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年轻人来说感冒不算什么,但对于钱多多这样老人来说无疑是严重的。
钱多多感冒了,半个月后好了,但身子一下衰了。后来下楼梯时又摔了一跤,从此就躺在床上。
钱大儒不得不请了个保姆服待他,保姆进房他问:“你是谁?”保姆小雅说:“我是你保姆呀。”
小雅出去,他又冲着小雅背影问:“你是谁?”小雅惊讶回过头来,惊讶的说:“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是你保姆。”
小雅想:这老头是不是糊涂了。如果说糊涂吧,他又不糊涂,每次钱大儒来看望他,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记得有个巴掌大的孙子叫春生。
钱大儒走时,钱多多总是说要他把孙子春生带来让他看一看,不是钱大儒狠心,不给他看,而是钱多多看见了,喜欢用手捏春生的屁股,春生便哇哇大哭,钱大儒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傍晚时分钱大儒开车来了,钱多多单住,他性格孤僻,和谁都相处不来,当年老伴在世时,他常打老伴,最后把老伴打进棺材里,按理说他应当反省自己行为,可他反而变本加厉。
像他这样性格的人只能单住。不过他挺喜欢小小,小小偶尔带他出去逛街逛商场,他高兴像个孩子。
钱大儒把车子开到老宅子外面,然后进去,来到赵多多的房间,由于小雅精心的照料,房内没有一点异味。
赵大儒拿了一把木椅坐在床边,看着钱多多那张灰白没有血丝的脸,两眼像两个坑,暗淡没有一丝光亮,头发花白枯干,骨瘦如柴,两只枯枝似手搭在外面,身上盖了一件薄薄的毛毯。
钱大儒在心中叹息道:看来时日无多了。
钱多多见儿子来了,身子忽儿动了动,两手支撑着,头向上微微仰着,他想努力的爬起来,对于钱多多来说爬起来似乎是一件可望而可即的事。
钱大儒一看忙说:“爸,你千万别动,就这样躺着。”钱多多果然不动了,他己经没有多余力气动了,喉咙里有痰堵住了,发出哧哧的响声,像拉风箱。
他嘴角蠕动了几了,说:“又打起来了。”钱大儒知道他说的打起来是什么,陈年往事。便笑着问:“谁和谁打起来了。”
钱多多说:“姓赵的和我们姓钱的打起来。”钱大儒耐心问:“为了什么?”
钱多多说:“儿呀,你爷爷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他姓赵的想控制整个麻雀镇,做梦,他也不想一想我们姓钱的拳头答不答应。”
钱大儒问:“爸,结果怎样?”钱多多说:“结果打得头破血流,谁也不服谁?”
钱大儒说:“爸,我有事先走,你明天叫他们接着打。”
钱多多说:“儿呀,那样会出人命的。”钱大儒说:“有政府管着,我怕什么?”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准备走,钱多多说:“明天别忘了把春生带来给我看看,我想春生了,还有小小,露露,她俩是不是很忙呀?”
钱大儒说:“小小和露露说明天来看你。”说着走到外面,对小雅说:“他要吃什么喝什么尽量满足他,还有他有什么不适立即打电话给我。”
小雅点点头。小雅不小,是个四十多年的中年妇女,但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这样叫她。
小雅说:“万一他晚上有什么不测,那我该怎么办?”钱大儒说:“你怕吗?”
小雅说:“我不怕。”钱大儒说:“你可以打我手机,我手机从不离手,不要有什么顾忌。”
晚上钱大儒回到家里,正好小小和露露都在,钱大儒说:“你爷爷想你俩了,你俩晚上谁去陪陪小雅阿姨和你爷爷。”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吭声。钱大儒说:“你俩是不是嫌弃他,他是爷爷,小时侯白疼你们,他要是知道你们这个态度,一定会很伤心。”
小小忽儿站起来说:“爸,我去就是了。”钱大儒说:“那好,你和小雅阿姨睡在一起,老宅子阴气重,别受了凉。”
小:“我己经有好些日子没去过了,说不定今晚在老宅内遇上什么鬼神狐的?”
露露说:“我明天上午过去看一下爷爷。”钱大儒说:“你俩是他孙女儿,多去看看他是应该的,他见了你们一定高兴死了,说不定一高兴,他从床上爬起来,又能和小小一同健步如飞去逛街逛商场了。”
小:“爸,你别说这么玄乎,以后我们经常去看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