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惠懒得理这两个大小姑子,带着自己家的人一路往刘启坤住的那屋去了。
刘玉静和刘玉良两个马上也不吵不闹了,赶紧跟着往刘启坤那屋去了。
简丹看着这三家人的德行,很是为外公外婆感到痛心,刘启坤这丧事要不是有单位,怕是连管的人都没有,所有的儿女只想着能在后事上占多大的便宜。
她也跟在所有人的身后往刘启坤那屋去,黄剑锋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那温暖干燥的大掌给了简丹很多信心和依靠。
两人在门外站定,对视良久,眼神上的交流让两人的感情更进一步。
进了屋里,屋里正分成三个阵营坐着,郑惠和刘玉成领着自家的三个孩子坐在已经成光板床的床板上,刘玉静和范云清坐在藤椅上,而刘玉良和简文晓两个没抢着好位置,只好坐在门边的骨牌凳子上了。
看到简丹和黄剑锋手牵着手进来,刘玉静笑得像只老母鸡:“咯咯咯,大姐,你看你家丹丹才多大,这就给你找了个好女婿呢,你这真是不用愁女儿嫁不出去呢。”
刘玉良非常恨简丹不给自己争气,整日里领着这个当兵到处乱晃,冷着脸说道:“这白眼狼跟我没关系,你不用往我身上安。”
“哦,我都忘记了,我这大姐是最重男轻女的,儿子是宝,女儿却是比草都不如的。”刘玉静这些年虽是没有回来,可这边的消息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挑事拨非更是熟能生巧。
郑惠却不想她们再纠结下去了,对着两个大小姑子说道:“好了,你们都跑过来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这祭葬也好,咱爸的家产也好,跟大姑子小姑子却没有多大的关系。”
刘玉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其实那是相当地强:“郑惠,你别想说这些就蒙混过关。”
刘玉静马上就成了刘玉良同盟军:“可不是,郑惠这可不是旧社会了,什么东西只能是儿子继承,现在新社会女儿照样有继承权。不把父母的家当拿出来三一三十一地平分,别怪我们去你们两个的单位闹。”
刘玉良接着说道:“单位分的房子,那是公家的,又是你们住着的,我们也就不分了,可这祭葬和父母留下的钱可是要平分的。”
刘玉静也狂吼着:“这钱和祭葬你们别想独吞,你们两个的单位我又不是不会去,只要你们想臭大街,就别管我们了。”
两人的话让郑惠也很恼火,这两个人到了家里来就是太上皇一般,大姑子一点都不记得老爷子对她发出的怒吼,那是一辈子也别想到这里来了,而小姑子却是不记得自己当年让公公婆婆丢了多大的脸,才狠心将她打发到北大荒去的。
刘玉成开口了:“你们也有脸说要分东西,这里的一根纱都没你们的份。”
“凭什么?”刘玉静的声音简直把简丹的耳膜都要震破了,她是真没想到一个这样的大美人还能这样不管不顾的形象。
刘玉成刚要开口跟刘玉静掰扯的,就听得门口一阵喧哗声响了起来:“刘阳你个杀千刀的,你害死人了!”
刘阳的脸色一变,赶忙缩到了郑惠和刘玉成的身后。
众人的脸刚扭到门口的位置,就看到一伙子人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刘玉成和郑惠两个人看到这伙人的脸时,那脸色就跟开了染坊一样。
简丹精神一振,好戏上演了,她拉着黄剑锋退到了一个最隐蔽的地方,免得溅了自己两个一身血。
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女人指着郑惠骂道:“快把刘阳交出来,赶紧去公安局把我家小宇子换出来,都是你们家的事,害得我家小宇子倒霉,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这事儿刘玉成不好跟女人掰扯,郑惠挺身而出,也指着那女人骂道:“崔麻子,你发什么疯?你家小宇子出事干我家刘阳什么事?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
那个被骂崔麻子的女人正是文宇的妈妈,崔雪珍,因为鼻头的几颗大麻子,总被人背后叫崔麻子,不过她为人厉害,打架骂人都是家常便饭,所以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叫她。
这会子听得郑惠这么骂人,脸上一阵冷笑:“郑惠,你家刘阳屁股上坐的都是屎,你不要觉得看不到就闻不到臭气了,那臭气已经香飘十里了。我含血喷人,好好好,也就我家小宇子傻,听了刘阳的撺掇,跑到这里来偷你家老爷子的钱,不光告诉了具体位置,还说这钱要跟我家小宇子平分呢。哦,分钱的时候是平分,等担责任的时候就跟你们家没关系了?”
郑惠和刘玉成两个让崔雪珍骂得抬不起头来了,他们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刘阳却在这个时候伸出头说道:“我让他来拿钱,没叫他杀我家爷爷啊!”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顿时都惊了,原来老爷子过世是这样的内因啊!
简丹这会子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刘阳的衣领子,用力一拉一拽,就把刘阳从郑惠和刘玉成的身后给拉到了屋子中间。
刘阳只觉得一股子巨大的力气,自己怎么挣扎都没挣扎开,还让简丹一扔,就在扔在了屋中间的水泥地上。
他刚要站起来,简丹就一脚踩在了他的大腿上,指着刚刚安放在两屉柜上刘启坤的黑白遗像说道:“你对着那里说,你爷爷为什么会去世!”
刘阳只觉得大腿上的力气大得他根本就动弹不了,大腿上的骨头都好似要被踩断了一般,他哭着回头对着身后还目瞪口呆的父母喊道:“爸,妈,你们赶紧来救救我啊!”
郑惠和刘玉成听了儿子的呼喊方才醒悟过来,急急冲过来对着简丹说道:“丹丹,这都是误会,你赶紧放开你表弟。”
“误会?这可都是刘阳自己亲口说的,让人家来爷爷这里偷钱,才会导致爷爷去世的。你们还不赶紧将事情都交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简丹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