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夜晚,凤鸾春恩车停在姜妍宫门口。
一身薄纱轻衣的她被教引女官带上车,往合宫殿去。
一路上,她兴奋不已,左右张望,那活泼好动的性子更是惹人生怜。
引得车旁的教引女官频频侧头偷笑,“才人,您莫怕,凡事都有第一次,只需您将婢方才所说记牢,便好。”
更是出言宽慰她。
只不过在这女官看来是宽慰,换到了姜妍耳中可就不是这意思。
顿时惶恐,也不再好奇沿途路经哪处。
双手紧扣在一起,死咬着下唇,又不敢叫人看见,便将头垂得低低的。
而这女官当教引也不是一日两日,试问有哪位妃子侍寝是不怕的呢?便只当她也是害怕。
不多理会,一路快行,待到合宫殿时,殿中灯火通明。
“才人,该下了。”女官伸手拉开珠帘,唤她下轿。
姜妍探头而出,望着前方被烛火映照得金光灿璨的宫殿。
踌躇不前,更生了逃回去的心思。
可时至这一步,哪里还由得她决定,女官直接拉过她的手,搭到自己手背,带着人进去。
转身带她朝旁边一处偏小的寝殿去。
殿中空荡,无一人侍候。
好奇心驱使她四处观望,寻找着皇帝的身影,可直到她跟着女官走到床前,都没有看到。
她终是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为何不见陛下。”
“才人且安心躺在床上等着。”将人按着坐下,又提起她的双腿放进被子。
随后憋笑一眼,退了出去。
姜妍被她这一笑整得恍惚,“哎!”伸手想要叫她回来。
可是那女官走得极快,更是在她出去之后,涌进来数名婢女,将殿中的烛火熄灭许多。
原本通亮的寝殿瞬间变得昏暗,她不敢有多言,因为刚才那女官说过,她只需要静静躺床上等就好。
时间在悄然流逝,就这么呆呆等着,数完窗帘上的褶子,又数远处零星几点烛火。
数得她实在困乏,举手拍拍脸颊,“不能睡,万一出了差错,可就前功尽弃了。”逼迫自己不要睡过去。
更是出声埋怨“都怪他,偏偏要昨个晚上来,这会子可如何是好,若是陛下知晓,只怕姜家都会被连累。”
焦虑又后悔,还只敢气声低语,更是握拳捶在床榻之上。
好在床榻铺得够软,再加上她手上力道不大,那声音并不太响。
发了脾气以后,仍旧惆怅,她不知自己还要等多久,也从来没想过侍寝这么麻烦。
然等得太久,即便她已经很努力撑着,但困意上来后,仍旧迷糊入睡。
在此之际,殿门被推开,一道稳健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立刻将迷糊中的她吓醒。
猛然睁开眼睛,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试探挪动眼珠看向床前的屏风尽头,在看到那抹身影时,立马收回眼神。
被子下的双手揪着衣裙,那床幔透光却不透人,余光中,只知皇帝已经走到。
然她不敢动。
下一秒,便见床头的帘幔被扯下,震惊之时,那帘幔尽数落在她的头上。
“陛下!”她惊喊一声。
却没有得到回应,反倒是嘴鼻之上的帘布被拿开,又放在她的眼睛上。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忽觉身上一凉,是被子被掀开。
“陛下~”娇媚一声。
心道原来陛下喜欢这样玩,既如此,那自然是要好好迎合的。
素手上举,露出雪白的肌肤,下一秒,她身上一重,直压得她轻呼。
自下而上,如有千万只蚂蚁在游走,叫人害怕,然扭动躲避,却用处不大。
双手之间,那作乱者出现,使得她有了借力,便一把攀上搂紧。
原先的害怕在此刻消散,她唯一想的,只是沉沦。
沉沦于这世间,最令她陶醉之物。
随之起承转合,惊叹欢呼,自夜幕至破晓。
一夜无梦。
清晨被送回自己宫里的姜妍,只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连着睡到傍晚才醒。
可她才刚刚起身,苏洪就又带着赏赐到了。
于是当天晚上,她又被接到了合宫殿的偏殿。
又是一夜销魂。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皇帝竟然如此优秀,精力之旺盛,非常人能比。
心中更生涟漪。
就在第三日,她正期盼着苏洪的到来时,却即便等到天黑,也没等来。
当下气急,拿起隔断上的青玉瓷瓶高举。
“才人,你这是做什么。”
“您消消气,许是今个陛下政务繁忙。”
宫女们都上前相劝,更是想要从她手中拿过瓷瓶。
可她不听,手一松。
随着清脆一声响。
瓷片飘落一地。
同座都城的另一边。
同样是散落一地的瓷片。
望着那散落一地的茶盏碎片,季老夫人一口气没喘得上来,猝晕过去。
整个房间的人都乱作一团。
“拿着我的名帖,去宫里请温太医过来。”豫王妃转身吩咐自己身边的莲依。
芳姑扑到床边,靠在季老夫人耳边,一直呼喊“老夫人……老夫人……”眼泪也夺眶而出。
豫王妃更是自责,双手成拳相撞,来回踱步。
更是后悔自己不该将还未拆封的家信给到季老夫人手中。
回眸望着满面痛苦躺在床上的季老夫人,她内疚不已。
“芳姑,快给老夫人喂下。”银檬疾步走来。
径直越过豫王妃,将那小瓷瓶中的药丸倒出一粒在芳姑手上。
而两人身后的豫王妃,一个劲地踮脚探看,又双手合十举于面前,闭眼诚心祈愿。
惟愿季老夫人安然无恙。
就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温太医赶了过来。
“无需行礼,赶紧看看老夫人怎么回事。”豫王妃出言制止要行礼的他。
侧身让开位置,叫他好过去给季老夫人把脉诊断。
而床边的芳姑和银檬也都闻言起身,退到一旁。
温太医便只低头作礼,走到床边。
只是一眼,随即赶人,“王妃,请您先在外间等候,微臣要为老夫人施针。”
他的话,豫王妃不得不听,纵使担心不舍离去,也必须要走。
走到外间,看着哭在一团的一众婢女。她心中来火。
“哭什么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将众人吼开,可她自己又撑不住,抬手抹着眼泪。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愈渐深暗。
她坐于房外,抬头仰望明月,心中无限盼望,都化作无声眸光,看向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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