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位前辈那里出来,王非败挠了挠头,虽然大家都说清源观的事情他现在暂时不要操心,但他还是决定在见完林青峰之后就回清源观,这种时候不能在青虚真人和众位师兄、师姐的身边,心里总是不得劲。
回到宅子,叶青愁、霍庆龙都在,看着正给叶青愁捏着肩膀的三娘,王非败就有种嫉妒感,再看看在一边低着头喝着茶的霍庆龙,又是另一种感觉。
“想好了没有林青峰见不见?”看王非败回来,叶青愁也没问最终结果,而是问起了林青峰的事情。
“喂喂,姓叶的,怎么不问问结果?”一边的霍庆龙略显不满的嚷嚷道。
“有什么好问的,看他脸色就知道还行!”
“那非败,枪仙说什么了没有?”看叶青愁不问,霍庆龙知道自己问。
“几位前辈都在,让我运行了一下的功法,大概研究了一下,听他们说我这功法和我的体质是想合得,再就是让我别再往外说,就再没说什么。”王非败说着把霍庆龙面前的茶壶拉了过来然后一边坐下,一边给自己沏茶。
“几位先辈?”
“都有谁?”
“我想想,医仙师父,枪仙师父,刀仙,剑仙,嗯,就他们四位。”
“刀仙也在?”
“在啊!怎么霍师兄你也没见过刀仙?”
“见是见过,不过天封城里刀仙我见的最少。”霍庆龙说着看了看面前的茶水,“刀仙是三仙里最来无影,去无踪的一位了!”
“不过说实话,刀仙给人感觉怎么说呢?光看长相,最是有威慑力!”王非败想起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不经意间打了个哆嗦,不自觉的看向了叶青愁,心里默默地念叨,‘这可真是两个极端!’
“确实!”霍庆龙点点头。
“怎么,非败这会儿看我干吗?”看王非败看自己,叶青愁拿起酒盅喝了一半,然后将另一半喂到了三娘的嘴里。
“嘿嘿,看过了刀仙的那张脸,再看师兄,总觉得有些奇异。”
“奇异不打紧,你还是想想现在要干的事情。”
“现在要干的事情?那就是见一见林青峰,不过这我只能是不公开的见,毕竟对外我这‘搬运者’可不在天封。”
“也是呢!那见了之后呢?”
“我要回清源山!”
“清源?决定了!对了!师兄,关于狼牙盗有没有新的消息?”
“新的消息到没有,不过从他们这一段时间的动向来看,确实像是有准备大事的样子!”
“这样啊!那就不能拖了!明天就见上这个林青峰一面。”
随着王非败话音落下,和林青峰的见面就确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去,一个大大的厅子里左右帘子放了下来,帘子后面坐着的既有公主、皇子,也有天封城的医仙、枪仙、刀仙、剑仙,面对前辈们的突然到来,王非败虽然有些不适,但看到对面林青峰的脸色,王非败觉得前辈们来了也是不错!
“归古派,林青峰见过小说家大宗师‘搬运者’。”
“林大儒,贫道乃是道家,姓王!”
“但世人都喜欢叫你‘搬运者’”
“搬运者是书上名号,而不是互相交流的称呼。”
“既然如此,那我林青峰就如道长所愿!”
“正是!”
“林青峰此来是想请道长收回那本叫做《悟空传》又叫《西游浮生释厄传》的小说。”
“敢问大儒,已经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回?”
“只要道长同意不再发这本书,承认其是伪作!百晓堂那边也会理解的。”
“既然这样,恳请我当朝陛下禁止流通就行了!又何必来找贫道。”
“来找道长是担心道长还有其它书籍要发,青峰希望道长以后写的小说,不要再有类似千古圣人言以外的东西。”
“以外?林大儒说的不错!可问题是,贫道并没有发出圣人言以外的东西啊!?”
“道长是说道长没写《西游浮生释厄传》?”
“写了啊?但这本书里那里是要大儒如此斤斤计较?贫道实在是不明白!”
“你——”刚举起手指,林青峰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激动了,摸了摸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他拿出了那本《西游浮生释厄传》,翻开来指着其中一句问道:“敢问道长这句,‘众生生来自由,那个敢高高在上!’何解?”
