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步向前,直到季老夫人面前才停下。
“祖母,我不服,皇兄自有皇子为他排忧解难,我不能去,我还要哄阿零呢。”
任凭他再心急,也由不得他拒绝,季老夫人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他再见尹零露。
观他此刻脑子还不清醒,季老夫人也不着急,命人备了茶后,就静静等着他醒酒。
而自己则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银檬拿来薄毯给季老夫人盖上,这般躺着,竟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深夜,季晏安的酒也醒了不少。
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他跪得笔直,一声不吭低头静思己过。
“可清醒了?”季老夫人问道。
他点点头,仍旧不敢抬头与季老夫人对视。
也已经明白,自己今日所做,有多不合规矩。
纵然他想为自己辩解,但那都是废话,与最后的结果而言,都毫无益处。
季老夫人也是叹气,想他年华正盛,难免心火过旺,只是二人毕竟未成婚。
也怪她思虑不周,这种事情该早做准备才是。
给银檬一个眼神,银檬转身往里去,拿出季老夫人床后箱子里,那压在最底的几个卷轴。
出来后给到季晏安手中,他抬眸接过,“祖母,这是何物。”
那卷轴看着有些年份,想着应是个稀罕物,所以并没有立即打开看。
而是等着得到季老夫人抬手示意后,才小心打开。
“孩子,你若觉得难耐,祖母明日命人挑几个家室清白的送你房里,但尹娘子,你万不可行差踏错。”
卷轴上的彩画入目,又加之季老夫人的话,令他瞳孔耳膜如受巨大打击。
万分嫌弃将那卷轴丢到地上。
“祖母,莫再说了。”他捂耳不想听。
“怕什么,按规矩,尹家是要送试婚丫头的,但我今日问过尹娘子,她并不愿意。”
本还摇头晃脑,试图尖叫掩盖季老夫人声音的他,一听到尹零露,立马住口。
季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精明。
“可你总该懂点事,不能叫尹娘子嫁过来受罪不是?”她说得缓慢。
“所以啊,就听祖母的,也不收多的,就两个,这卷轴呢你也拿回去。”
瞅着眼前安静听讲的孙子,她很是顺意,随即就招呼银檬。
刚伸出的手被季晏安迅速抓住,眼透寒光,盯着季老夫人。
“祖母,你这么做,只会害了孙儿,明知阿零不愿意,你还要如此,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你就把人接府上?还用我的名义?”
“我……”季晏安哑口无言。
这话他无法反驳,今天的确是他做得太过分。
可是一想到阿零本就不愿意与自己亲近,就算心中有无数想法,也从不与自己实谈。
而现在,他的祖母竟然还要为他选妾,那家高门大户里,是女君还未过府,先纳妾的,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祖母请恕孙儿不能听命。”
后退一步,说罢重磕在季老夫人面前,然后愤而起身离去。
让他纳妾,还不如接了皇帝的差事,哪怕少见阿零几日,也好过让阿零一辈子记恨自己的好。
看着他疾步离开,季老夫人心情舒畅,哪还有刚才的烦闷,乐呵呵起身。
“这死小子,可算有人管得住他了,好哇!”
上了床也不忘叮嘱银檬,“朝会不可耽误,若他起不来,就去催催。”
果然真如季老夫人料想那般。
他回房时已然丑时一刻,如果不是银檬去催,他必然是起不来床的。
等他进了宫,入了朝会,听着众官员喋喋不休,与皇帝说的那叫一个你来我往。
本就没甚精神的他,显然更困,站着都能睡着。
台阶上的几个皇子自打看见他起就觉得他不对劲,这个竟然还睡得前俯后仰。
虽说幅度控制的很好,但也不能叫皇帝看着不是,于是楚绪往楚乔旁边去,为他挡住皇帝的目光。
而整个大殿上,他又居于武将中的二列第二位,没了皇帝,处于他身后的各官员自然看得一目了然。
加之他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侧前方的尹侯嗅了嗅,寻找着哪来的酒气,正往后转头。
好在温崇柔及时将他推醒,猛然睁眼,就对上看过来的尹侯,他立刻微笑以对。
“周卿。”
随着皇帝点名,他们同时目光一变,带着狠意看向周末传。
周末传不慌不忙出列,抬手行礼“臣在。”
“此次督察运河一案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另外再让季卿给你打下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季晏安,谁人不知,朝会他都能睡着,只怕根本就不知道这会子说的何事。
季晏安也很懵,有了昨晚季老夫人的话,他方才也是打算主动请缨的。
但还不等他开口,皇帝就已经下令让他一起。
震叹之余,又觉得自己像是被耍着玩似的。
而周末传则诧异大过看戏,不给他配个文官,竟然还加个毛头小子,真是令人郁闷。
可这是皇命,不能不听。
他个季晏安都只能领旨谢恩。
随后,皇帝又定下今年秋猎由楚绪和慎王负责后,才散朝。
楚绪好奇得很,当即就去找季晏安,楚乔也一同过来,三人并肩而行。
楚绪率先开口:“小叔,你昨个做什么去了?”
做什么?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他竟然也如此大胆,真是被他那王妃带坏了。
季晏安白他一眼,只觉得他是来挖苦自己的。
“听闻昨日……”另一边的楚乔也开口,实在是昨天的流言非同一般。
“昨日什么?什么都没有。”他想也不想就反驳。
“传闻小叔为了哄婶婶,还请了老夫人出面,结果婶婶扬言,嗯(打)嗯(死)她也再不会对你心软。”
奈何他不敢说全,只能用音调来表示。
季晏安听得头脑发昏,朝他皱眉倾头。
这说的都哪跟哪?他就不能直截了当一点吗?非要叫人猜,听得他很不爽。
不过,就他那语气,就算自己真弄明白了只怕也是个不让自己好受的话,那还不如不听。
恰好他这边不想听,那边周末传适时过来。
“季将军,此次巡查,全仰仗您了。”
季晏安立马同样行礼“不敢当不敢当,您是大夏的功将,自然是晚辈倚赖您。”
两人对视呵笑,简直尬出天际。
而这出好戏,正是皇帝所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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