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包厢内,倩倩坐下来,她很少说话,别人问一句,她就礼貌回一句,无情的岁月在每个女人或女孩身上,(有的女孩还没有结婚,是大龄女了),都留下了痕迹。
女同学在一起喝酒吃菜,然后聊天。聊得最多还是男人,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以男权为主,无论在那个行业。
倩倩想到李木子,内心不免一阵堵。又想好不容易出来自由一下,解放一下,何苦要想他。一个同学在旁边说:“倩倩,发什么愣?来,喝醉,吃菜。”又说看了倩倩一眼道:“倩倩,你瘦了,比在校时更苗条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减肥?教教我。”
倩倩说:“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是注意饮食,注意情绪。”
宴席结束后,天己经快黑了,一行女人说说笑笑出了包厢,陆陆续续的下了楼,整个楼道充斥着各种气味和声音,又慢慢的溢到外面去了。
倩倩快出酒店大门时,保安叫住了她。保安站在她面前,很有礼貌问:“你是倩倩女士吗?”
倩倩点点头,又问:“有什么事吗?
”倩倩感到有些纳闷。保安说:“你到我值班室来一下。”倩倩跟随着保安来到值班室。保安坐下后说:“二个多小时前,有个男人自称你丈夫,他在监视你,我怕他不是你丈夫,或者是什么坏人,为了保护客人,所以我必需告诉你。”
说完保安打开录像,让倩倩去看,倩倩看完后平静的笑了笑,内心却五味杂陈。她平静的对保安说:“是我丈夫,没什么事儿,谢谢你。”保安说:“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的。”
倩倩回到家,李木子己上了床,倩倩先去卫生间洗了澡后,然后慢慢的上了床。
李木子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晚上不搞欢庆,唱歌呀,跳舞什么的。”
倩倩答非所问的说:“我出酒店大门时,被保安叫住了,你猜怎么着?”
李木子心里格登一下,想难道保安告诉她了。便轻声问:“保安叫你干什么?”
倩倩面无表情的说:“他说有个贼头鼠脑的男人一直跟踪我,他还关照我让我注意,我想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
李木子忙问:“保安没放监控录像给你看?”倩倩说:“放了,人多画面又模糊,看不清楚。”
李木子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监视你?你又没有得罪谁,一个商场的服务员,一个家庭主妇,那来得仇人?依我看是一场误会。”
倩倩说:“当愿是一场误会。”
第二天星期日,倩倩吃过早饭,就上街购物去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百无聊赖中他看到床头柜上一本打开诗集,他知道倩倩喜欢看诗,也喜欢写诗。
李木子想年轻时谁不诗人?和倩倩刚认识时,为投其所好,特意跑到书店买了几本诗集,是顾城,北岛和舒婷的,这三个人是八十年代朦胧诗代表人。
李木子想起有次约会时,倩倩手捧着刚买的新版顾城诗选,那时顾城己在新西兰自杀了。作为顾城崇拜者,倩倩还为些热泪长流。
俩人并肩坐在麻雀镇后面的河岸上,夕阳的余辉静静地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几只渔船点缀其中,两岸河滩是郁郁青青,一望无垠的农作物,一阵风过后,绿浪翻滚,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倩倩面对着夕阳,河流,沙滩,以及天空返林的小鸟,大声念道:“黑夜给我黑色的眼晴,我用它寻找光明。”
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时代在变,倩倩也在变了,不,倩倩说她没变,而变得是李木子。李木子有时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变了还是倩倩?
他无力的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到床头柜边,捧起那本己打开的诗集,其中二句赫然的出现在他眼前,让心头一凛:
高尚者高尚者的墓志铭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李木子顿时气得发抖,脸色苍白,一怒之下将那页诗撕下来,揉成一团,犹不解恨,砰地扔下书,找到打火机,将那纸烧掉,在短暂烈焰中李木子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仅仅片刻,脸上的微笑随即消失了,谁是高尚者?谁又是卑鄙者?这很明显说的是赵小帅和自己。
他咬着牙自言自语的念道: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去他妈的,老子卑鄙了吗?他赵小帅就高尚了吗?去他妈的,狗日的赵小帅,老子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又想,他和赵小帅真的有仇吗?赵小帅爷爷赵正义,煽动不明真相打的人死了自己父亲,母亲又随即在悲痛中死,这是上辈子的恩怨,怎么能嫁祸于赵小帅,可是不嫁祸于赵小帅,又嫁祸于谁,谁叫他姓赵?谁叫他是赵正义的孙子?
这笔血海深仇帐只能算在他,赵小帅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