“佛门不也说众生平等,面对轮回有那个能例外,还是只要出生高贵,只要有祖辈余荫,就可以肆无忌惮?”
“我指的是‘那个敢高高在上’?这一句。”
“这一句啊!这不是很清楚吗?儒家有史说上古之皇都是德行高尚,以德行感染天下,待人谦卑有礼,实行禅让,不让无能者上台,这不是你们儒家推崇的吗?”
“我看不出这一句和我儒家有何联系?”
“想想后世历代王朝覆灭,不正是德不配位的结果?而德行高尚的人理应天下为公,没有私心杂念,这样的人是被天下人抬到高处,不是自己为了权欲爬到高处,自然是那个敢高高在上!”
“道长的歪解倒是不少,不觉得这句话引人遐想吗?”
“贫道倒是不觉得,敢问林大儒,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林大儒可学过?”
“学过?那是史家的书。”
“既然大儒愿意学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又为什么要把贫道这一句拿出来谈论呢?”
“既然如此,那这一句‘我不管天意为何?我只管我心自在?’,道长不觉得写一个佛门人物太过狂妄了吗?”
“一点都不!”
“为什么?”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可是佛祖所说,敢问林大儒佛祖狂妄了吗?何况这只不过是一本虚构的小说而已,还是儒家几千年开学教书,教出的人连这是非好坏都不能分辨?若是不能,敢问林大儒教的是什么书,什么理?”
“那是佛祖岂可与常人相提并论?”
“常人?佛门修得就是成佛,林大儒这是说,所谓成佛永远只有佛祖一人?”
“林某从未说过!还有这一句‘我除去满山猎户,还我儿郎满山清净’你不觉得这悟空杀心太重,却不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冤冤相报?既然林大儒说道这个了贫道就说上一说。”
“怎么?道长不满意?”
“没有不满意,贫道只是取八方门公开记录和你们儒家史书里的东西,先说一个吧!”
“道长,我现在说的是你这书!”
“可你提到了冤冤相报啊?”说着王非败看了一眼林青峰接着继续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但这世上能激起冤冤相报的没有多少,记录在史书的更没有多少,贫道数了数也就复仇的例子在你们儒家史书中也就十几起,几千年十几起,林大儒难道觉得很多?何况这在报仇也都在两三代就终结了!何来那么多需要用这‘冤冤相报何时了’来教化的?”
“那道长就不怕有人学了你这书里的例子?”
“若是学了,那只是说明你们教书育人不成体统,学子分不清书上和现实罢了!我听说八方门二十年前有一案子叫《反复掠》很是有名,潭州有一恶人贪图一家富户财富,纠结狐朋狗友将那一家人抢了个精光,一家人只活下来外出的一对父子。由于夜间行凶后,歹徒还一把火烧了这家全部的院子,导致凶案难查,而这对父子不只是听谁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再查了一年后,居然要求结案,别再查了!当时的城主也是支持,夸奖那对父子是大善人,就这样,这案子居然真的就停了下来!十年后这对父子辛勤耕耘,靠着自己的劳力心智,居然创下了比十年前更多的家产,却是没有料到一天夜里再次遭贼人抢掠,可巧的是这一天这家人家里正好有八方门先天境捕快留宿,结果一干贼人全数被服,但那对父子也是丢了性命,只留下个遗腹子!事后调查这伙贼人正是十年前灭门之人,据他们交代,就是看这父子再次有富了起来心生嫉妒而为。我记得公开的卷宗上显示,是在灭门发生快一年的时候,那捕快其实已经查到了凶手的行踪,只是还需要时间罢了!结果那对父子‘以冤冤相报何时了!’主动要求结了案,而那伙贼人在没有被抓的这些年里连续作案十多起,每一场案子里都有死伤!这就是林大儒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吗?林大人不会是为了纵容恶人行恶,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岂不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林青峰自然知道这案子,也知道那城主颇有些书生意气,但他是不会走入王非败的节奏的。
“敢问大人,贫道若是砍了你的脑袋,灭了你的门派,然后我放下屠刀,世人是不是该称呼贫道是放下屠刀的佛陀?”
“你——”
“林大人,贫道所写所书,也许你看的不舒服,但贫道还是要说,贫道写的是一家之言,就如同你们儒家和墨家,道家相左之处,没有什么不同,林大儒为何非要为此耿耿于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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