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我们都上班好几天了，你不会还没回魔都吧？”
沈暮好不容易安抚完袁有荣，刚刚从筑梦居公司离开，就接到了赵然的电话。
“我去你大爷的，自从你开了个影楼，口气越来越大，和老子说话都那么嚣张！”
“别打岔，你到底回来没有。”
“回了，干嘛？”
“那正好，后天咱们一起过元宵节吧。”
“好……个屁，后天不行！”
沈暮刚准备答应下来，忽然想到，元宵节得陪柳轻璃过，哪能为了两个兄弟，冷落了美女富婆。
“你就不想来看看，我新买的车吗？”
赵然没想到会遭到拒绝，立即换了一个理由来诱.惑。
“这么快就买车了？”沈暮微惊，“你不会真把宾利给开回去了吧？”
“……”赵然忍住骂架的冲动，“你就直说，到底什么时候碰头？”
“那就今晚吧！”
沈暮琢磨半响，终于把时间确定下来，无论如何，元宵节那天都得留出来。
赵然心情稍好：“这还差不多！今晚我请客，给你一个宰我的机会，聚餐地方由你选，好好把握吧。”
“有啥好选的，老地方……大排档！”
“没出息的东西，除了大排档你就没点别的追求？”
“老子喜欢！”
挂断电话后，沈暮给美女富婆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说公司要聚个餐，今晚不能接她下班。
柳轻璃自然是一口答应，很多私人小公司都有年初、年末聚餐的行为，只不过，她下意识地认为，沈暮是在房地产公司那边聚餐。
上班第一天，美女富婆很忙。
但她所忙的事情，与琉璃集团没有丝毫关系，一切都是因为沈暮。
说得准确一点，是因为两人签署的那一份《结婚协议》。
按照协议约定，如果没有施行新的协议，租赁小白脸的存续时间将在元宵节结束，柳轻璃纠结的正是这个。
以两人如今的发展情况，显然没必要再签一份协议，退一步说，她也不愿继续以租赁的形式，来维持双方的关系。
可是，万一呢？
万一沈暮突然来一个“协议到期，有缘再见”，柳轻璃必将傻眼。
归根结底，是二人自办理结婚证以来，谁也没提起过这件事，让美女富婆心里不踏实，觉得此事充满了不确定性。
还有一件事：
按照当初的约定，沈暮已经履行完义务，答应他的300万元奖励红包到底要不要给？
倘若给了，岂不是在主动提醒对方，咱们属于合作关系？
要是不给，自己就是没有契约精神！
“我该怎么办啊？”
堂堂琉璃集团总裁，此刻正坐在办公室，双手抱头苦恼不已。
饶是柳轻璃聪慧绝伦，牵涉到自己终身幸福时，也开始了茫然，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当局者迷？”
美女富婆眼前一亮：“对了，问问岑雪的意见！”
她掏出手机拨号过去：“岑雪，你回魔都了吧……今晚有空没……那好，咱们一起吃个晚饭。”
还不到下班时间，柳轻璃就从琉璃大厦离开，去了新都律师事务所附近的高档咖啡厅，没错，就是沈暮与祁浩来过几次的那一家。
“轻璃，想不到你刚回来就请我吃饭，把我感动得唏哩哗啦的，我还担心你有了沈暮以后，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呢？”
曲岑雪早就到了，见好闺蜜现身，忍不住调侃一句。
“你觉得我像见色忘友的人？”柳轻璃杏眼圆睁。
“不像！”曲岑雪一本正经答道，“但你就是！”
柳轻璃：“……”
一刻钟后，芳香四溢的牛排刺激着两大美女的味蕾，却没人对牛排感兴趣。
“哈哈哈……鹅鹅鹅！”
曲岑雪双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魔都鼎鼎大名的琉璃集团总裁，居然会担心这个……哈哈哈，我不行了，再让我笑一会儿。”
柳轻璃满脸幽怨地望着对面，有种心无可恋的感觉。
眼见闺蜜目光不善，曲岑雪努力压制自己的笑穴，信心满满道：“你的问题，包在我这个感情专家身上！”
柳轻璃有些狐疑：“你是感情专家？我要是记得没错，你应该还没谈过恋爱吧？”
曲岑雪双颊一红：“咳咳……就算我没谈过恋爱，可我处理过很多感情纠纷的案件啊，经验丰富！”
“那你认为，我和沈暮之间属于感情纠纷吗？”
“呃……”
曲岑雪不说话了，立即拿起刀叉闷着头切牛排，吃了两口后，发现闺蜜还在看着她，赶紧又切了一块，塞到柳轻璃嘴里。
半个小时后，牛排吃完，桌上换成了两杯咖啡。
柳轻璃喝着咖啡，黛眉紧蹙、一言不发。
