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便收敛起来。
随后听从尹零露的话,小心将她受伤的手搭到自己脖肩之上,然后一手穿过她的腰间,另一手穿过膝弯,将人横抱入怀,缓缓起身。
尹零露身姿轻盈,抱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她身上的伤太多,这一抱,全身各处传来痛感,但尹零露却强忍不声张,借着笑容掩盖。
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身上。
她的伤口,得赶紧回去处理才行,于是季宴安再次朝符笙开口“把马牵过来。”
看着符笙应声“是”后,忙把季晏安的马牵上过来,她便有些害怕。
“那个,我们能不能走着回去。”
眼神中满是期盼,伤在那种地方,对他真是难以启齿。
可是不说吧,她怕等会季晏安再翻身上马,直接带着自己狂奔。
那她的屁股还要不要了。
看着符笙越来越近,牵着马站立身旁等候,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和季晏安说。
而季晏安见她这模样,也猜到她可能还有伤处没有告诉自己,而这伤,不适宜骑马。
胡思乱想中,终是想偏了。
他不动声色,搂在尹零露腰间的手却收紧。
感受到他的变化,尹零露低头望向腰间,她的动作更让季晏安心痛、愤恨。
只面上仍旧故作疑惑:“怎么了?”
面对季晏安的疑问,她尴尬笑笑,这笑得比哭都难看。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想要你抱。”说罢就往他脸上一亲。
就这等小伎俩,搁季晏安身上最好使。
温顺如小羔羊,令他询问的眼神在此刻变得恍惚,下一秒,他憋不住地别过脸偷笑,那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而尹零露同样眉眼带笑,放肆玩弄着他通红的耳垂,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给季晏安打鸡血。
于是当即答应“好,那就抱着回去。”
他走的稳重,目光多半都在关注着尹零露,生怕她有个不适。
“他说你被丢到了山洞里,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上山后发现有人跟踪,正想追的时候鸾鸣来了,我便让她瞧了瞧。”
“那她怎么说。”玩腻了他耳垂上那小块软肉,尹零露收手。
季晏安却有些意犹未尽,侧头看向她,便见她又将注意力换到自己耳边垂着的珠串上。
一手仍旧搭在肩头,而另一手绕着带子玩。
温柔一眼,又正头看向前方,才开口道:“此毒能扰人的心境。”
他没有多说,因为这毒的确和周俊磊说的一样。
此毒名为南信叶,出自橄樟国,但橄樟早已被灭,而这等毒药也随之消失。
南信叶是一种只生长在橄樟国白瘴泽的草,这地常年瘴气不散,没有人敢进。
而这种草一半喜阳为南叶,一半喜阴为信叶,两叶同食,五日后,人将癫狂至死。
而信叶毒性虽强,但有医解之法,只是余毒难清。
而林中的瘴气都来自于第二味南叶,光是闻到那些气体,就能令人疯魔。
更不用说季晏安当时误食了南叶粉末。
他也是等到离开了尹零露以后,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满脑子都是充斥着杀戮,整个人也极为亢奋,尤其是在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的时候。
他只想将人斩于剑下。
如果不是鸾鸣过来,提起尹零露,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而此刻,搂着尹零露在怀,他便只想贴近她。
眼里是她,心里想的却是他在淮清王府的梅园里看到的那一幕。
脸颊羞红,呼吸变重,望着尹零露的眸子也转为迷离。
他的靠近引起尹零露的疑惑。
伸出手指顶住他的额头,“宴安,你的毒还没有解,对吗?”
那绵绵的嗓音如同勾魂毒药,牵扯着他。
可是额间的手却又不让他再前进一分。
【毒?】他不禁在心中反问自己【什么毒?】
顿时惊醒。
看见他眸子重归明亮,尹零露就知道他刚才的举动全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这种毒会放大一个人的欲望念,而他,向来都是压抑自己。
“宴安,我们骑马吧。”她不想再等,自己的伤可是慢慢养,但他可是中了毒。
而季宴安对她有求必应,当即转身走到马旁边,将她稳稳放上马背,接过符笙手里的缰绳。
当尹零露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他上马时,他却牵着马慢走着。
【啊?不是!宝贝,你的毒是间歇性发作吗?这会子又开始拘谨了?】
她在心中吐槽,这么想着,话也说出口来:“宴安,我怕,你能陪我一起吗?”
