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军之耶和华说:『我必临近你们,施行审判。』
——《马太福音3:5》
……
世界一片和平。
没有战争,没有犯罪,在这个被打造出来的伊甸园里,所有人都快乐地活着。
再没有人因为温饱而苦恼,他们该烦恼的是该把儿子送去哪一所学校上学,而周日的家庭日又该去看电影还是游乐园。
这样甜蜜而没有负担的烦恼。
“杰森!你要是再逃学我就打断你的腿!”
房间外传来踏踏踏的沉重脚步声和怒吼,扰了床上青年的清梦。
但黑发青年只是翻了个身,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欲。
外面的人也不忍了,一下子踹开门,把他吵的彻底醒了。
“给、我、上、学!”
闯进来的女性毫不留情面的抄起书上的名著砸到青年的脑袋上。
杰森·托德只得捂着后脑爬起来,瞪向他的母亲凯瑟琳:“吵死了。”
凯瑟琳满意的离开,搁下一句:“早餐再不吃就凉了。”
连续翘了四天课的杰森嘴巴里嘟嚷着“暴力女”,却也老老实实的去刷牙。
换好衣服的杰森来到餐桌前坐下,无视了对自己欲言又止的父亲威斯利,给面包涂果酱。
顺手打开电视机,晨间新闻正在报道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为了庆祝母亲的生日,即将举办一场慈善晚会。
在妻子的怒视下,威斯利只好板着一张脸对杰森说:“就算要给自己放假也别太放纵。”
杰森斜了父亲一眼:“放纵的是谁?你找到工作了么?”
目前正在失业的威斯利:“……”
作为大三生的杰森,大一那种逍遥过活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他的时间表被课堂塞得密密麻麻,而他又不是那种会老实听课的学生,有时早上的课实在起不来就直接翘了。
逃学一时爽,一直逃学一直爽。
因为学校跟家很近的关系,杰森没有住宿舍。
虽然总是逃学,但杰森天生聪颖,很多时候自己看书都学得比上课快,成绩也不错。
至少比起某个红发笨蛋强多了。
红发笨蛋罗伊·哈珀下课后缠上了杰森,问他今晚要不要去酒吧,这家伙自从满二十一岁后就非常热衷往酒吧和夜店跑。
杰森一口回绝:“不去,我要兼职。”
说到这个份上,罗伊也不再纠缠,他知道杰森的父亲最近失业了,因此常常会去打工。
“警官先生,今晚能抽出时间跟我约会么?”
杰森看过去,刚刚跟他们一起上课的一个女生热情地挽着黑发男人的手臂,似乎是来接她下课的男朋友。
“抱歉,今晚要加班呢。”那个长相帅气的男朋友说。
加班?八成是在说谎,因为警察大概是最轻松和清闲的职业了,日常的工作就调停一下一些小小的纠纷。
果然,女生立即抱怨:“又加班?迪克,我们已经好久没有正正经经的约会过了。”
“杰森,怎么了?”罗伊问,“你认识那个人吗?”
杰森收回目光:“不认识。”
就是觉得有点眼熟而已。
而且谁会叫自己“迪克”啊。
……
日子如常过去,生活虽不富裕,却也充足。
杰森今天不用打工,下课后便回了家,帮凯瑟琳准备晚餐。
刚洗完手,出外面试的威斯利就回来了。
他连公文包也没来得及放下,便抱起妻子:“我面试过了!”
凯瑟琳面露惊喜,高高兴兴的亲了丈夫一口:“为了庆祝找到新工作,今晚出外用餐吧!”
说着,她又双手合十:“太好了,顺便把杰森明年的生日也一并庆祝吧!”
杰森嘴角一抽。
……我只是顺带的么?!而且提早一年也太多了!
看儿子一脸菜色,凯瑟琳笑得直不起腰,打趣道:“开玩笑的,杰森的生日怎能马虎呢?”
杰森无奈的别开脸,倏然想起什么,问:“去年,我们是怎么庆祝生日的?”
“嗯……”凯瑟琳陷入了沉思,“我们是不是一起做了蛋糕来着?”
威斯利插嘴:“做蛋糕不是前年的事情吗?去年好像去了旅行吧。”
“是吗?旅行啊……去了西班牙对吧?”
“不是墨西哥吗?”
