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受不住那么多炽热的目光,想要默默挣开容修的手。容修查觉到小人儿的小动作,在小人儿即将逃脱成功时,立马直接搂住她的纤腰,把林暮整个人随着人流往自己怀里栽了一遭。林暮被这么猛得一下吓坏神鼻腔中满是他的气味。自己的身子紧紧依偎着他,她思虑着说些什么缓解这无言的暧昧。
“哼…别靠那么近。”她顿了顿,道:“别人会误会的。”
容修抱着林暮的手收了收,林暮被迫全身靠在他身上,语气有些不满地说:“误会?我是你夫,你是我妻,外人凭何言论?”说完在林暮红得热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林暮的眸子微垂着,读不出情绪,小声嘀咕道:“是我的言外了,还不行吗?”
随即,容修又补上一句:“暮儿…你只要做我容修的妻,其余的交给夫君。”
他的声音低磁而温柔,玉石一般的温润,他侧着身子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凤眸。嬉笑看热闹的行人从他们身旁穿行而过,似是都与他无关,只有他,容修眼中倒映的灯火格外耀眼,如同无数的星辰。
容修总是向林暮强行命令,让林暮无法拒绝。她甚至都不知道容修是何时喜欢上她,如此含蓄却突兀的言明心意,林暮只觉自己毫无准备,有些犹豫,这样的爱意,她也不敢轻易接下。
“真的是一见钟情吗?”林暮抬起头望向身后这个男人。
似乎是早已料到了林暮的要说的,容修淡笑掩饰而过,将小女人护在身后继续朝前走去。
“一见钟情,定终生…暮儿。”
灯火交相辉映,几乎人人都手持着形态颜色各异的花灯。林暮此时身子终归还是个孩子,充满好奇,也想去整来几盏来耍一耍。
容修也看出来小人儿的满脸兴奋,将她带到一处人较少处:“暮儿在此处等着夫君,我去选个大的。”说完想哄孩子一样拍了拍林暮的脑袋。
林暮刚想对容修说自己看中的花灯,怎料等自己刚指向那盏花灯,再转身就已不见容修的身影,也没有听见容修刚才说的话。
她想他们兴许是被人流冲散了,决定先到那边桥上较真的地方等着,抬眼还看见一处卖花灯和一处算命的地方。不同的是,不仅卖花桥摆着许多做工精致、花样漂亮的灯,在其旁的算命摊上挂着数不清的灯盏,看着多是褶皱陈旧,似是存留了许久。
她上前,发现是一些新人和旧人相守的誓言。
“姑娘,这些不卖的,要不来算算命缘,也点盏灯吧。”算命的老伯儿走过来道。
林暮点头,又看了看上面对现在及未来的美好期盼,顿时间笑了起来,慢慢走到摊前坐下。
“姑娘,不是这里人吧?老头子,看你情缘较深,纠缠不清。倒不如,回去吧。”老伯儿笑着看着林暮:“若真心相爱,记得人会因为人改变的。不妨再试一下。”
林暮有些惊讶,但是也反应过来,既然自己能来到这个世界,肯定也会有人知道,摸了摸容修给自己挽得发,眼神有些迷茫看向湖面相拥在一起放河灯的恋人:“老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老伯儿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说道:“一见钟情并不是人的引荐,而是灵魂的相遇。”
她直觉这其中有甚故事,果然老伯儿又道:“一见钟情过于敷衍,日久天长也过于苍白,只有简单的相守才是最重要的。”因着他在林暮身上看到实令人,难忘终是孽缘难解生死相伴。
她抬着头漫无目的看着,突然自己被一处温热坚实的胸膛抱住,耳旁响起他焦急紧张的声音:“暮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
“你…在哭?是夫君不好,不让把暮儿一个人待着。不哭,打夫君解解气。”容修说着,还拿起了她的手去拍打他的手臂:“他父亲给你买的灯。”
是一朵牡丹,上面写着她和容修两个人的名字,最底下还有一句百年好合。
“傻子。”林暮钻进他怀里,眼泪蹭湿他的衣袍,指着那一串身后的灯,她说道:“我也想写,挂在那里等我们以后来看。”
“嗯”容修点头,走向老伯说道:“先给我拿一场我想为我和好夫人写上。”说着递给老伯几个碎银。低头写下“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以慷慨。”便挂到桥中央最显眼的地方。
随后,林暮又极小声地说道:“什么意思?”