曲岑雪轻叹一声：“其实，你和沈暮两人半年多时间以来，也算经历过同富贵、共患难，比很多夫妻之间的感情基础还要坚实。唯一的问题，就在那份《结婚协议》上面。
“但是，这点问题也并非不可解决！”
柳轻璃同样没有接话，却已抬起了头，目光灼灼。
“既然你们相处了这么久，谁都没提过那份协议，不如就当它不存在好了。”曲岑雪继续分析，并给出了建议。
“就算我当它不存在，可沈暮那边呢？”
柳轻璃先是点了点头，很快又不断摇头。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近乎为零！”
曲岑雪翻了个白眼，点评道：“要是你管理集团时也这般傻，我都怀疑琉璃集团会不会在下个月垮台？
“沈暮有多狡猾，你别告诉我不清楚？
“从他能够拉拢祁明志，帮你夺回集团过程中施展的种种手段来看，他要是心里没你的话，估计能把你的集团给坑走。
“还有，他花费那么大的力气为了什么，会是因为每月30万元的零花钱，还是跑车和别墅？”
曲岑雪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位闺蜜，若非和沈暮有过约法三章，她很想说，以沈暮现在的财富，要购买那些东西轻而易举。
柳轻璃猛地醒悟过来！
是啊，凭沈暮的手段，怎会在乎《结婚协议》上写的那点报酬？
他为了我连名声都不在乎，甘愿做小白脸；帮自己争夺集团时，一直在背后默默付出，甚至还被水泥厂的人找上门来砍杀。
一念及此，她的秀眸又被感动的泪光湿润。
很久之后……
“岑雪，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按照我之前所说那样，当作《结婚协议》完全不存在。”
“那约定300万元奖励红包呢？”
“要是你心里过意不去，可以把别墅所有人偷偷去变更掉，反正只要不去查就看不到；但看得到的300万奖励，千万不能给。”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另一边，沈暮、赵然和耿舔狗三人，正在一家大排档山吃海喝。
“兄弟，总觉得你对我买车这事很不乐意呢？”
赵然转头看了眼不远处，那边停着一辆价值20万元的大众轿车，他准备再赞两个月的钱，去换一套本地车牌。
魔都车牌动辄近10万，贵是贵了点，但能提升逼格啊。
“我记得圣诞节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趁着现在房价下跌，抓紧机会买一套！”
沈暮非常无语：“你买这辆车的钱，用作首付还有剩的。”
他急着赶来和两人见面，就是想阻止赵然买车，岂料后者动作那么快，春节时提了一句，这才刚刚过年就把车给开上了。谷
“沈暮，这次我不赞同你的看法，买房的事肯定是买涨不买跌，如今房价大跌，谁买谁亏。”
耿舔狗接话，一般情况下他都站在沈暮这边的，难得反对一次。
“兄弟，我理解你的想法，毕竟你自己就做房地产，对这一块当然看好。”
赵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买房了吗？”
沈暮怔了怔：“没有！”
他的确没有买房，即便账上的钱够买好多套，而美女富婆的别墅就算划到他名下，严格算起来也不是买的。
“那就不要纠结了，等什么时候你买了房，兄弟们就跟着你买，还可以买在一个小区做邻居。”
赵然大刺刺笑道，端起啤酒：“来，干杯！”
沈暮无言以对，作为朋友，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听不听就由他们去吧。
……
转眼就到了元宵节。
天公作美，今天是个大晴天，气温持续回升，白天最高温度到了15c。
暮宿公司放假，沈暮没什么要紧事做，送美女富婆上班时，还特地提了一句：“今天早点回来，咱们过一个特别的元宵节。”
柳轻璃当然不会反对，满口欢喜地答应下来。
下午还不到四点，她就打来电话，让沈暮去接她。
“虽说让你早点下班，可你这也太早了吧？”
沈暮火速开车出门，在琉璃大厦门口接到美女富婆。
“你不是有安排吗，我肯定要好好配合。”柳轻璃眨了眨眼，“特别的元宵节怎么过？”
“自然要去魔都最热闹的地方！”
“魔都到处都很热闹啊，咱们是去步行街还是购物商场？”
“你说的两处地方平时也算热闹，但今天肯定不咋滴。”
“别卖关子了，赶紧揭晓谜底吧，准备带我去哪里？”
“城隍庙！”
“对对对，差点忘了，城隍庙才有过元宵的气氛……等等，要去城隍庙的话，咱们先回家一趟。”