夫妇俩实在想不起来那次旅行去了哪里和都做了什么,干脆都不深究了,马上就把话题转移到哪家餐厅比较好。
杰森愣在那里,听着他们在争论法国菜还是日本菜。
——又来了,这种诡异的细微违和感。
杰森不只一次发现,他对于过往的记忆一概都是模糊不清的,他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却想不起任何细节来。
彷佛这段记忆是被塞进来的,让人细思极恐。
但他们毫不在意,也不曾去考究。
只沉醉在自己的幸福里。
“那杰森呢?今年想怎么庆祝?”
“没所谓。”
“礼物呢?”
“……也不用特意送礼物。”
杰森的确有很多想要的东西,像是书、游戏机、球鞋等等。但仔细想想,他又好像不是那么想要。
他看着父母的脸,不自觉的微笑。
只要你们都在,就是最棒的礼物。
他把那点微不足道的违和感抛到脑后去。
……
在光柱出现后,世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多本应死去的人活了下来,历史被改写,制度被扭转,毫无疑问它是一个更理想的世界,真正的乌托邦。
除了它不是真实的。
狭窄的小巷里,一个神秘的身影一闪而过。
戴着鸭舌帽、低头走路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她看见大街上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无知而且快乐,不禁咬紧了牙。
这个世界,不应该如此。
旺达跟克劳斯同样是混沌魔法的使用者,令她成为唯一一个没被影响的人。
这些天她跑访了复仇者联盟的成员。
托尼的父母复活了——不,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从未死去,她去到的时候托尼正在为一件小事而跟父亲霍华德争吵,吵到最后,拉不下脸皮向父亲和好的托尼被母亲玛利亚用鼓励的眼神推出去。
那个曾经被无数报纸形容“自大狂妄”的天才科学家不知道把眼睛往那里放,瞟着别处说:“对不起。”
板着一张脸的霍华德松动了眉头,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上前把儿子拥入怀里。
托尼被抱住的那瞬间,她愕然了很久。
旺达从未见过托尼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样安心且放松的表情。
在这个世界里,旺达是斯塔克工业的员工——它变成了一家专注环境能源的公司。
她坐在自己“老板”的对面,目睹对方眼里的神采飞扬,彷佛失去了声带。
说不出“这个世界是假的,你的父母也是假的”这样的话来。
最后只喝了一杯茶就走了。
美国队长是个快一百岁的老人,与他的妻子佩吉一同打理花园,两双充满皱纹的手紧握着彼此。
旺达只远远的看着,没有去打扰他们,默默离开的时候她跟一名有点眼熟的老人擦肩而过。
她听见史蒂夫用那把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亲切的喊他“巴基”。
娜塔莎跟班纳博士结婚了,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刚刚学会走路。克林特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刚下班就立马回家陪妻子和孩子。
而她的哥哥皮特罗,也只是个有点调皮的男生而已。
她曾经问过皮特罗,你真的打从心里感到快乐么?
当时皮特罗不假思索就回答她:“当然了!难道还有比这更棒的生活吗?”
看着皮特罗灿烂的笑容,旺达下意识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彷佛能感到皮特罗的内心最深处在吶喊“帮帮我”,但“现实”不容许他这样做,表面上只能摆出一副满足快乐的样子,迎合这个伊甸园。
他们都有自己的剧本,这个剧本上面写了他们
到头来,她还是没能唤醒他们任何一个。
当所有人都疯了,只有你没疯,你就是不正常的那个。
一些可怕的念头开始在旺达的脑海里出现。
——接受这个世界吧,每个人都活成了他们理想中的样子,你忍心破坏他们的美梦么?
但这些都是谎言。
——只要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都认同了这个谎言,那谎言不就变成真实了。
“……”
旺达握紧了拳头。
如果连她都被催眠的话,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唤醒他们了。
没错,这样的生活的确是他们所渴望的,可是旺达也知道,她的同伴们不会甘心于活在假象里。
托尼他们不是那种情愿自欺欺人地苟且偷安,也不愿意去面对现实的人。
英雄之所以为英雄,不是因为他们的能力有多强,而是在于一颗心。
一颗坚韧的心,一颗面对逆境都不肯放弃的心。
既然这个世界被混沌魔法改写了,旺达理应也可以用混沌魔法撕出一个裂口来,但是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下她不敢乱来,万一被克劳斯发现她就完了。
虽然旺达至今仍想不明白克劳斯为什么要这样做。托尼他们总是喜欢开玩笑的称呼克劳斯为她的爸爸,事实上她对克劳斯的了解一点都不深。
但她就是觉得,对方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于是她换了个方向。她想到克劳斯的契约者红头罩,说不定他就是关键。
问题是,她不知道红头罩的真实身份,所以她只好来到哥谭寻找线索。
……
在不知道第几次下意识地寻找某个人的身影时,杰森烦躁的点了一支烟。
好像有一个一直都在他身边的人忽然不见了,但是根本没有这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谁。
不过每一次这种感觉都很快就会消失,这次也不例外,抽完一支烟后那种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也随之消散,便没有再放在心里。
为了避免让凯瑟琳闻到身上的烟味,杰森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才准备出去吃饭。
这时,眼角瞥见窗外有个黑影。
好像是……一个人?!
