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坚……”
众人谈到傍晚,朱儁等人便各回府中收拾行装,唯皇甫嵩一人还驻足庭院中似有话要说,见刘坚送众人离开后,皇甫嵩解下腰间佩剑交与刘坚。
“莫怪师傅心无余力再与你坐看风起云涌,此剑当年我任官霸陵,承蒙百姓厚爱,得剑师铸此剑与我,今赠予你,权当为师陪你左右。”
“谢过皇甫将军……”
伸手接过皇甫嵩佩剑,刘坚一拽,那鞘中利刃寒芒迸发,借着周围的火光倒映出刘坚的样貌,汉代所铸剑刃能有如此光晕,实在令人称奇。
“此剑长六尺,重十斤【汉1斤为248克】,双手合持可破轻薄甲胄,虽不能劈金斩铁,也为当世少得之宝剑。”
见刘坚一手持握宝剑略微费力,皇甫嵩便开口讲解道。
“我早已有将此剑赠与伯鸿之心,然时不待我,雒阳一别竟三年不曾相见,但听闻伯鸿于并州安民整军,故我思前想后才刻此字与伯鸿你。”
“山青尚有再绿日,民散已无回头时。”
听皇甫嵩的话,刘坚低头看向剑身,在靠近剑锷的位置用朱漆烫着两行刻字,格外醒目。
“皇甫老师怕我失了民心?”
“以史为鉴,不得不防。”
皇甫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只剩下一脸的严肃与正色,两只鹰目死死盯着刘坚的双眼,企图把刘坚从里到外都看得通透。
“董卓也曾伟名远扬,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不可不防。”
两人又聊了几句,皇甫嵩久不归家,其子皇甫坚寿担忧,而自己又染急病于是遣来家丁寻皇甫嵩,虽皇甫嵩还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归家去了。
“主公,皇甫将军给您赠剑,那吕姑娘的环刀怎么办?”
众人回家安排明日随刘坚出走的事宜,典韦提着刘坚的环刀跟主公回到草庭里坐下吃饭。
“我觉得这刀还挺好的。”
“我又没说扔了,你这么激动作甚?”
夹起一口青菜,刘坚挑眼皮暼向典韦,一听说要回并州了,典韦看着还挺高兴,看来是想他的那些兵了。
“一并挂上呗,待会你给我再做条剑带,把这两柄分左右挂上。”
“成。”
点点头,典韦又给自己添了一碗。
“主公你怎么还吃这么点,长安的庖厨也不合您的口?”
“没有那富贵命倒得了那富贵病。”
虽然刘坚已经习惯东汉的口味,但每次入口,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下咽,和于禁他们一块吃饭,自己成天被他们说教。
“你家主公我,还是更爱吃肉和鱼。”
“那算啥富贵病。”
听刘坚半开玩笑说完,典韦白了一眼,把竹筷放下。
“典韦别的不行,论打猎,咱可不输谁,再说,鱼肉啥的那不要多少有多少,主公你只管说话,回并州,就是虎肉咱也能打来。”
“虎肉就算了吧。”
刘坚摆摆手望一眼还在院中打着火把巡逻的甲士,刘坚和典韦饭来了就能直接吃,这些兄弟只能等到换岗才能去吃饭,这冷天,饭连口热乎气都没没有。
“待会你跟兄弟们说一声,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并州,今晚他们不用站岗。”
“将军说的是,兄弟们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典韦长出口气道。
“今日我上街,听说王允只因蔡邕叹惜董卓未能行于正路便将其投入监牢之中,要烧其所铸史书。”
“王允此人本就反复无常,一沽名钓誉之辈,自然会在乎其名声。”
仔细想想,刘坚对蔡邕此人有些印象,好像是个小老头,平日董卓总和他相谈,此人刚正不阿,董卓知其将自己罪孽全然写下,反倒叹其高风亮节,待其更加敬重。
“那李肃也是鬼迷心窍之徒,此二人此番有皇帝圣名,方能安抚董卓兵马,如今却露其本性,恐怕董卓降服兵马无不自危,若有人煽动,恐生哗变之事。”
“将军全猜到,所以才要尽早启程返还并州。”
典韦一拍大腿,朝刘坚抱拳。
“主公英才,典韦敬佩。”
众人休息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出城外,于长安外五里同朱儁、卢植队伍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并州去。
刘坚等人离了长安,关外信使便将书信送达,蔡邕此人名望远扬在外,更因其是董卓座上客而备受四海瞩目。
如今王允将其落牢狱之中,四海皆知,不过几日,董卓所属牛辅等屯兵于外的董卓边将便得了消息。
听闻蔡邕落牢中,原本众人还将信将疑企图派遣使者往长安请求天子赦免,但今日看来,恐怕已无投诚之路。
“牛辅将军……”
拿着李肃通牒扶额沉思良久,牛辅大帐外忽然有一随军策士求见牛辅,来者穿一身素袍,头戴顶冠,样貌略显英气,但却生得一双塌目,嘴边留两暼细胡,看起来更加阴郁诡秘。
“可在苦恼得生之策?文和有一计可保将军无恙,或还能使将军权威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