阿畅说完要帮我们,便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头盔带上,打着手电走了。
随着她背影慢慢消失,周遭又陷入黑暗。
“鱼哥,抽一颗吧。”
“呼.....”
点上烟,还是鱼哥先开的口。
“云峰,我们刚才那么说.....是不是太明显了?”
“不会,”我摇头:“王元杰既然派她来,就是有信心对付把头,没别的办法,我们只能将计就计,我相信把头在接到电话后肯定也能猜出来。”
“那你说把头会不会过来?”
我眼神坚定道:“会,而且会很快。”
我怎么会信阿畅刚才的说法。
喜欢鱼哥?这理由未免太牵强,鱼哥又没帅到女的看到他就腿软的程度。
再有一点,阿畅这种风尘女子,她见的男人比我见的还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犯花痴。
眼下的情况是,王元杰目标不在我,在把头和我背后的团队!他是.....想斩草除根。
随着时间流逝,我心里越来越慌。
我说:
“鱼哥,王元杰让阿畅下来,证明他已经知道了我们藏在这个矿坑,这样下去太被动,必须做点什么。”
“你意思是.....上去抢一把枪,和他们火拼?”
“不,”我指着矿层墙说:“下来之前我有留意,这个矿洞,和另外一个矿洞距离不远,我们从这里挖进去,挖横井,挖到别的矿洞去。”
“卧槽!”
鱼哥忍不住爆脏口:“你可真敢想!就算距离不远,塌了怎么办!在有,我们拿什么挖!用手?!”
我解释说:“鱼哥,不是没可能,轨道车后头,有把不用的破铲子,我们把刹车铁档杆拆下来,砸平后用来当尖头锤,你来破土,我来挖。”
鱼哥被我的想法吓着了。
如果不考虑散土,正常情况下普通盗墓贼挖这种横井只需要几个小时,我天天打洞,自然更专业。
鼹鼠打的洞不会塌。
没人想过为什么吗?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鼹鼠挖洞时,会先用爪子挠两侧的土,挠了一定深度后,在刨中间。
如此反复前进,就会不断生成一个“拱形”,因为拱形最能分散压力。
“干吧鱼哥,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你信兄弟我一次,这个办法绝对有可能成功。”
鱼哥一咬牙,答应了。
他把轨道车挡杆儿拆下来用石头砸平,我拿了那把破铲子。
选定位置后,还有个难题。
看不见。
我按下打火机,打一下照明,然后关了直接下铲,碰到大硬块,就让鱼哥用自制铁锹硬砸下来。
如果这一片全是金矿层肯定挖不动,不是,有金矿的话也不会被废弃,基本上没有了,只有一层层像煤渣子似的黑土,一挖以后,哗哗往下落。
我激动道:“鱼哥你看!怎么样!我就说行!只要我们小心些!不会塌!”
鱼哥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加快速度吧。”
“好!”
很快,我在矿墙上掏进去个小洞。
很早之前我说过,把头也夸过我,说我有很强的方向感,没人教,可能这就是天分。
闭上眼,我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副很清晰的方向图,我就根据脑子里的这幅图来挖。
汗流浃背,黑煤渣落的满头都是。
我挖的很小心,看不见了,就用打火机照一下。
我就像穿山甲,在墙上刨出来个洞,人钻进去,消失了.....
怕王元杰改主意突然下来,我们用轨道车挡住了洞口,人在里头拼命干,不过......我想象中是十几米,实际情况不止。
挖了整整一天,又从白天到了晚上,我和鱼哥匍匐作业,身上脏的不成人样。
最后打火机只剩一点气儿,要打好几次才能打着。
鱼哥有些绝望,喘气道:“云......云峰,我们死定了,这里完全看不到头。”
我也快哭出来了,眼睛模糊生疼,渴的嗓子冒烟。
但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告诉我:“在来一点儿,快!在来一点儿.....”
我咬牙坚持,感觉又过了好久。
随着最后一铲子下去.....
“鱼哥!”
“通了!你快看!”
“我们他妈的挖通了!真挖通了!”
鱼哥也看到了,顿时大喜!
从这里探头出去,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我先出,然后把鱼哥拉出去。
爬出来以后我们没等,而是摸黑向上走。
约莫一个多小时,走到矿洞口,我看到了灯泡的亮光。
小心的探头向外看去。
我看到有六个男的,围在20米外那个矿洞口,就是我们原先待的那个矿洞。
他们在喝啤酒,大声说话。
“哥几个,老板也真是,知道那两人在底下,让我下去一枪崩了他们不就完了?这是干什么?快他妈守了一天一夜了!”
“少说两句吧,老板有老板的考虑,他让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反正守好这个矿洞就行了,来来,在干一个。”
碰了碰瓶子,几个人咕咚咕咚喝啤酒。
我咽了口吐沫,掏出手机看了看,晚8点40。
给鱼哥使了个眼色,下一秒,我两贴墙往外走。
“我去!你们几个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在喝吗!怎么自己又喝上了!”
那头喊:“行了老四!你尿个尿怎么磨磨唧唧的,快过来!给你留了一瓶。”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我贴墙站着不敢动,闭上眼,心里唯一的想法:“完了...完了,被发现了.....”
这人背着猎枪,边系裤腰带边骂骂咧咧。
他还扭头看了我一眼,奇怪的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远了。
怎么回事儿?
我睁开眼,疑惑的看鱼哥,心想:“是不是我们已经死了,只是我们不知道,我们现在是魂魄状态,别人看不见。”
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看了我一眼,难道是把头派来的卧底?
后来明白了。
不是。
是因为我和鱼哥太黑,黑成了背景墙。
我们没穿衣裳,只要不露牙齿,站在墙那里不动,就是看不到。
以前老听人讲一个笑话,说一个人黑的晚上出来走夜路,另外一人,只看到一双牙齿在路上飘。
切身体会。
我觉得这事儿大概率是真的,不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