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里步星辰正看着狼狈的陈邯冷笑,今早那嚣张的样子怎么没了。
“陈老爷,没想到您的府里还藏龙卧虎的,叛党都敢收留,怪不得想要从我手里买人呢。”
步星辰看了一眼身后五花大绑就连下巴都卸掉的男人,如果不是薛永年提示的话,谁能想到一个长相普通甚至是木讷的家丁竟然是叛党。
陈邯此时也装不下去了,只是抬头看了步星辰一眼,桃花眼不再轻佻,眼底说不出是个什么想法。
就在这时,薛永年走了出来,一点看不出刚才情动的样子,相反的甚至还添了一些莫名的火气。
聪明的将士们已经默默后退一步,生怕被迁怒溅身上血。
本来好好的能一亲芳泽,结果还得过来处理这些破事。
刚看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眼底杀意一闪,二话没说直接就一脚过去,整个人踹出去好几米,呜咽中堵嘴的布条上慢慢的渗出了血液。
本来还想和薛永年说话的知府一看这情况,顿时又缩回角落里,其实他也没那么多话说的。
在场的人看着突然动手的薛永年噤若寒蝉,几十号人愣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薛将军,此人真的是叛党?”
步星辰看着那个一直咯血的男人,还是不太敢相信。
“哼,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当年就是他混入我军内部将消息传递给叛军,才使得先锋营的几百号士兵战死沙场。
他脸上的刀疤还是当时逃走时我划伤的,怎么会认错。”
一想到当时前线战士惨死的画面,薛永年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杀气,汹涌磅礴的恨不得破体而出。
在别人看来几百号只是数字而已,可是在薛永年心里,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是憨厚的脸庞,是刚成亲就被带来的新郎,是好多家庭的支柱……
这是他一生的愧疚,每每噩梦的时候都会被那些死去的战士缠着。
好不容易让他在有生之年再次遇到,新仇旧恨算起来没直接杀了他都是好的了。
一听还有如此内幕,步星辰唏嘘了一阵感慨生命的无常。
“叛党从先帝之时就无孔不入,此次圣上刚刚即位,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薛永年走到陈邯的面前,“他既然潜藏在你府里,你就绝对脱不了干系。
我奉劝你还是早点说,省的受皮肉之苦。”
“哼,既然薛将军都这么说了,我就是再如何辩解都会被扣上叛党的大帽子吧?
何必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到头来还不是因为我想买你的女人而公报私仇。”
陈邯冷哼着看似是认命,实则歪曲事实的话让薛永年笑了出来,果然,这个男人不简单……
看到薛永年那了然的神情,陈邯的脸色一僵,完了,着了他的道了。
如果真的是冤枉的只会想着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叛党,而不是想着祸水东引。
“本将军就是公报私仇又如何,如果你之前没对本将军夫人冒犯,或许还能让你舒坦一些。
但是现在,你舒坦本将军的心就不舒坦了,一会让你们尝尝军营里的刑法,不然都对不起被你们害死的将士们。”
说完就让人把陈邯和那个叛党给带下去,至于这位玩忽职守中饱私囊的知府,先扔大牢里和耗子待几天,等帝都的消息传回来再定夺。
薛永年走到步星辰面前,赞许的拍拍他肩膀,不愧是知府之子,办事沉稳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原来刚才步星辰被激怒想要过来和知府理论的,结果薛永年也在此时回来,听闻那个陈邯要买白淼,当时就决定新仇旧恨一起算。
那叛党见过自己,自然不方便去陈府,于是两人直接交换一下,步星辰年纪小,就是去知府衙门也会被轻视,不如去陈府找人。
而薛永年自己则是过来霸气护妻,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雷霆之怒。
步星辰去了陈府,就说是上午要卖白淼的事情改主意,来重新商量的。
陈邯在知府衙门自然不会回来,步星辰就提出边逛陈府边等,说来也巧,最后竟然在赛虎的院子里看到了正在逗狗的叛党。
不动声色的将人叫来,美其名曰是家里有狗想要讨教一下,其实就是为了把其他人都给支走,然后就放倒带上马车。
“一会你把淼淼接走,本将军还得审问,今晚估计回不去驿站了。”
现在陈邯和那个叛党被抓,陈府应该还会隐藏着什么,薛永年直接带人去围了那里。
这一审问就是两天一夜,白淼自从回驿站后就再没见过薛永年。
从回来补觉的董大勇嘴里知道那陈邯嘴很硬,轻易撬不开,叛党是怎么联络的,他们在这个城里还有几个这样的窝点……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他是不是不要咱们了?”
安呦呦看着白淼在铺被子,就有些失落的提问。
好不容易娘亲和爹爹都有了,安呦呦还没开心够呢,薛永年就不总回来。
“怎么会呢,”白淼摸了摸安呦呦的头,“他在忙着抓坏人呢所以没时间,等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虽然心里这么安慰孩子们,但是白淼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也不由得有些惦记。
等将孩子们哄睡后,到底还是按捺不住想看薛永年的心思,拜托步家的家丁将自己送到知府衙门,但是却得知此时他在陈府。
白淼到陈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除了守卫的将士们,就只有府里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四周安静的有些吓人。
通报后白淼被带到门房边的一处院子里,引路的将士只说让她自己进去。
“薛将军说没他命令其他人不得入内,我只能送您到这了。”
道谢之后,白淼就走进去推开正中间的门,没等迈腿呢,就已经闻到浓郁的酒气,熏的她皱了眉头。
一路走来已经很少看到薛永年喝酒,以为他改掉酗酒的毛病,怎么现在又喝起来了。
到嘴边的抱怨在看到薛永年那一刻全都消失,才短短两天不见,他好像就憔悴很多,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灵魂似的。
“薛大哥,你怎么了?”
听到白淼的话,薛永年迷蒙的抬起头,眸色轻转后,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淼淼,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