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靖安感觉很玄幻,他们被山贼抓到寨子里,又被山贼给送了出来。
转身看了看已经闭合的山壁,席靖安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大人,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许棣笑着说:“不这么走你还想要想怎么样?他们也是被逼得没有别的法子了才会这样,要不然,咱们呢就是想要进到人家的大本营里面都没有办法呢,不过我估计,如果我带着人再过来,一定不会找到让这个石门打开的机关了。”
席靖安奇怪的说:“为什么?我站在那位巩大哥的身后,看的清清楚楚,他把手放到那块凸起的石头上拧了拧石门就开了。”
许棣耐心的解释道:“前朝有一位机关大家,做的机关精妙绝伦,听说晚年不知所终,我想,他大概是就被关在这山谷之中,穷尽毕生所学,给这个天然就是藏身之地的山谷做了这么多的机关吧。人家既然敢当着咱们的面把操弄机关,就不怕咱们看到。”
席靖安赞叹的说:“如果咱们把这些机关放到界河边上,还愁大燕打过来吗?”
许棣摇了摇头,说:“这个是不一样的,那个山谷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藏身之地,有机关的加持,更是不好轻易寻到,他们如果一直有人从外面定期的送过去一些日常所需的物资,估计也不会想着要从里面出来,只是现在,原本赖以维系生存的物资断了供应,穷则思变,才会起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想法,只是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就困难了。”
席靖安想到那些人的生活,叹了口气,说:“他们的生活确实是太困难了,连吃的都没有,那些椅子啊,桌子啊,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换过的,大人,您是不是有了把他们从山谷里面接出来的法子了?”
许棣摇摇头,说:“他们人太多,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这个还得看圣上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派人去给圣上送信了,估计很快圣上就能有旨意下来,毕竟,他们都是前朝的一些皇亲国戚,就算是想要留在大梁好好生活,首先就得有一个大梁的合法身份才可以的。”
席靖安把自己的困惑给说了出来:“大人,你说他们怎么能够把自己给关在这个山谷之中呢?就那么一点地方,要住着那么多的人,哪里能跟在外面住着舒服呀。”
许棣想到自己的猜测,说:“让他们这些人在这里住着,自然是有他们的用意,我想,他们当初能够在这个地方落脚,也是因为祝家的那位长辈吧,总得有个安全的地方让他长大才行,还得给他留够了足够他做一些事情的钱财,这个地方这么隐蔽,应该就是前朝藏宝的地方,只是最后,人长大走了,宝藏也给话用完了,这些人其实是被抛弃的。”
席靖安很是同情的说:“他们真是可怜啊。”
许棣却不这样想,对席靖安说:“在乱世里面能有这样一个避世的地方让他们能够安稳度日,最重要的是衣食无忧,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他们能这样苟活下来,也是很幸运的,只是现在,外面是太平盛世,他们却因为里面的人越来越多,能够生存下来的物资也不充足,想要继续活下去,只能从里面走出来,你们家大人我现在就成了他们的那根救命稻草,就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唯一的那一根了。”
还没走到梧州呢,马鸣带着一帮人迎了过来,许棣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山谷之中的事情,没有跟马鸣说说实情,只是说自己一行人在山上住了一宿。
马鸣现在很着急,梧州总是这么拖着,实在是有些拖不起了,现在大燕正是士气低落的时候,一鼓作气,很容易就能把侵入到大梁境内的大燕人给赶出去,然后收复大梁失去了两年多的土地。
许棣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眺望着远处大燕的营帐,从梧州去往界河边,原本因为这些地方不是很安全,这方圆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没有什么村子,原本是有几个村子的,也被迁到梧州城的东边,所以,大燕在这边,粮草都需要从河对岸运过来。
许棣问马鸣:“大燕从河对岸多久运送一次粮草?”
几万人,每日所需的粮草也是个挺大的数目,也是害怕大梁偷袭,所以大燕人的粮草储备的不是很多,要经常从河对岸往这边运送。
马鸣说:“斥候说他们五日送一次。”
许棣点了点头,说:“你找几名特战队员,从界河上游潜过来,带着火油,把粮草给他们烧了,来一次烧一次,还愁他们不主动撤出去吗?”
