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尹母的话,她才恍然明白,那时他一身血迹回来,竟是去找周俊磊了,可他并未告知自己。
他选择不说出来,多半是因为当时还有别人在场,不便提。
于是借由前段时间的查案,将罪名落到周俊磊身上。
可为何代郡王要置我于死地呢?
况且单就这件事,也成为不了他退亲的理由,所以他一定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想通这一点,尹零露决定再多听听尹母的话,说不定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阿母,女儿明白的,但我不相信他会因为这件事退亲。”
凑近些,紧盯着尹母的瞳孔,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点消息,更是想通过她的眼睛,来确定她没有骗自己。
而尹母缓缓开口,将后面的话说出:“若你还想与他成婚,那这件事就要当做从未发生,无论任何人问起,你都只是陪表姊在房中嬉戏,明白吗?”
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发的重,似要用钉钉在她心间一般。
然这不是她想听的,迅速点头,欲越过这一段。
却换来尹母当头暴击,指节用力,敲在她额头,痛得她赶紧捂脑袋,一面忍痛,一面听着尹母的话。
“阿母没有同你说笑,你要牢记。”
抬眸一眼,又快速收回,心中更是怨着自己太过心急,明知道这是阿父阿母心中的刺,却还不知伤心。
可她也实在是思卿情切,这才疏忽。
“知道了。”嘟囔一句,当作回应。
“也是他亲自提起,亲事作罢。”
“不可能!”猛然抬头。
她绝不相信会是他亲自提出,一双眸子却如鹰眼般盯着尹母。
可面对毫无破绽的尹母,即便她不信,也找不出来任何理由。
“阿母,你确定他同阿父说这句话之前,没有说过其他话吗?”
既然看不出来,那就问,总不可能说要娶自己的是他,不娶的也是他,却又给不出理由吧。
看着面前沉默的阿母,心底涌起期待,更是从眼角露了出来。
在看到对面之人张了几次嘴,都又忍住后,眼眸就愈发澄亮。
就算是因为感染风寒,而使得她这会子咳了起来,眼睛也都不忘关注着尹母。
“阿娘,一时的欢喜,做不得数的,他既这般选择,你也不必为此心伤。
但!你若想等,阿母和阿父也不会拦着你。”
说得这样犹犹豫,尹零露虽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心里跟明镜一样。
“阿母,劳您挂心,女儿明白了。”幽怨垂眸,软软起身,推着尹母往门外去。
“阿零,你这又是做什么?”
面对尹母的询问,她不再开口,而是在将人推出去以后,扫视一眼房门前的所有人。
然后精准找到佩鸣端着的药,走过去拿起,仰头眼也不眨喝下。
“鸾鸣呢?还在休养吗?”
“是。”
简单问过后,放下碗就回房,更在关门前伸头出来,安慰众人。
“我没事,就是头昏脑涨的,想多睡会觉,药也会按时吃的,请大家放心。”
说罢收回脑袋直接关门。
然后几步跑回床上,将被子卷在身上一滚,团成团。
皱眉啧声,凝思着。
季晏安说过,那毒只是乱人心智,但他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那戾气实在是重。
就连跟他许久的符笙都会下手,更是连自己都推。
况且从中毒到后来,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更难以清醒。
有几次,自己甚至就唤不醒他。
这毒无论怎么样,都不像他说的那般简单。
除非危及性命,他不得不做这样的决定。
这般胡乱想着,竟将她自己想睡着了。
可睡着以后她就不老实,双手扒着胸前的被子,双腿朝胸前蜷缩得更上。
更是满身虚汗,眉头紧锁,就是双手也用力收紧。
无人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唯独能听到她在梦中喃喃自语。
一口一句:“你若是不要我了,等我回去以后,你可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语,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而下,更是低声抽泣起来。
就连手也不断挥动,将被子撑开,扯散。
“季晏安!你不能死!”
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只是做梦。
疲惫撑起身子,倾身在床边大口喘着气。
扭头看向冲进来的佩鸣。
“小姐,可是梦魇。”
她虚弱地点头,又因四肢乏力而倒下。
就这么静静呆望房梁,任由佩鸣为自己擦拭额间鬓边的混着泪水的细汗。
本想着将自己捂出一身汗来,兴许能好得快些,可这会子却愈发觉得难受。
“小姐,要不咱去散散心,如何?”
佩鸣也是担心她,但她听后却不想动。
伸手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闭眼叹气。
“桃红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久都不见她人。”
“桃红姐这会就在外头,要叫她进来吗?”佩鸣不动声色回着,只将目光放在收回的帕子上。
她现在这样也没有心情搭理桃红,索性摇头,不见也罢。
但门外却响起桃红的声音:“小姐,该喝药了。”
不悦睁开眼,蹙眉摆手,让佩鸣出去将药端进来。
吃下后又就着佩鸣的手吃了些粥才睡下。
如此往复近三日,才有所好转。
而秦语瑶和舒乐也已经回城,恰好两人结伴过来探望尹零露。
这一个日,尹零露才舍得起床装扮自己,然人依旧没什么精气神。
到了园子里,屏退身后的佩鸣和桃红,跨步走向水榭上的两人。
远远的,就见秦语瑶飞奔而来,停在自己面前。
“你的伤怎么样,人好些了吗?”
“我听说代郡王府那个世子是被季晏安杀了,但是陛下下令五马分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还有啊,说周俊磊记恨季晏安查他,所以派人刺杀他,人现在已经中毒前往御灵山了。”
“刺杀你的人找到没有?”
她一股脑的问出来,听得尹零露头都大了,眼带笑意一直注视着她身后步步走近的舒乐。
双臂被她把着,更是连挪动都挪不了。
而秦语瑶的话,也让她确定了季晏安当时一字不提中毒之事,却要说出周俊磊被他所杀的用意。
然等秦语瑶问完,舒乐过来时那句话,才叫她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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