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坚军与曹操军于无终县休息一周,本当尽早拔营开赴柳城对乌桓人发动攻势,但可惜老天跟曹操倒是不对付。
无终遇暴雨,一下便是数月,北方长期盘踞各色少民蛮夷,这些人可以说完全忽视了基础建设的重要性。
这便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一旦出现暴雨或是大雪天气,道路便无法通行。
据曹军探马回报,且不说乌桓势力范围内情况,光是无终这头的道路就已经被破坏得不堪入目。
暴雨所至积水深浅不一,但偏偏都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状态。
车马完全无法通过积水区域,而如果换战舰的话,反而又因为积水区域太浅无法行动。
田畴久居于右北平,曹操本想等雨停再走,却被田畴告知这般大雨恐怕要维持数月之久。
哪怕曹操真就有耐心等着雨停,但军粮可不允许。
如今右北平方面补给给曹操的粮草都是属于半强制的从百姓手中取得的,如果再强征,恐怕百姓就不用乌桓来掠夺,自己主动迁徙向乌桓了。
“事已至此,我等竟只能退还!?”
刘坚还未上殿,在门口便听见曹操在里面大发雷霆。
虽说曹操吃过不少败仗,但像今日一般连家门都没没迈出去就要退兵的憋屈仗,他倒是从没打过。
也不止他,恐怕这种跟对手连互飙垃圾话都没飙成的仗,就没几个人打过。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岂有后撤之理!?”
“嘘……”
左右门卫见刘坚站在门口不进,于是主动为其推门,但却不想手才扶上门扇,就被刘坚一把攥住手腕。
“待我听完。”
“这……”
门口左右卫兵虽然知道刘坚不是自己人,但如今人家是被请来助阵的,怎么说也是座上宾。
自己不过是个小角色,虽然知道刘坚偷听多少有些失了身份,但也没法阻拦,只能收手站回去。
“将军还是早入殿为妙。”
“诶,我还从未见过曹司空发如此的火气呢。”
都快奔五十的人了,刘坚捏着下颌上的山羊短须饶有兴趣的附耳贴在门上。
“你几人莫要在意我便是。”
“曹公……”
曹操殿内还在发脾气,牵招从一旁上来,抱拳开口。
北地多山多平原,也就是说,可能的道路要多少有多少。
右北平此等气候定然对百姓出行产生影响,但却至今都没发现百姓们对暴雨怨声载道,想必定有破解之法。
“田畴久居此地,何不询问可有他路可行?”
“……”
听牵招如此说,曹操微微皱眉,随即看向在侧位端坐的文士,那眼神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子泰!可有他法?”
“此地往柳城确有小路……”
见曹操如此,田畴也只得坦白。
说实话,田畴不是不希望曹操能顺路出征,但这所谓的小路实在不适合大军通行。
就连矫健乡间猎手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轻易去走这条险路,背负着装备辎重的曹军又怎能轻易走通。
搞不好还要死伤不少。
“但山高路险,难使大军通行。”
“这……”
听田畴如此说,曹操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便被扑灭,脸上满是失落之感。
“又当如何才是破局之道?”
“当然是填水开山而行。”
殿门被推开,郭嘉同刘坚前后入殿中,两人抱拳施礼,郭嘉这才开口,但那眼角余光却是瞄着刘坚。
“是吧,刘坚将军?”
“奉孝先生说得有理。”
在外面偷听听得好好的,突然被郭嘉吓了个激灵,刘坚就是不愿推门也得推门进了。
“栈道险要尚能修补,何况山中。”
“曹公,私以为这开山之则,非刘公莫属。”
想来曹操会为难派哪支部队承担修路的累活,郭嘉又抢先一步举荐刘坚,反正你现在尴尬,我说什么你也想不出开脱的理由。
“曹公有所不知,并州军善开山通渠,百姓无不拍手称赞,今日开山修路之责,正是术业专攻。”
“啧……”
被郭嘉一套定死,刘坚确实没有里有空开脱。
若说兵力少,对方可以说反正你也不承担什么战略职责。
而且还说不定会被顺势推到最前方做挡箭牌。
“奉孝先生说得即是,那便由我军负责修建,但还请曹司空也能遣一支先锋替我军向前探路。”
“曹纯,山地骑兵难以展开,你的虎豹骑就暂且做先锋斥候,同左将军向前罢。”
微微皱眉,曹操也得防着刘坚搞什么花样出来,既然他要人向前侦查,就得防着被后背来一刀。
虎豹骑精通骑步战法,刘坚想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将这支精锐吃了,只怕是全凭做梦。
“我再遣旗语官与你,随时禀报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