马鸣有些疑惑的说:“这样就行吗?”
许棣摇了摇头,说:“这样当然不行了,咱们还得在这边下些功夫才是,你先去挑人,找那水性好的,我先培训一下。”
马鸣高兴的答应一声,去营地挑人,许棣则是拿出望远镜,静静的观察远处的营地。
安慕远被抓了之后,大燕还能在这梧州继续留守,也是因为这边的主帅是大燕的名将,上次差点将梧州的城墙给干倒了,要不是有水泥,再来一次,这个梧州有可能就会易主,成为大燕的地盘了。
兵贵精不在多,许棣给马鸣挑出来的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策略,然后让他们带着用牛皮袋封装好的火油,就去了界河的上游,从界河的上游往梧州这边潜。
梧州这边的界河是百十多公里界河中最宽的地方,几个人穿着水靠,一直潜伏在界河的对岸,也是大燕有些自信过了头,认为大梁现在只是在死守,对于身后的界河没有防备,谁知道大白天的运送粮草的几艘船竟然在河上就这么烧了起来。
想要去救火,穿上运的不管是粮食还是给马匹准备的草料,都是易燃的东西,天气又热,日光正好,别说是船上浇上了火油,就是随便一点火星子都能让这些东西瞬间爆燃。
大燕的营帐距离梧州城近,距离界河还是有些距离的,接到信赶到河边,那几艘船已经烧的只剩下一块黑黑的船舱底板。
许棣远远的看着界河那边的黑烟,对马鸣说:“你再派另外那五个过去,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做好了潜伏就好,大燕五日运送一次粮草,那是因为他们要在这五天的时间里面凑齐所需的粮草,咱们烧了这些,估计他们也不能很快就凑齐的。”
马鸣眉开眼笑的就下去吩咐,这些人得了许棣的吩咐,船一起火,别的什么都不用做,赶紧顺着河水往下游潜,潜到吕州那边,会有人接应,这些人都是水性极好的人,穿着能够保持身体温度的特制水靠,嘴里叼着换气用的铜管,在水里什么都不用做,顺着水往下走就是了。
大燕因为粮草被烧,军心有些乱了,他们在这边吃的不是很好,现在粮草又被烧了,后面几天吃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有些人就开始劝主帅弃了河这边的地方退守河对岸,这个地方已经占领了两年了,不仅仅是没有把梧州城给打下来,更是因为前些日子吕州那边的人半夜里袭击了吕州的大燕守军,让大燕的军队里面有些心浮气躁,吕州段的界河一直被认为是天堑,大燕人却能飞一般的从对岸就过来,抓了人之后带着人就往回走,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许棣在梧州等着将大燕的兵一网打尽赶出大梁去,许栀那边的竹纸作坊一直在加班加点的往前赶着做,终于,第一批竹纸做了出来。
看着雪白的纸张,周二柱有些不敢置信,使劲的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的嘴角直抽抽,周二嫂见了,哈哈的笑着拍了他的胳膊一下,说:“你傻了吗,要这么拧自己的大腿。”
周二柱摸了摸脑袋,说:“我这不是不相信吗,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周二柱现在已经是这个作坊的管事了,许栀不来周二柱也把这个作坊管理的井井有条,他实在是想不到,漫山遍野的竹子,在水池里沤烂了,竟然最后做出来的是这样白生生又很挺括的白纸,这个年代,笔墨纸砚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可是非常高端的,价格昂贵的物件呢,没看一些富足的人家,就是想要供个读出人出来,也得凭着举家之力吗?
许栀用手摸了摸竹纸,点了点头,说:“这次做出来的纸还算不错,周管事,你带着人把这些纸用油纸包起来,送到京城去。”
周二柱答应一声,赶紧招呼人把竹纸给包起来,周二柱看许栀要走,就问道:“东家,咱们自己往京城送还是雇人送过去?”
