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走后,赵小帅说:“爸,张三说的有道理,以他的名义,我只不过挂个虚职,这是一桩有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赵宇说:“你难道真想辞掉保安工作,真想和张三开超市吗?真想挣大钱发大财。”
赵小帅说:“我当然想了,保安毕竟是打工的,而开超市就不同了,是当老板,爸,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赵宇大声而响亮的说:“我不能以权谋私。”
赵小帅说:“以张三名义,这并非以权谋私。”赵宇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让人知道了,对我有有难以低估的影响。”
赵小帅说:“爸,你难道眼睁睁看着我永远打工,永远当一辈子保安,见了老板来点头哈腰,见了来宾毕恭毕敬,这种寄人利下的滋味我己尝够了。”
赵宇无力的挥了挥手说:“别说了,你让我好好儿考虑考虑。”
赵宇回到房内,夜己经深了。他的房间在楼下,儿子女儿房间在楼上,他进房间时候楼上的房间都点着灯,从女儿房门还隐隐传来流行歌曲的声音,好像是霍尊的巜卷珠帘》,赵宇也希望听这首缠绵哀怨的歌,每次听后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赵宇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灯,虽然是半夜了,房内的暑气还没有完全消失,依旧像白天一样闷热,他打开灯,听只几只蚊子嗡嗡的飞叫,像小型战斗机。
赵宇走到桌边,从抽屉取出蚊烟,点燃后,便打开床头立式电风扇,他房内也安装空调,但他很少用,不像儿子和女儿只要一进房门,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空调,好像没有空调这日子没法过了。
赵宇平躺在床上,两腿成八字形,他身下是光滑的凉席。风一吹热气慢慢的散了。他想睡,却无法睡着。
一会儿是孙映红幽怨的眼神,孙映红话不无道理,你老婆走了,我照顾你后半生,这有错吗?如果你老婆在,那我是可耻的第三者。不就是年龄大一点,我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这难道有错吗?
也许孙映红是对的,但他还是不能也不敢接受。抑或是家里人不能接受,爱首先在经得起世俗的眼光和家人亲戚的认可,而这二者偏偏无法面对。
本来这件事还没有消停,儿子赵宇的事儿又突兀冒了出来。儿子想辞掉那单调沉闷的工作,想和张三一起开超市,去挣钱,梦想着发大财,开豪车,住墅,世人谁不想发大财,开豪车,住??墅?
开超市当然好,发大财当然好,男人有雄心和梦想更好。可是这事偏偏与他有关,如果自己不是校长,无官一身轻,你再怎么折腾也影响不到自己。
说到底还是自己。如果自己答应了赵宇,赵宇肯定会感激不尽,如果铁面无情,不仅得罪了张三,也得罪了儿子。
想到这儿他猛地爬起来,从床头柜内取出扑克,抽出半副,他对自己说,如果抽到红桃,红象征吉星高照,明天就答应儿子,如果抽到黑桃,那就算了。
赵宇心跳手抖抽出其中一张,他一时不敢翻,好像那是生死牌似的,过了一会他微微闭上双眼,粗短眉头凝成一个结,嘴唇紧紧的抿着,表情既紧张又凝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来。
他还是手抖着翻开一看,他顿时傻眼了,这张牌既不是红桃也不是黑挑,原来是一张空白牌,他站在床头柜边,慢慢的向后一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两眼怒视那张牌,手握在那张牌还在剧烈的抖,难道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
他不甘心,命运算个什么东东?他拿着那张牌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他甚至怀疑整副的牌会不会全是空白。
就像他此刻的大脑一样一片空白。他全身重新躺在床上,他想调整一下情绪,让大脑恢复正常的状态。
后半夜他迷迷糊糊之中,看见孙映红,孙映红平时喜欢穿白色莲衣裙,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此刻还是那身打扮,一身素白,好像在奠定什么?又好像在昭示什么?她的周围白云飘飘,微风轻轻拂动乌黑的长发。
赵宇问:“孙映红,你这是在可那儿?”孙映红嫣然一笑:“在天堂。”
赵宇问:“那我在那儿?”
孙映红依然一笑:“你在地狱。”
赵宇顿时吓了一大跳,出了一身虚汗,惊恐的问:“为什么我在地狱?你在天堂?”
孙映红说:“心中有爱的人都在天堂。”赵宇想难道我心中没有爱吗?我难道是一个冷酷自私无情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