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江南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
以他的经验,自己认识的人,还活着世界上的不超过一只手的数目。沂蒙?应该是了。
(沂蒙:我冤啊)
“那个...你...”深陷的土坑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江南一个哆嗦。
“呃~”
江南手里的木板差点飞出去了,人吓人吓死人,何况在这种让人感觉瘆得慌的地方。
这是一片荒原,是那种不生乔木,只生野草的地方,散乱的水泥硬块到处都是。
武安正在那里刨坑,用一个大铲子将一些碎块的水泥,从一个半米深的土坑里刨出来。旁边还有好几个半米左右的废坑,那些坑底无不是一块刚不动的水泥板。
两人要刨却是一些骨头,一千前在那场灾难里失去生命的罹难者的骨头。
此刻武安的粉嫩小脸上挂了一串晶莹的汗珠,一手给那新做的铁锹把,磨出了两个水泡,看上去有些凄惨。
就这?就这?你管这玩意叫泡妞?
江南则是悠然站在土坑旁边,毫无绅士风度地用一只造型粗犷的笔,记录着一些东西。
女生在干活,男生在记录,画风不对是怎么回事?
这倒不是江南矫情,是江南真的矫情,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江南来刨坑的,但是开了个头,腰扭了。站坑外的武安人傻了,就两铁锹下去,江南直不起来了。
得,天才的身体金贵着呢?还是歇着吧。武安废了好大力气,将这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江南弄到了坑外。
然后...江南羞煞人也,不好意思跟武安讲话。武安也不好跟江南说什么,毕竟人才气越高,心气越高,怕伤到江南自尊心。两个人,你挖你的,我写我的,跟一对闷葫芦似的。
这会儿?江南打了个喷嚏,武安也是不敢怠慢,忙抬起头来,却不想吓到了江南。
“没事,”扶着腰,江南将薄薄的木板放到了地上,然后不好意思道,“那个...那个辛苦你了。”
说着江南的脸红了,太过于羞耻,后面半句都快没声了。
微漠的空气里,都是尴尬。
“呃~”武安也不知道这话茬怎么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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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也不知道这个词为什么如此的流行,成为了语句起始的句首定式,“那个你累吗?”
累?废话!老娘挖了一个多小时了,能不累吗?
但是这些话心里想想就行了,说出来能怎么样?让他下来帮忙?!
“喝水,”江南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话题,强行将交流延续下去,一个陶瓷瓦罐从江南的腰间解了下来,递给正在头脑风暴的武安。
微微的春风吹拂在脸上,将丽日的温暖揉在脸颊,少年额前的长发凌风飘洒,自是一种风流。
黛色的睫毛,明眸里似有一泓清水,那漆黑的眼瞳格外醉人。
武安接过陶罐,觉得这个少年特别的眼熟,却也说不出这种熟悉的缘由在何处。
思虑万千里,武安朱唇微微一开,仰头,将那一灌水注入口中,一道白色的水柱激荡在洁白的齿间。
江南感觉到心跳微微加速,但是...
“噗!”武安低下头来,将嘴里的水一下吐了出来,“这水怎么是咸的?”
“对啊~”江南点点头,“特地加的盐,防中暑的。”
武安斜着眼睛白了一眼江南,“这春天,可能脱水吗?”
说着摆摆手,就将陶罐递了上去,水也不喝了,重新拾起一旁的铁锹开始刨坑。
两人又陷入的一种恒久的沉默里,太难搞了。交流,那得看是什么人,江南这样的他合适吗?
江南自知理亏也不去倒腾别人了,将那罐子系会腰带上,重新拾起那块冥顽不化的木板,开始记录。
粗犷的毛笔在粗犷的墨水里一蘸,写在木板上的效果整个就一句话,一言难尽。
黑色的墨水是黑烟灰和树溶胶制成,红墨水是氧化铁制成,这墨水用在木板上的效果跟光晕有得一拼,一圈一圈染成一片。
这做记录简直就在考验人的耐心,若换一个暴脾气过来,今天的柴火就是好不容易剖出来的板片。
江南用毛笔(看起来像刷子),在木板上小心翼翼地刷过去,错了再用小刀削去,重写一遍。整个过程,细致而缓慢。
“咔!”一声,打断了江南的无限枯燥。
“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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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将手里的铁锹放下,蹲下身去,从腰间拿出一把尖刀。
江南一听瞬间也来了精神,将手里的木板放下,跳到了坑里。
武安用尖刀,小心翼翼地将泥土拨开,一点一点地将露出一角的骨头显现出来。
快出来了,江南也是一惊,挖了半天终于是有一个完整的骨架了。
两人在这个废墟里,刨了一个上午,挖出来的都是些碎裂的人骨,悠久的岁月作用在碳酸钙骨质上,已经将历史的真相磨灭殆尽,不足征。
这里出土的第一个骨架,显然是完整的。
剥落的过程很缓慢,尖刀在骨架上不停的刮削,为了防止损伤骨头,武安全程都很小心。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这具骨头,已经基本上显露出来了。
这是一具小孩的骸骨,死者身高在1.5米左右,保存得非常完整。
左脚踝骨处有裂痕,右脚大脚趾处有粉碎性骨折,碎骨小块已经不见了,大块的还在坑里。
小孩死像极为凄惨,上半身蜷缩着,右手臂反扭,牙齿脱落,死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非正常死亡,”江南幽深的眼瞳里散发着淡淡地哀伤,死亡多么恐惧的终结,不择长幼一切归零。
“嗯,”武安也点了点头,这显然看起了就不是一种正常的死亡。
但是死因,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查明,原因很简单他们没有化验设备。
“是中毒吗?”
“不知道,”武安不敢回答。
死的惨相已经太过惊悚,虽然千年逝去,人心犹然同感。
“你...你...”武安抬起那淡色的眼眸,看向了江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南苏醒以后,以前悠然的采集生活就荡然无存了,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嗯,”江南没有刻意隐瞒,欺骗会降低信任感,他没有必要为此隐瞒。
“你知道吗?”
“知道大概。”知道但是不代表坦白,善兵者,于将语利而不语害。告诉将士好处,士兵可以刚猛勇毅,不说与士兵危险,则是防止士兵畏葸不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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