许栀想回家看看家里人,老祖母年纪大了,自己出来一年多了,一直没有回去看看,还得去平西侯府看看郑家的老夫人,就说:“我带着你们送到京城去,你把作坊的事情安排一下,分派好了每日值守的人员,特别是放竹子的那个院子,那些竹子已经没什么水分了,天干物燥容易着火,一定要注意防火。”
周二柱答应着,周二嫂在一边一直拿着眼睛瞅他,周二柱犹豫半天还是没有开了口,周二嫂这是也想着跟着去京城见识见识的,只是周二柱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嘴。
许栀看到周二嫂的样子,笑着说:“周家二嫂,您这是做什么?看把周管事给吓的。”
周二嫂知道这是一个机会,鼓足了勇气说:“东家,我实在是想要去京城见识见识,原来还不觉得,可这条路修了之后,我这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就想着顺着这条路出去看看,看看除了这个吕州,外面是个什么样子。”
许栀其实有在京城开一个专门卖竹纸的店铺,这次回去不仅仅是为了要把竹纸送给家中的诸位长辈,请他们帮着自己把这纸给呈到圣上面前,最好是能够作为贡品,日后皇宫的采购也是一个极大的卖点,但是还是得有自己的店铺,面向广大的消费者,做买卖,自来都是广开门路,没有谁会嫌弃买东西的人多。
许栀笑着说:“既然周家二嫂愿意去,那就一起去,去了咱们正好看看,能不能寻着一个合适的铺面,我还想着在京城开个铺子,专门卖咱们吕州的竹纸呢。”
听到这里,周二嫂一脸的狂喜,接着又说:“哎哟,那真是谢谢东家了。”
晚上,周家两口子回家,周二柱对周二嫂说:“你说你也是,白天在作坊就这么跟东家说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你让东家怎么做?”
周二嫂白了周二柱一眼,说:“我看咱们这个东家呀,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做事情却是极为老练,你没听东家说了吗,要在京城开个专门卖竹纸的铺子呢,哎哟,在京城开铺子呢,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去京城帮着开铺子。”
周二柱赶紧说:“你快别想多了,这作坊还得咱们帮着管理呢,咱们就是这小地方的人,京城那么大的地方,咱们去了怎么能够照应的开呢?”
周二嫂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上进呢?京城怎么了?我还就不信呢,就是京城那些人还能都是几辈子就在那里过日子的?别看咱们地方小,等到咱们做的竹纸承了皇帝老爷的御用,咱们这个回头岭说不得就会被大梁所有的人都知道呢?”
周二柱看着神采飞扬的媳妇,心里有些不得劲,这个媳妇,自打去了竹纸作坊,心也跟着长了很多,也是,周二嫂在作坊是学东西最快的人,也是干活最不惜力气的人,作坊里那么多人,她是第一个能够从第一道工序做到最后一道工序的人,就是周二柱自己,都比不上自己的媳妇学的快,做的好。
周二嫂看周二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服气的说:“你等着吧,等着我做给你看,京城的铺子开起来了,我一定求着东家让我去京城的铺子待几年,人这一辈子才多少年啊,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抓住了,去外面好好多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样子的?当家的,到时候别东家答应了你要拦着不让我去呢。”
周二柱嗤笑一声,说:“你快别喊我当家的了,咱们这个家当家作主的是谁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啊,就是挂个名而已。行了,只要是东家答应了,我还能拦着你吗?”
周二柱的儿子狗娃子从外面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拉着她娘的手激动的说:“娘,娘,我听外面的人说你们作坊要送纸去京城呢,他们说你还跟东家求了跟着去京城,是真的吗?”
周二嫂笑着说:“这个自然是真的,东家答应让我跟着去京城了,对了,狗娃子,我可是听说你在学堂跟先生顶嘴了呢,你来跟娘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狗娃子不是很在意的说:“先生看错了,罚了我我不愿意,就跟先生顶了几句,娘,你先跟我说说,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