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好晃悠。”
人在刚刚睡醒时,最先有感知的是眼睛和耳朵,身体的神经依旧是沉睡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鬼压床,明明醒了但却起不来。
“疑,天空怎么好像在倒转。还有我怎么在水面上,就连陆地也看不见,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海。”突然一股恶心冲上脑门,短时间让他失去挣扎的力气。
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人的胸部,没办法被这样一个女性扛着,只能盯着腹部或者胸部看,谁让他身体还没这女的大,特别是这种经常在海边活动的女性,一般身体都发育的健硕有力,把他带上也就只是顺带的事。
视觉传来猛烈的感觉过后,随之嗅觉也开始正常运作,一开始他刻板印象的认为,这个女人从观感上出发,体味应该很差,没想到感觉还不赖,虽然谈不上楼阁女子那般的香气扑鼻,但也别具风味清新淡雅,深深地拽住了他的嗅觉。
“果然还是纯天然无添加,大自然的馈赠最好。”
身体机能不自觉的恢复过来,竟把他所思所想直接以口头的形式表达出来,吓得那位夷狄姐姐顺手把他给摔在了船板上。搞得他是叫苦连天。
“你刚说啥,讲慢点。”言语中带着点威逼恐吓,犀利的眼神好像警告着,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没有就觉得你挺好看的。”公孙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答道。
“你是元人,少来这套。”
“看你这穿着打扮就不是普通人?”这位姐姐用着蹩脚的工地语言质疑,让他憋不住想笑,但只能无奈的将面部肌肉扭成碎片重新组织语言。不然说不准交流失败,把他噶了都有可能。
于是公叔抗用着奇怪的口吻述说,他来到这里的故事。其实他也不想讲太多,就断章取义的挑些简单的讲讲得了。
所以就有了下面这般场景,他就像个奇行种一样惹得他们发笑。
“惹是公叔抗,惹从洛原来,被家人赶走了,一路上又被骗,不相信别银,就一直饿肚,晕拉?”再搭配上他那随着语言摆动的手,居然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
那位姐姐也是被逗的捧腹大笑“你这人还怪可爱的嘞。”
船上的族长面带严肃咳嗽两声,将一条木枪径直的朝他扔去,穿过他的胯下插在离他脚跟不到十厘米处。搞得他背脊梁发寒,还没缓过来,夷狄姐率先打破尴尬,解释道“拿着,我们东海夷狄不养闲人,想不饿肚子就自己找。”
“姐姐原来你会正常说话。”这时他完全绷不住笑了,还呲牙咧嘴的有些恶心。接着现实立马给他来了一闷棍,姐姐抓起那枪杆子就往他屁股上抽,打的叫他狺狺狂吠。
人在有的时候,会认不清楚自己身处何种境地,往往会妄自尊大,这一棒子正好收收他的心。
“我看那些涂抹胭脂水粉的姐姐完全不及你万分,刚刚真不是开玩笑的。”他还虽然面带诚意的阿谀奉承,但在旁人看来仍旧是死性不改,不过这次大姐头倒也没有打他,只不过把是他扔下船了而已。
“我在你这个年纪,早都知道赶海为生了。”然后又补充一句“早去早回。”
大声的叫喊,亲切的如同丈夫在外谋生前的出门。他很确信这是家的归属感,是他未曾有过的,同时也是一个能教导他成长的地方。
他自顾自的暗自肯定“虽然大姐头和那些人相比并没有那么的温柔,但是比起那些用花言巧语哄骗我的烂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公叔抗接着转头就去潜水海域打鱼,并且还扬言鼓励“今天不空军。”
第一次来海边,他也没什么经验,不过根据他在河边看到的鱼来判断,大致判断出鱼的长相。凭借他那敏锐的觉察能力和毒辣的目光,不一会就在一片浅滩上,找到一条正在歇息的鱼。他屏住呼吸找准机慢慢靠近,依照着观察别人投枪的动作,自信的认为自己肯定一扎一个准。可是现实往往是令人失望的,枪居然在水中折断,插到鱼的前方了,让他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人直接在原地石化了。
“完蛋了,刚来第一次就把人家给的吃饭家伙弄坏了,我真是内个啊。”
公叔抗的脸色十分难看,在不远处捕鱼的夷狄姐姐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探了探这里几眼,看到他一脸紫青,像个小孩一样两眼泪汪汪的,也哈哈大笑起来。
听见远处传来的笑声,把他给叫回了现实,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恢复了理智,快速的分析当下问题的解决方案。