当杰森疑惑着走近窗边,那个黑影倏然破墙冲进来!
狂风、玻璃碎及水泥块迎脸袭来,杰森只得用双臂挡在面前,双眼也闭起,以免被碎片割伤。
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肩膀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按住,将他狠狠的摔到在床上。虽然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但来人的力度之大让杰森感到自己像是撞上了铁板般生疼,还听见了床板断裂的声音。
看清楚袭击自己的人的长相时,杰森瞳孔一紧,甚至忘了反抗。
这张脸……
明明对这个人的轮廓毫无印象,可是在看见这双深邃的眼眸时,连灵魂都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俊美,而是对他的思念彷佛已经刻在灵魂里。
因为脖子被捏住,杰森艰难地说话:“你……是谁?!”
“吵死了!你这小子是在拆房子吗?!”
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凯瑟琳不可能听不见。当她开门看见自己儿子被一个陌生男人捏住脖子按在床上,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利维坦缓缓回头,皮肤上冰冷而坚硬的鳞片闪烁着寒光,凯瑟琳对上那双如同冰川的绿眸时,惊愕的表情立即恢复正常。
说了“快到晚饭时间了,记得别吃零食”之后就走了。
彷佛全然看不见自己儿子有生命危险。
不——她是看见了,只是视而不见。
这一刻,杰森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凉了一截。
原来是这样的啊——不明不白的过去,无知又幸福的人们,细微的违和感……
都是因为你啊。
“你不需要知道。”利维坦收回目光,落在动弹不动的青年身上,“我本以为能让‘我’爱上的人有多么特别,但是我观察了你多天,你太让我失望了,果然就不应该对人类抱有什么期望。”
他的声音像复读机一样平淡又毫无感情,全然的不在乎。
杰森抓住男人的手腕,但是因为力量差距悬殊,捏住他脖子的手纹风不动。
他只能凑出断断续续的句子:“把他……还给我……”
说完杰森自己却愣了愣。
谁?把谁还给他?
明明没有相关的记忆,身体却自己说出来了。
利维坦没有表情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
谁死了?
杰森对他们正在谈论的人一无所知,但心脏却无法制止的颤栗起来。
——哪怕已经把你忘记得一干二净,在触及跟你有关的事情时,还是会无法自恃。
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泪痕。
奇怪了,他怎么会哭?
他甚至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痛心?
利维坦冷眼看着青年眼里那不知道在为谁悲伤的迷茫。
没有人性的旧日支配者,不懂【爱】为何物。
他不懂为何有人性的那个自己会为了区区一个人类而付出那么多,他是强大如神明般的存在,而人类又弱小如蚂蚁,别说投放感情了,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猎人会爱上一只畜生吗?自然不会。所谓的爱,只会付出给被视为跟自己在同等位置上的东西,而利维坦不可能把人类放在这个位置上。
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跟他平起平坐。
加百列是对的,人性使“他”变得懦弱,竟心甘情愿的成为人类的仆人。
真是可笑。
利维坦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杰森的皮肤里,鲜血沿着脖子没入身后的床单里,绽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强大得不可一世的怪物俯身,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了舔。
“血的味道倒是不错。”旧日支配者在青年的耳边低语,“本来所有人都能活下去的,但是你太碍眼了。”
对利维坦来说,杰森是他的一个污点。
抹除好了。
他缓缓收紧了手部的力度,青年的脖子对他而言脆弱得不堪一击,杀死他实在太容易了,连魔法都不需要使用。
杰森面目平静,仍然愣愣的注视着男人的脸,眼睛却失去了焦距。
并非对死亡畏惧,这一刻,他只想知道那个被自己忘记了的人是谁。他不想带着这样的疑惑死去,至少……至少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至少知道【他】的名字。
“住手,利维坦。”
魔法阵在墙上的大洞外亮起,狂风四起,房间内的摆设全都被吹得东歪西倒,强劲的气流冲着利维坦而去!
