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泽宇,你们也来买糖葫芦啊。”
陈鹤霄那热情似火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冬天格外具有辨识度。
“啧。”
朴实无华的语气词里,包含了温泽宇对好友的所有问候。
“学妹也在啊。”陈鹤霄把头伸过来,笑容可掬地与张花春打招呼。
张花春浑身打了个寒颤:“学……学长好。”
说实话,张花春也不擅长应付过分热情的人,但对方都主动打招呼了,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回应。
陈鹤霄:“对了,上次忘了问你的名字。”
张花春:“我姓张,花朵的花,春天的春。”
这是温泽宇告诉她的方法,如果觉得自己名字容易引起歧义,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把名字分开念。
“张发……”陈鹤霄念到一半突然停住,然后笑着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花吧。”
“不行,那是我的专利。”温泽宇说。
“咦。泽宇还护食了,小气鬼。”陈鹤霄抱怨完好友,又对张花春说,“那我就叫你小春。”
张花春:“都行。”
只要不叫她全名,怎么都好。
正在陈鹤霄与张花春热情交流时,一个扎着高马尾,戴着白色围脖的女生朝他们走了过来。
女生毫不留情地揪住陈鹤霄冻得通红的耳朵,“陈鹤霄,你小子让我排队,自己跑来勾搭妹子?嗯?”
陈鹤霄疼得龇牙咧嘴,却依然不忘调侃:“哎哟,这么快就吃醋啦?”
女生瞪了他一眼:“少来这套,解释一下吧。”
张花春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生,心里暗自揣测:这两个人在交往?学校不是严抓早恋吗?这女生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温泽宇在一旁淡淡地说:“放了他吧,林雪。他是过来和我打招呼的,你别误会。”
林雪瞪了陈鹤霄一眼,然后转向温泽宇,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是……温泽宇?”
温泽宇:“是我,好久不见。”
“泽宇,真的是你啊?”林雪激动地扑进温泽宇怀里,抱住了他。
张花春看着眼前这个场景,眼中闪过惊讶。
她偷偷瞥了温泽宇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不一会,林雪放开温泽宇,揉揉眼睛:“上次陈鹤霄跟我说在食堂遇到你了我还不信,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温泽宇神色动容,“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队伍终于前进了一步,轮到张花春和温泽宇时,两人眼中都露出了少有的兴奋。
“给我两串糖葫芦。”
张花春说完,拿出校园卡去刷POS机,却被温泽宇抢先了。
张花春转过头,疑惑地看向温泽宇。
温泽宇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糖葫芦,把其中一支递给张花春,然后冲她眨了一下眼睛:“为了感谢你陪我一起排队,我请客。”
犹如一支无形之箭瞬间射中心房,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让张花春不知所措。
走出小卖部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雪。
陈鹤霄和林雪正坐在不远处的花坛上吃糖葫芦,看到他们俩时赶紧挥手打招呼。
林雪看着温泽宇手中的糖葫芦,好奇地问:“泽宇,你小时候不是最讨厌甜食吗?”
温泽宇:“你也说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哦呀,还是这么冷淡。”林雪吐槽道。
四人走到岔路口,一阵寒风刮了过来。
“好冷~”张花春和林雪异口同声,彼此对视一眼后都笑了起来。
温泽宇看着那空荡荡的,冻得通红的脖颈,眸色沉了沉。
“帮我拿一下。”
张花春接过糖葫芦,疑惑地看着温泽宇。
然后看到他取下自己的灰色围巾,朝她走近一步,一圈一圈地,仔细地系在她的脖子上。
两人离得很近,她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像是香水的冷冽气息。
香水?高中生会喷香水吗?
张花春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她视线上扬,想看看温泽宇脸上的表情,奈何对方个子太高,只能看到一点下巴。
“这样会暖和一些。”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仿佛是电台主播在播音。
张花春心中一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小鹿乱撞起来。
“谢谢。”她把头缩进围巾里,掩饰自己的害羞。
明明是腊月寒冬,她却浑身滚烫。
林雪和陈鹤霄看着这一幕,大眼瞪小眼。
“阿雪,也把你围脖借我戴戴呗,冷。”陈鹤霄贱嘻嘻地戳了戳林雪,视线却是落在温泽宇身上。
林雪回了他一个眼刀:“滚!”
然后她又一脸姨母笑地看向温泽宇和张花春:“突然想起来室友让我帮忙带可乐,先走一步啦。”
话音未落,林雪便拽着陈鹤霄的胳膊溜之大吉。
“雪下大了,回寝室吧。”
温泽宇轻声说道,从她手上拿回自己的糖葫芦。
“嗯。”张花春小声回答,轻轻扯了扯围巾,脸上热度未减。
两人沿着校园的马路,慢慢走向位于半山腰的女生寝室楼。
雪花越来越大,纷纷扬扬地落在远处的山头,近处的路灯绿植,以及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上,仿佛为世界披上了一层薄纱。
张花春望着手中那串被糯米纸包裹着的糖葫芦,思绪不自觉地飘回到小时候。
每逢年关那几天,集镇上会出现一个大叔,他肩扛着稻草扎的木桩,上面插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红色明珠,很多小孩都会围着他转。
他们的父母脸上虽然挂着无奈的笑容,但掏出一块钱递给大叔,然后大叔取下一串红色明珠递给小孩子。
张花春非常羡慕那些小孩,眼巴巴地看着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嘴巴里的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她也曾学着那些小孩的模样找母亲要过一次,但换来的是一巴掌,以及责骂她不懂事。
小时候父母总会对姐姐和她,以及弟弟妹妹说:家里很穷,要听话懂事。
有次她铅笔用得只剩一点的时候,想找母亲要一角钱去小卖部买,整整磨蹭了一晚上,她也没敢开口。
到了第二天要去学校时,她实在走投无路,只得硬着头皮和母亲说了这件事。
果不其然,又是一顿责骂。
在学校受欺负了,也是万万不能回家说的,因为语言远比拳头更具杀伤力。
像是“被欺负是自己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