“亦或者根本就不用解决。”
他观察到水面上的那根棍子还很完好无损地和水下折断的那根连接在一起。因此做出判断应当是有一些因素影响到事物的呈现,接着就尝试把那杆长枪拔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根本就不是什么断了,是物体在水体里面折射之后再传入眼中。
公叔抗一脸认真的观察曲折的角度,没办法要是今天不算好,那他就得一天三顿饿九顿了。
虽然现在太阳依旧当空照,但搞不好这趟真就空军了,鱼本身就很灵活且擅长隐藏,一天很长一段时间都藏在平坦的细砂底下或者隐秘的礁石缝隙上。
他首先用手比划弯折的角度,接着找了块石头扔进水底,用长矛枪柄往水底敲击,经过一次次的角度纠正,终于精准的打中自己事先丢下的石头。来回试炼了几趟开始寻找饭食目标,夷狄姐姐也全神贯注的盯着他,当时她可没有这小屁孩这般聪明,只能一个劲的盲打,还是在族长爷爷教了她半个月之后,她才学会在水里预判目标。这没几下就被这小子给琢磨透彻了,对于没有经过系统性学习的夷狄来说是十分震惊的。能够真正的知道自己的需求,感知外界环境并且做出调整。不过就一般的百姓来说,也想不到这一步,只不过她遇上的是一个极端变态的人。
大姐头目不转睛盯着他,甚者就连手上的活都放下,就像看足球比赛那般期待球进了。她今天的活早已干完,就是闲着没事干,过来监视这个新来的到底有什么来头。可是接连好几个目标他都错过了,看的属实无趣。
公叔抗神色坚定,仿佛告诉周围的人这把稳了。
公叔抗心里犯嘀咕“就算理论是对的,但缺乏身体力行,得做到手眼同步。”
还是继续拿起吃饭的家伙,寻找目标不断的尝试。
“理论是否能完全执行,观看别人成功固然是很重要,那如果没有人成功的理论呢,我是否能够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决心。”
“现在我所不具备的,是对外界事物敏锐的感知,通过感知协调身体的连贯。”
在一旁观看的姐姐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异常变化,每次都好像差一点就能够进去了,不禁露出惊喜之色。
不过现在到了饭点她有些饿了,再加上等的也是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就过来喊他。
“喂,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
“公叔抗,你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有个好名字吧”
“噢,我叫慕容硅。”
看她那个阵仗,应该是要叫他回去吃饭的,不过他哪能就这么空手而归,于是提议“等我一下,炸鱼老永不空军,我去捡几个贝。”
“你知道贝长什么样吗?”
“不知道,我猜应该跟河蚌差不多。”
“还是我带你去吧,海边的货不好捡,都要抛沙,而且也要眼力劲,一般要去退潮的海滩上。”
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撇嘴答应“行。”
在慕容硅顺利的带领下,学习观察沙地的特征,伸手淘沙拿贝壳,时而会掏出一些奇怪的海货,硅就在一旁教他鉴定,虽然嘴上说捡几个,但他好像喜欢的不得了,特别是还有个好心的大姐姐陪着一块捡,于是他就让这个过程超级加倍,硬生生的捡了一箩筐的贝,才肯回去。
慕容硅和他一起返回船只,慕容族长驾驶船只来回摇晃。
看着逐渐远离自己的陆地,内心突然泛起了一阵恶心,坚持了好一阵子,听到他们说到了,苍白的脸色才缓了过来。
下船的地方是他不认识的岛屿,一路跟随着族长来到他的家,路途上的行人就像看猴子一样打量着他……
现在他们正在围着篝火堆有说有笑的,火堆上烤着的海货散发出奇异的诱人香味,宣告着一整天的喜悦。
大姐头提示道“族长说了那些东西肉少,也只能拿来煲汤。”
公叔抗听到这话,瞅着火堆上架着的那一锅贝壳汤,瞬间就感觉不香了。
突然慕容族长喊他“你过来。”顺手把边上烤的鱼给他递了过去。
他简直吃的比山珍海味还要香,俗话说能让一个人放弃仪容仪表,以一个原始人的姿态去品尝美食,是对大自然馈赠的尊敬。
不过这里主要是因为他太饿了,同时还认可他作为这里的一份子,他感动到热泪盈眶。
慕容硅有些心痛“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不过就是一条鱼而已。”
一顿饱饭足食后,他在岛礁旁的潜水区历练,这次经过他的不断调整与尝试,总算是摸到了一点门槛,扎中了鱼鳞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