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时。
曹景延睁开双眼,猛地坐起身。
一旁叶霞盘膝坐在榻上,看去展颜笑道:“主人,您醒啦!”
曹景延问:“什么时辰了?”
叶霞回道:“巳时,刚过巳时三刻。”
“卧槽!”
曹景延叫了一声,连忙起身从储物袋中取出官服来换,边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叶霞怔了下,跟着起身,快步上前伺候穿衣,说:“奴婢看您睡得沉,没敢打扰您,主人您是不是许久都不曾睡觉休息了?”
曹景延扫了眼储物袋里的符箓,并无传讯消息,居然也没人催自己。
叶霞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垫脚帮着正了正帽子,美眸眨动道:“您现在做捕快了呀?”
穿戴整齐,曹景延出门到院子水井边洗漱。
叶霞跟在旁侧,瞧见同院的两名男修往这边看来,便湿了帕巾给漱口的曹景延擦拭额头脸颊,动作甚是亲昵。
简单洗漱完,曹景延便快步离去。
叶霞又跟着送到院门口,挥手笑道:“大人慢走!”
她转身回往自己屋子,与两名修士颔首招呼,便见二人眼神与往常大不相同,笑容亲切许多,还带着丝讨好和忌惮,而不是令人厌恶的侵略目光,顿时心里得意,美滋滋!
进入修炼室,叶霞嘴角高高翘起,暗道自己也算有了座大靠山了。
在她眼里,此前曹景延展现出来的诸如不俗战力等方面的优点,远远比不上一个监察司捕快的身份来得有用。
至少,在周围这一片,她再也不用担心别人敢欺负自己了。
暗自美了一阵,叶霞嘴角的笑意敛去,转而蹙起了眉头,目光闪烁着沉思。
“这样的男人,简直是绝佳良配。”
“可他还不曾完全信任我,始终保持距离。”
低语两句,叶霞走去梳妆台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噘了下嘴,心中气恼。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我这妥妥的美人啊,脸蛋这么可爱,那么多男修都垂涎我,他怎就无动于衷呢,主动给都不要……”
“不行,必须抱紧他的大腿!”
“不能只做死士婢女当个工具人,起码将来做个小妾!”
“得想想办法,让他睡了我。”
“嗯,也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让他对我多些好感。”
“……”
想了一阵,叶霞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然后又换了身最好看的裙装,出了门去。
另一边。
曹景延施展身法离开居民区,到车行租了辆兽车,在行城道上狂奔。
风驰电掣下,赶到监察司署府大门前也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
这还是西区到北区,两个位置相距并不算远。
青岩坊市是东西椭圆结构,西区和东区两处居民区占地最广。
尤其是东区,范围比数十个南区和北区加起来还大,连绵成片的山头林子,各种洞府宅院纵横阡陌,单石泉别苑一家的府邸就占地七千多亩,可见一斑。
行至地牢入口,正好撞见聂泉出来,曹景延脚步一顿,又快步上前。
“见过聂捕头!”
聂泉在他身上看了看问:“怎么现在才来,跑哪去了?”
“回大人,都统大人让属下去办了点事。”
曹景延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谅对方也不会去找彭炼求证。
聂泉点点头道:“下次提前说一声。”
曹景延眨眼愣了下道:“属下以为都统大人与你说了,下回一定记得。”
聂泉迈步离去,边道:“进去吧,下午跟着何应泽熟悉牢房。”
“是,大人慢走。”
曹景延拱手一礼,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了闪。
来的路上,他还在想,即便聂泉不找彭炼求证,但若真是看自己不顺眼想要针对,也能以此为借口给自己穿小鞋。
此刻他却是有些相信李思荷的说法,这聂泉应该就是情商低,说话不过脑子,想到什么张嘴就来。
入得地牢,曹景延在台阶上停了下,只见值班室聚了十多人,有人盘膝打坐,有人靠墙闭目,有人在吃东西,有人在聊天谈笑,还有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赌钱,大喊大叫。
席地而坐的涂斐扭头看来,笑着招呼道:“梁兄弟!”
曹景延走上前去,跟着在旁边坐下,问:“上午什么情况?”
涂斐偏头传音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聂泉刚走,玛德,又打了一上午,我现在看到血就反胃,还好,下午不用打了,巡视牢房。”
曹景延传音笑回:“我故意晚来的,刚在外面碰见聂泉了。”
涂斐微怔,问:“当真?他没说你?”
曹景延道:“说我什么,随便编了个借口。”
涂斐嘴巴张了张,传音叫道:“奶奶的!明天我晚点过来,我刚问过了,一般都是上午审犯人,下午做别的事。”
顿了下,他接着道:“不过也没几天了,除了海平移送过来的那个女人,其它在押犯人都审过归档了,剩下由问刑负责,用不着咱了。”
曹景延微微颔首,问:“那女人还没醒?”
“没见着。”
摇头说了句,涂斐朝正在赌钱的问刑大汉看了眼,目光闪了闪继续道:“醒了也抗不了两天,听问刑的意思,这边有个惯例,女犯人是福利,挨个上,还特娘的新人优先享用,也不知是不是强制性的。”
曹景延目光一凝,眨眨眼道:“不能吧?从海平过来的,都不知道被玩成什么样了,不想玩还能硬逼着上不成?”
涂斐道:“反正我是没兴趣,不过那俩变态说了,这种修士犯人地方府衙没有动用‘欲刑’的权利,都是留到这边,没准还是个雏。”
曹景延默了默,转移话题问:“何应泽人呢?”
涂斐道:“晚点过来,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传音落下,两人抬头朝台阶看去,何应泽领着两个牢差走来。
曹景延眼皮一跳,其中一个居然是季伯常!
顿时,他火气直窜脑门,昨晚说好的做捕役,一下子突然又变成了牢差。
虽然牢差比捕役接触到犯人的机会更多,但白棉是新进来的,这般直奔地牢而来,更容易提前暴露,而且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白棉若出了问题,不管是不是与季伯常有关,季伯常都会成为头号嫌疑人!
心中暗骂一声,顾不得多想,曹景延起身与何应泽招呼一句,看向季伯常诧异道:“季道友,你在这当差?”
季伯常愣了下,面露狐疑道:“你是……哦,梁道友!我来这报道,你是这的捕快?”
一旁的何应泽问:“你俩认识啊?”
季伯常点头笑道:“前些日找诸葛老头买消息,找梁道友帮了个忙,没想到梁道友还是监察司捕快,是在下眼拙,道友穿这一身差点没认出来,告罪告罪!”
说着他朝曹景延连连拱手。
曹景延笑道:“我也刚加入的。”
何应泽点点头,朝一旁的涂斐道:“走,带你们看完牢房咱们早点下工。”
四人外加另一个牢头一行五人离开值班室,走向去往牢房的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