容修没有听清,挂好花灯退开身,低头问道:“说你笨呀!暮儿,一生只许你一人。”
“那我们去放花灯便回家吧。”容修说着,竟就要横抱起她。
“哎…”林暮瞧见不少人往这方看,红着脸道:“我自己能走。”
容修揉着她的手心,低头堵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却仍说道:“人多,要是再弄丢了,我上哪找去?”
林暮小脸通红,如蜜桃色,只能妥协缓缓地点了点头。
二人刚走不远,身后的灯花便掉落在了地上。老伯儿似乎早有预料,只是捡起了残碎放到了一个盒子里。
二人在河边放了花灯,看着花灯才能越飘越远。容修从后抱住林暮,将头靠在林暮的肩膀上:“暮儿,明年我们还来。”
林暮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沿着河道向外一路高挂廊灯,一个个祈福的孔明灯汇聚在头顶,与之对应的夜空显得更加深邃漆黑,就好像多了几分温情。
林暮就这么静默地站立看,容修安静地陪在她身边,林暮开口道:“好好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暮儿,再等等,一会还有好瞅的。”容修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也抬头望向夜空。
“嗖”得一声,一道星火窜上空,“啪”得绽放成巨大的烟火,然后更多更多的光点就像碎小的星芒同时发射,在整片天空铺满了绚烂的繁花,照亮广袤大地……
林暮也闻声抬头望着天,瞬间失神。看着林暮被照亮的小脸,容修看她的表情,微笑道:“暮儿,要开开心心的哦。”
回了寝宫,容修便让近待煮了些可饱腹的小米粥,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给了林暮,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有些懊悔起来,昨夜闹了了一夜,暮儿也贪睡到下午,看着她疲惫的小脸和一些肿胀处,便不忍心叫醒她吃食。算下来差不多,快饿上一天了。
林暮边吃边有眼神控诉着容修的罪行,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道:“汤圆!你说过给我做汤圆的。你做的。”着重的加重和后面那几个字。
“乖,先吃些垫垫肚子。”容修夹了一些配菜放到她嘴里,林暮也来者不拒的一一接收,含在腮帮子里迟迟都不吞下去,怎么咀嚼都忘了,含糊不清的说着要吃容修亲手包的汤圆的话。
一旁的近待和宫女看着暗暗心惊,这位新主子也太没规矩了吧,放肆得让他们都不知所措,向来说一不二的王上居然没有把她丢出去。就算管你身世再怎么显赫,王只是说说得事,你也不能认真呀!再说这吃食是王亲手喂的,这姑奶奶居然还去吐槽王,这也是难得一见。
最重要的还王还是笑脸回应着,丝毫一点要动怒的痕迹都没有,所以他们敢肯定王心里一点也不介意还挺享受,不然她早被拖出去了。
“好了,好让人准备好了,一会就过去。”
林暮恹恹的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好几次,终是开了口:“要芝麻味的,还有蟹黄包。”
容修看着她这样,林暮像孩子一样依赖自己和撒娇,其实心里乐得找不着边了。
容修让宫女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馅料,让林暮坐在一边自己忙了赶来,终究是一国之王,十指不沾阳春水,弄了好半天才将一碗像样的汤圆端到林暮面前。可能饿的时间久了又因为是容修做的,林暮多食了几个,觉得还有些好吃。
“慢些吃,里头还有。”容修把持着碗叮嘱道,见吃得差不多了便让人把东西撤了下去,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蟹黄包。
吃饱喝足的林暮对容修的态度转好了不少,捧着蟹黄包美美的啃了一口,口齿不清说道:“我以为还要吃你做的。”
容修长指轻抚在林暮微鼓的桃腮上,线条优美的下颌微抬,眯着眼睛有了几分思量,沉声道:“好,以后每年过节夫君都给暮儿做。”
林暮一怔,捧着蟹黄包再也吃不下了,犹记得之前林蕊太后等人说,甚至是刚才的算命老伯都在告诉自己和容修是无法走得长远的。每年……不知道自己能同他一起几年,是看着他夫妻琴瑟和鸣,儿女双同,还是只是经过后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容修看出了林暮的不安,紧紧搂住她,往她手心里放了一把小刀:“这是王室死士的命门,那天夫君失言了,暮儿就可以让死士杀了我,也可以自己亲自动手。”
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稳稳地放到榻上。容修就俯身欲含住她的唇瓣,声音有些沙哑:“不早了,暮儿该睡了。”
二人同眠一席,林暮背对着窝在他怀里,容修轻轻拍打哄睡着林暮,当抚摸着她的小肚子,更是憧憬着未来,一个巴掌就能盖过的小肚子下以后便是他们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