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灯笼挂满了整个屋檐,红妆铺就万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喜庆地响起,热热闹闹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天边仿佛燃烧着的云彩。吹着唢呐的人兴高采烈地引着大批的人走过来,矜贵自持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鲜红的礼服。
轿子摇摇晃晃地被抬过来,在红轿子里坐着的是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子。
听着外边闹哄哄的声音,感受着热闹的氛围,她悄悄掀起盖头,打开轿子珠帘的一角,朝外面张望着,露出一张娇俏可人的脸,如娇花一般艳丽夺目。
“晓姑娘,您可千万不能把这盖头接了呀。”
跟在一旁的媒婆连忙将珠帘再次拉上,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晓姑娘,您别胡来,要是坏了这好运气,那可就不行了。”
宋晓羞红了一张脸,乖巧地点了点头,安心地把盖头再次拉下来,视野里就只剩下了一大片的红色,红艳夺目,衬得她绯红的脸蛋更是面如桃李,熠熠生辉的眼睛里更是带着羞怯的春意。
双手交织在小腹前,低着头,眉眼半敛着,唇角更是带着笑意。
她已经期待这一个时刻很久了,久到宋晓也不记得自己是从多久开始期待的,期待着那个俊朗的青年能把自己娶回去,然后一起携手共度一生,虽然日子平淡,但是平凡却又美满。
还是八抬大轿呢……
一想到这里,宋晓唇边的笑容就更加羞怯了,却更多了些甜蜜。
她似乎还隐隐约约地记着一些,那是他们曾经的事情。
宋晓还记得,她曾经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但是却因为一些变故,最后家道中落,她也被迫流浪街头,没什么吃的喝的,最后是沈少爷收留了她,将她安置在了沈家,才能得到一个容身之所。
过去的苦日子,宋晓也快记不清楚了,只是模模糊糊还有个印象而已,只是觉得苦,现在遇到了沈少爷,能在沈家安心留着,也算是因祸得福的事情了。
本就被沈家收留,宋晓自然也是想着作为奴婢,能为主人家效力,但是沈少爷却待她极好,甚至根本不把她当做奴婢使唤。
宋晓身为奴婢,却可以和沈少爷平起平坐,她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也是做不来奴婢该做的事情,心中也还是惦念着沈少爷给她的这一份恩情,一直在心里记挂着,久久不能忘怀。
而后来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因为沈少爷对她的恩情颇重,不仅仅收留了宋晓,甚至最后还把她当小姐一样的宠着,自然而然宋晓对他也亲近了不少。
最后……
想到这里的时候,宋晓的脸颊就更加滚烫了,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
她和沈少爷也是私定了终身,本以为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会惹得沈少爷的家里人不快,却没想到最后居然这样的顺理成章,竟然直接就能娶作正妻,这对于宋晓来说无疑是一种意外之喜。
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宋晓的心中只剩下了甜滋滋的感觉,就像是把心放在蜜糖里裹了一圈似的,心中如同春意般荡漾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摇摇晃晃的轿子终于停了下来,随着明显的倾斜弧度之后,宋晓坐在轿子中稳定住自己的身体,连忙用手按住自己的盖头,生怕把红盖头弄丢了,和那媒婆说得一样,惹了坏运气。
眼前只剩下一片大红色,宋晓坐在轿子里面耐心等待着,没过多久的时候,她就很明显地听到了珠帘被拉动的声音,紧接着就伴随着外面非常嘈杂的脚步声。
她只是听着,就能分辨出有多少个人,宋晓都为自己这好本领震惊到了。
心中想着别的事情,脸上还是一片艳丽的绯红,像是在转移注意力一般。
“晓姑娘,您可要小心着一些,这外面有个坡儿呢,可别把您娇贵的身子摔着了哩。”媒婆的声音忽然响起,就在距离宋晓不远的地方。
她小心地点了点头,乖巧地道:“嗯,好的。”
话正说着,宋晓就感觉媒婆已经伸手把自己搀扶着了,然后她也顺从地顺着媒婆的力气,脚上试探着往下走去,弯了弯腰后终于出了轿子。
身边是一阵喧哗的人声鼎沸,热闹极了,似乎有不少人都来给她的大婚带来祝福。
宋晓只是这样一想着,心中就更加高兴了。
“晓姑娘,记得跨火盆呀,您也别太激动了,记得稳妥些。”
耳边是媒婆絮絮叨叨的叮嘱声,宋晓的眉眼含笑,自然是连连应着,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她也不想生出什么乱子来,平白无故地给她的沈少爷增添烦恼。
感受着脚下的一阵热源,宋晓轻巧地跨了过去。
折腾了半个钟头,都依然在走着繁琐的大婚流程,宋晓穿着一身凤冠霞帔,还有头上沉重的头饰,跟着也来来回回折腾好一会儿了,但是她也不觉得累。
身体素质似乎确实是跟着沈少爷得到了锻炼,居然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这让宋晓更加欣喜了,毕竟走的可是正妻的仪式,再苦再累她觉着自己都受的住。
很快来到了最后一个步骤。
“晓姑娘,这下可要去大堂了,您小心着哩。”
抬脚跟着来到大堂里,宋晓能明显感觉到身旁另一人的呼吸,还有沈少爷坚实的臂膀,她心中更是一阵的安稳。
“一拜天地——”
随着第一声响起,宋晓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和身旁的沈少爷一起磕了头。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拜之后,宋晓的脸就已经彻底烧红了,羞涩极了。
可接下来的流程却又和其他的不大一样了,居然是要宋晓敬茶。
宋晓盖着盖头,也不能自己取下来,这下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直到身旁的沈少爷握住她的手,带领着她端着清澈的茶水呈上后,宋晓的心里才踏实起来。
娇艳如花的少女带着盖头,遮挡了对外界所有的认知,在空荡荡的大堂之内,只有站在她身旁,穿着红色礼服的沈于渊之外,就没有一个人了。
没有高堂,没有亲友,更没有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