发动攻击者对力量的输出控制得分毫不差,只伤到了利维坦而没有波及到杰森。
但这样的攻击对利维坦来说不过是小孩子的拳头,软绵绵而且无力,不过趁着他的视线被扰乱的空档里,身下的杰森被风托走了。
杰森再度睁开眼睛之际,发现自己被一个年龄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褐发青年护在身后。
“拉斐尔?”利维坦蹙眉,“你是怎么进来的?”
问题的答案在他看见拉斐尔身后的旺达便得到了。
看见利维坦的目光挪到自己身上,要不是前面有一名天使替她挡去了大部份的压迫感,旺达估计连直视他都做不到。
这恐怖的气场,别说战斗的意志了,连站都站不稳啊。
利维坦:“原来是你啊,小丫头。果然还是把你身上的力量夺回来比较好吗?”
不管怎么样,旺达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本来在哥谭街头游走的她听见了一声巨响,抬头一看,发现旁边一座公寓的外墙被破了个大洞,街上的行人理应走避或者掏出手机凑热闹,然而他们都只是仰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由于他们的反应实在太诡异了,旺达飞到对面的大楼窥探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便看见克劳斯和一个黑发青年。
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个青年就是红头罩——克劳斯的契约者。
于是旺达也不敢再拖。
前几天,她的脑海里突兀的响起了一把陌生的声音。
【旺达……旺达?你能听见我吗?】
【你是……?】
【太好了……我需要你找到克劳斯的契约者,找到他以后用你的最大力量制造一个破口,我会来接你们。契约者的名字叫杰……】
这把温润如玉的声音的主人还没有说完,就像是断了讯息般,音频全无,旺达一度以为刚才的声音是她的幻听。
制造出裂缝后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褐发褐眼的漂亮青年。本来旺达也不知道他是谁,直到刚刚利维坦喊他“拉斐尔”。
天使脸上笑意全无:“你被加百列利用了。”
利维坦无所谓道:“所以呢?”
“就不能恢复原状么?”拉斐尔平静的看着昔日的好友,“就当是为了我?”
平静的脸容之下,藏着一丝不难察觉的哀求。
“恢复原状?”利维坦忽然笑了。
本来杰森以为这个男人是个没有感情、像冰块一样的人,因为无论是对他说“失望”还是“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的语气都没有一丝的波动。
但是现在他却笑了。
那个叫拉斐尔的人,轻易就触动了他的情绪。
“已经回不去了啊。”
趁拉斐尔把利维坦拦下来的空档,旺达把杰森拉起来。
杰森不记得克劳斯,自然也不记得旺达,但既然是救了自己的人,那她大概没有恶意,所以任由她接下来的动作。
旺达以缠绕着红色能量指尖按在青年的太阳穴上。
“嗯……”
精神控制一下子被解开,脑子炸成一团的杰森不由得弯下腰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旺达连忙扶住他:“你还好吗?”
“……我没事。”
杰森抬起脑袋来,看见他的眼神,旺达就知道他已经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杰森只想大笑。
把心里的不痛快都笑出来。
——好不容易跟克劳斯重逢,好不容易相互剖白,就不想让他们静静的相处一会儿吗?
一定要把他得来不易的幸福夺走吗?
“拉斐尔,他说克劳斯已经死了,是真的么?”
拉斐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静静的凝视着他。
杰森从那双清澈的褐眸里得到了答案。
“这样吗……我知道了。”他定定的看着褐发天使,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在那双炽热的蓝眸之中,“可以给我争取一点时间么?”
彷佛察觉到他的意图,拉斐尔什么都没问,只是点点头:“去吧。”
……
杰森走出房间。
餐桌上摆满佳肴,香气弥漫,电视广告的嘈音增添了几分热闹的生气,温馨得彷佛与世隔绝。
而他刚刚差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死了。托德夫妇肯定听见了他房间里的动静,却不闻不问。
因为“剧本”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凯瑟琳见他来了,若无其事的笑道:“坐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杰森却站在那里不动,说:“我要走了。”
凯瑟琳疑惑:“走?去哪里?”
杰森的目光在父母的脸上停留。
“我知道你们从未没有爱过我。”
凯瑟琳和威斯利都愣住了。
按照他们的“剧本”,他们应该反驳道“说什么傻话呢”,然后当作无事发生。
然而听见了杰森的话后,他们只是动动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忘了“剧本”怎么走。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感激你们在这些天里带给我寻常家庭的温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现实世界里你们也一样爱我。”
杰森多么希望这就是现实。
没有吵闹、抛弃、毒打。像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的羽翼下成长,平淡但是安稳。
他多么想啊。
“但是外面有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杰森毫不犹豫地转身。
“我要去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