可怜兮兮的眸子里,还泛着泪光。
这可给季宴安看得血脉膨胀,今天的尹零露总让他觉得不一样,可是他又眷恋她这样的依赖。
于是纵身跃上马,将人圈在怀前。
见他上来,驱动马儿慢行,尹零露还觉不够,又探手往他握着的缰绳上去。
“小姐!公爷。”
她刚抓上缰绳,便传来一道女声,抬眸望去,就见衣衫单薄的佩鸣出现在前方。
“刺客都抓住了吗?”尹零露立马发问。
而季宴安在她抓上缰绳那一刻,一手松开,将她的手连着缰绳一起握住,拉停马儿。
“刺杀安宁王妃的人已经抓住,不过他们的头自刎了,刺杀小姐的那波人被代郡王世子带走了。”
偷看季晏安,并没有说出全部实话,而是调整话语。
“但他奄奄一息,瞧着时日无多,小姐尽可安心等待佳音。”佩鸣简短直言。
然在她提及周俊磊时,尹零露和季宴安都有为之动容。
与季宴安的仇视不同,尹零露则是释然。
过往种种,如叶飘急流,洪流从不等人,他自有他的去处,而枝头,来年必将布满新芽。
“那鸾鸣呢?她回去了吗?”尹零露听完她的话,再次开口问道。
佩鸣心头一紧,提起鸾鸣,脑中一片混乱,仔细斟酌用词,逼迫自己不要往符笙那看。
“婢过来时正好遇见鸾鸣,便和她分作两路,由她暗中护送安宁王妃回去,婢来寻小姐您。”
如此一来,就算尹零露问秦语瑶,因着是暗中保护,所以秦语瑶必然不会知道鸾鸣的存在,但鸾鸣一听就能明白。
说完之后,她心里也不好受,虽然明白唬骗主子是不对的,但她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她遇见鸾鸣的时候,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彼时,因着那场大雨,令顺着尹零露足迹一路寻过来的佩鸣失去线索,但她直往前行,竟然却让她遇见了鸾鸣。
她趴在杂草堆中,衣不蔽体,发髻凌乱,净白的身上满是红痕以及刀伤。
豆大的雨滴打在她身上,却不见她动弹,佩鸣见此忙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披上。
将被折磨得四肢乏力的鸾鸣扶起,便见她眸中无光,眼神空洞越过自己,望向远处。
“鸾鸣!鸾鸣你理理我。”佩鸣呼唤她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
佩鸣用剑砍来树枝挡雨,良久的时间,鸾鸣都是这样枯坐着。
佩鸣想同她说说话,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将她揽在怀中,给她温暖。
直到雨渐渐小下来,鸾鸣才给她反应。
“待我向小姐回话,公爷安好,请小姐安心等候。”她嗓音沙哑,
她这样的言语让佩鸣感到害怕,“你呢?”
“我自然是要去换身衣服,才能回小姐身边的。”说罢扶一佩鸣缓慢起身。
雨停,她抬头望天,重重叹气,耳边再次传来佩鸣的声音。
“我先带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反而会引起小姐疑心。”鸾鸣一口拒绝,
“不会的,小姐去找公爷了,我带你回去她不会知道的。”
佩鸣没有多想,话就说出了口,引得鸾鸣猛然回头瞪向她。
听到这个消息,她怒火中烧。
小姐都不见了,她竟然不先以小姐的安危为重,反而还要送自己回去。
随即冲她摆脸色,“还不快去找?”
她突然的脾气,震得佩鸣不敢言语,默默点头赶紧离开,来找尹零露。
本是碰运气,想着看看会不会两人已经会合,不成想,竟然还真让自己赌准了。
而此刻,尹零露听过她的话,没有多想,“那回去吧。”
随着她开口,佩鸣退到一旁,抬头一眼,正瞧见季宴安满脸不悦,她一阵心虚,忙恭敬低头,唯恐被主子发现。
而尹零露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好请大夫为季宴安解毒,便更加觉得马儿走得慢,于是双腿一夹,使得马儿快跑起来。
霎时间,颠得她有苦说不出,眉头紧锁,却不敢出声,抓着绳子的手也越发的紧,好在有季宴安在,他立马稳住马儿。
眼看着又逐渐慢下来的马儿,尹零露明显不爽快,本还直挺的腰身,一下塌到季宴安怀中。
“为什么要停下来。”她垂头丧气,全然忘了刚才颠得自己屁股有多痛。
更是不知道自己刚才这动作,对季宴安带去多大的冲击。
只一味仰头贴在季宴安脖颈间,再次使着小伎俩。
“快一点嘛,我想赶紧回去,手好痛的。”
期待着季宴安带自己狂奔回去,然得到的是他身躯一僵,正狐疑是不是他间歇性毒效发作时,她猛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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