“回家干嘛，从这里直接过去，要不了多长时间。”
“先陪我回去，反正城隍庙晚上最热闹。”
“好吧！”
沈暮化身为任劳任怨的长工，按照美女富婆的吩咐，花了半个小时，把车开回了一品花园。
“先在楼下等我！”
柳轻璃下车后留了一句话，飞快地跑上楼。
沈暮搞不懂她唱的哪一出戏，百无聊赖中进入厨房，冲了一杯咖啡。可是，直到咖啡喝完，美女富婆还没下楼。
他又等了一刻钟，正打算上楼去看个究竟，忽然眼前一花，一个古装大美女从楼梯口走来。
“你……”
沈暮看得痴了，即便是平时不打扮的柳轻璃，都能用“出水芙蓉”来形容；而此刻的她，完全称得上闭月羞花、耀如春华。
“怎么样，好不好看？”
自从两人打破那层关系后，美女富婆已经放下了矜持，如今都开始主动要夸赞。
“好看是好看，但现在还是冬天，你穿汉服做什么？”
沈暮哭笑不得，女人爱美他能理解，可为了美连保暖都能舍弃，就只剩下佩服和崇拜了。
“去城隍庙那种地方，当然要穿汉服才搭配啦。”柳轻璃理所当然的回道。
“我估计你今天会成为国宝，说不准还会连累我成为景观。”
“我才不信，要不是因为天冷，我会让你陪我一起穿。”
“大姐，求放过！”
“你叫谁大姐？”
“咳……你听错了，咱们赶紧走吧，还得找地方吃晚饭。”
“不需要专程花时间吃晚饭，去城隍庙随便找点东西吃。”
“……”
两人钻进车里，再次上路，却赶上了下班高峰期，耗去一个半小时才抵达城隍庙，此刻，夜幕早已降临。
“咕咕……”
刚刚下车，柳轻璃的肚子就不争气地抗议起来。
“现在到处都是人，想找地方吃饭很难，我去麦当基买个全家桶，你就别去了，里面排队都得挤死，就在这边等我，估计15分钟我就回来。”
沈暮很想说，谁让你不听我的，先吃了饭再来多好。
“那你快去快回！”
等他走后，柳轻璃抬眼望去，整条街道成了人山人海。
很快，她发现自己成了焦点，几乎路过的人都会朝她看上几眼，因为周围除了她以外，居然没看到一个穿汉服的。
柳轻璃强忍着不适，继续等待。
也不知道沈暮那边怎么回事，她等了好长时间也没回来，15分钟早已过去，估计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美女富婆想掏出手机打电话询问，结果摸了一个空，才记起这套汉服没有口袋，手机放在了沈暮身上。
并且，出门前连手表也摘了。
她刚刚转身，迎面走来一个大叔。
柳轻璃跨前两步：“你好，请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时间？”
大叔当场愣住，看着这位穿着与现代都市格格不入的古装美女，好半响后，他才鬼使神差来了一句：“姑娘，现在是公元2005年！”
柳轻璃：“……”
又过了十分钟，沈暮终于抱着全家桶出来，发现美女富婆在发愣。
“你怎么了？”
“你再不来，我都快成景观啦。”
“就算我来了，你还不是景观。麦当基里全是人，挤都挤不动，我想插队都没办法。”
“沈暮，我们上次来城隍庙的时候，明明有很多人穿汉服的，为何今天就没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是9月份！”
“好吧……”
柳轻璃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不再管那么多，两人边走边吃，很快来到中心广场。
“哇，好美！”
前方，摩肩接踵的游人自不用说，最吸引眼球的，是一只高达数米的金鸡，顶上还有一条横幅：金鸡迎春贺新岁，普天同庆添万福。
九曲桥犹如一条曲折蜿蜒的巨龙盘旋，湖面上几乎被五彩缤纷的花灯给铺满，如梦似幻。
见此美景，柳轻璃方才的不快瞬间不翼而飞。
沈暮一脸得意：“那是，一年一次的元宵节灯会，才是城隍庙最美的时刻。”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灯会！”
柳轻璃秀眸中满是幸福的笑意：“谢谢你沈暮，为了打听灯会的消息，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沈暮眼皮跳了跳，这玩意还需要花心思打听么？
他当然不会去解释，点头道：“是啊，太不容易了，你让我亲一口作为补偿。”
“不行，这里的人太多了！”
“怕什么，快张开嘴配合一下。”
“你讨厌……”
“感觉有点辣。”
“鸡翅还没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