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师道弟子突然栽倒,人群立时一阵惊呼。就见那弟子在在地上抽了几下,登时就不动了。后头的天师道弟子抢上来,被那李师伯给厉声喝止。
我在后头瞧得不清,就往人群挤了过去,只见这人脸色黑中透着绿,双目圆睁,瞳孔溢血,手指大张,指尖泛着绿光,理应是中了极厉害的尸毒。当时人就已经咽气了。
宋叔叫道:“大家都站开一些,不要碰他。还有那个人头,千万不要动!”招了几个黄门弟子来,用了个钩子,将那颗假人头挑了,放进盒中,接着又取过来一个大铁盒,将那人头同礼盒一起放了进去,再加以密封。
那群天师道弟子眼见同门惨死,早就红了眼,要不是被长辈制住,恐怕恨不得就把吴恺给活撕了。李师伯厉声道:“你这小辈,也太胡作非为了吧!”
吴恺那大鼻头也是被吓得呆住了,嘴唇不住发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师道众弟子怒声喝道:“把这小贼杀了,替师弟报仇!”
宋叔和闻二爷,两人都是面沉如水,站在一旁。宋叔摇了摇头,皱紧了眉头。
我瞧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环环相扣,简直跟搭积木似的,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心中越发不安,知道再这样被人牵着鼻子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必须得打乱对方阵脚才行。
心念未绝,就见那李师伯双眉一竖,怒气勃发,厉声道:“今日我就替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辈!”上前一步,劈手就朝那吴恺抓去。
此时也无暇细想,当即就抢上前去,身形一晃,赶在那李师伯之前,将吴恺一把拉了过来。
那群天师道弟子登时怒叫道:“淫贼,你干什么!”
那李师伯阴沉着脸,瞧着我连声冷笑。那明心一挥手,登时一干天师道弟子就围了上来,个个咬牙切齿,纷纷大骂“淫贼”。
我也不搭理这些人,只是盯着那李师伯瞧。这时候就听骚包脸的声音骂了句:“他妈的你骂谁淫贼,再骂一句试试!”说着,就分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我的左边。顾思寒随即一声不吭地站到我右侧。
我瞧了两人一眼,也没说什么。这时候宋叔抢了上来,拦在我们与天师道中间,急声道:“大家都是我黄闻两家的好朋友,你们可不要起冲突!”
对面的天师道弟子立即怒声道:“谁跟他们是朋友,我们迟早要宰了这两个淫贼!”
宋叔急得直跳脚,拼命冲我使眼色。我自然知道他是担心黄蕾的事,让我退让一步,别把事情再激化。但目前的局势已经完全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再任其发展下去,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虽说我此时与天师道起冲突,说不定会把事情变得更坏,但无论怎样,也得拼上一拼了。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怕是只有被人算计进死胡同里去。
“你们当茅山派是突然脑抽了,还是突然发疯了,故意去弄死你们一个弟子玩?”我不去理会宋叔的眼色,朝那群天师道弟子冷笑道。
这群人立即鼓噪起来,被那李师伯给喝止了,目光森冷地瞧了我一眼,道:“茅山派与我天师道同属道门符箓三宗,历代交好,自然不会干这种阴损的事情。只不过这姓吴的小辈,那就说不准了。”
我呵呵笑了一声,道:“谁都知道你们和茅山派是铁哥们。那就不许有人看不过眼,设了计,要来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那李师伯冷笑一声:“是非曲直,我天师道自能判断,还用不着你这黄口小儿来鼓噪!”
我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没这个资格评说什么。您老是天师道的长辈,以大欺小可不好。那就让宋叔和闻二叔把这姓吴的小子先扣下,等他们茅山派的师长来了再说。”
那李师伯盯着我瞧了一阵,双眼眯了一眯:“这姓吴的小子与你是什么关系?”
我回道:“就是看不过眼,这大喜的日子被你们这样闹腾。”朝宋叔道,“别搅了大家喝酒的兴,您老说是不是。”
宋叔立即接腔,笑道:“对对对,这事儿就这样,两家也别伤了和气。吴贤侄是有过错,就等他家长辈前来再说。”说着就要去将吴恺带下去。
那李师伯阴沉了脸,上前一步,就把宋叔拦下,道:“今天是黄闻两家大喜的日子,我们也的确不便打扰。只不过我这弟子惨死,这姓吴的小子要交由我天师道看管!”
宋叔愣了一下,冲我瞧了一眼。我正想说话,那吴恺却是像见了鬼似的,连着后退几步,叫道:“我不去!我不去!”
那李师伯厉声道:“你是不是做贼心虚!”
宋叔皱了皱眉头,朝吴恺道:“吴贤侄,你们茅山派与天师道一向亲近,想来也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吴恺那大鼻头就大声道:“在我师父来之前,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儿呆着!”
那李师伯脸上怒气一现,上前一步,劈手就朝吴恺抓去,我见宋叔没有拦阻的意思,立即准备抢上一步拦阻。身形刚动,就听吴恺大声地尖叫:“那贺礼是他们送的!是他们送的!”指着天师道一干人等,面色赤红,神情惊惧。
那李师伯当即收手,厉喝道:“你说什么?”
宋叔和闻二爷面面相觑。
“吴贤侄,你刚才说的什么?”朝吴恺道。
大鼻头厉声尖叫道:“这礼盒一定是他们偷换的,他还想杀人灭口!”
他这一番话出口,立即引得天师道弟子人人怒骂。那李师伯气急而笑:“你这黄口小儿,居然敢胡说八道!”
宋叔和闻二爷也是皱了眉头。闻二爷冷声道:“吴贤侄,话可不能乱说。”声音中已经喊了怒气。
吴恺整个人不停发颤,双目通红,叫道:“我我原本是有两个师弟同来,可可是他们被人害死了!你们瞧我瞧我”说着,扒开上衣,就见他胸口和脖颈上都是一道道的伤痕。
那李师伯皱了眉头,道:“你两个师弟死了?”
宋叔和闻二爷齐声道:“怎么回事?”
吴恺大口地喘着粗气,抖得厉害:“我我跟两个师弟是准备来贺喜的,谁知谁知那三个人虽然没有露脸,但用的肯定是他们龙虎山的法术!”双手哆嗦地指着天师道一干弟子。
我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只盯着那李师伯瞧,见他脸上微现错愕,随即勃然大怒,厉声道:“胡说八道!”一时间却是分辨不出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有意为之。
往那群天师道弟子身后一瞧,见那位赵师伯依旧坐在桌上,不时饮上一口,那明空醉得狠了,正趴在桌上沉睡。
吴恺面色赤红,尖声道:“我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说谎,我我天打雷劈!”
人群中登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宋叔和闻二爷对视了一眼,也是大皱眉头。天师道一干弟子则是群情汹涌,大骂吴恺是空口说瞎话。
那李师伯面色阴冷,把众弟子给喝止了,目光森冷地盯着吴恺瞧了一阵,道:“你确定哪三人用的是天师道的法术?”
吴恺道:“那还能认错!”
只听天师道那明心冷笑道:“满口胡言!你们既然遭了人截杀,那还不赶紧去找你们秦师伯。你倒是好,还去换了身衣服,抱着贺礼来这儿喝喜酒。呵呵,你这是说给鬼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