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离开

或许连先后离去容修都没如此颓废,反倒是这次打击不小,容修抱着林暮的“尸体”在寝宫里待了二天二夜。

可老祖宗的规矩依旧少不了,后宫丧钟响起,王后薨天,尚书大人主持朝政,后因情绪激动倒下。朝野震荡,几日之后,老臣率满朝文武跪满寝宫之外,齐声大喊:“请王以江山社稷为重,回朝亲持!王后宾天必然早以入土为安!”

室内的容修被外头的声音给吵烦了,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倚靠床沿坐着,将林暮抱在怀里,眼睛无神地看向虚空。

守在外头的小利子听到声响,立马进去侍奉,端来洗脸水放上手帕。容修先给林暮细心擦洗了脸,又拿来护肤的花脂轻轻涂抹在小人儿脸上,满脸笑意。像极了往日小主子赖床不起,王放下身段不停哄着的样子。要不是知道小主子就是死在自己眼前,小利子怎么也不敢相信之前脸色惨白的人,如今又红润了起来。小利子多眨了几下眼,看到的依旧是如此。

弄好这一切,容修只是简单的用水浸湿了手,在脸上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小利子将水盘递给宫女,又拿来了一份早膳送到容修面前,试探性的问道:“外头来了人,说是给小主子的东西备好了。您去看看?”

“不看!备什么?”他不带一丝犹豫道。

“王,现在整个京城如今都知道您和林大人害了王后,如今全城的人都在骂您,说您…您现在只是装装样子…不久就会迎娶远姑娘为…”

“闭嘴!寡人没有!没有!暮儿…暮儿我不会的,我只要你。”容修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又死死抱林暮不愿松手。

小利子见容修这般模样也不知道再如何说下去,但还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进言道:“王,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事已至此,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如今趁小主子尊貌还在,不如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她睡下。”听闻,容修怔住,他将美人平放下来,细细观察她。

她肤色比昨日好像好了一些,隐隐透出红色。嘴唇也不像昨日那般干燥无血色,也不同往日嫣红娇媚,但还是有了些血色。就好像小人儿被自己折腾久了一般。

“暮儿,你说夫君该怎么办?”容修摸了摸她的脸颊,但脸上依旧没有一些温度冷的吓人。是啊,妻儿都离他而去,如果当初不是带有目地一样去接触她,而是像一个追求者去追求她会不会,一切都会改变。说不准,他们……

容修闭上眼,下了极大的决心道:“东西备好了?棺木不用了让暮儿睡在寡人之前备的炎陵里,待寡人安排好一切之后,寡人便在暮儿身边挤挤便好…”

容修这辈子都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也从没有感觉就天是那么黑的,亲手把小人儿放进棺材他还自私的留了一角没有合上,他总觉得她不会不要他的。

自那一天开始,容修又回到了从前,开始面对漫长的黑夜,放在之前他对别的女人还有些许感觉,当作发泄物也毫不为过。可如今,他见到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眼前晃悠,他都作呕。

林暮在刺眼的阳光中幽幽转醒,她躺在被褥里,努力睁开眼,看到头顶上的帘帐不是自己常见的,转眼看向屋内陈设,好像自己见过但又记不起来,她这是在哪。想爬起身来,却发现全身好像被打骨折了一样,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在剧烈的疼痛中她又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自己好像躺在一个怀里,但并不是自己所熟悉,抱着他的人显得十分紧张,还给自己喂了几口水,甘甜的泉水润的喉咙好舒服,她这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斯安抱在怀里,他还小心翼翼的用汤勺喂着自己喝水。她咽下口水,人仿佛只剩三魄,气若游丝地看着他,双眼里满是斥责,为什么现在才来。

“可算是醒过来了,我可是刨了好久的土,才把你挖出来的。”斯安将碗放到一边,笑道:“本来是想早点接你出来,可是我也没想到容修会把你看的那么紧?”

她眨巴眼睛,扇动浓睫,懵然看他。明明是容修害了自己,还把自己看的那么紧,这不太可能。

“怎么?不相信?现在整个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说当今王屠杀了自己的王后,就为迎娶自己的旧识为后。你说他不演的那么情深意重,那这世人不都全相信了吗?”

“说来说去,我也只是个药引子。何德何能配得上他呀,如今凤已还巢,我这麻雀哪还有资格站在枝头。”林暮撇过头不让斯安看到自己的不堪,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

“算了,只怪我当初没有早发现不然我可以直接带你走。也不用受这惨无人道执行…”见她咳得脸都涨红了,斯安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轻地说道:“等你身子稍微好一些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家。”

“回家?”林暮又重复了一遍。

斯安将她放回到床,贴心的盖好被子,回答她:“嗯,回家,给我们的家。”之后,她在驿管秘密地居住了几天,再加上斯安随身携带的稀有药材,这身子总算有些好转,但依然大不如前。

大量的出血已经可以夺去她的性命,再加上她当时听到噩耗更是难上加难,但好在派过去的太医趁众人不注意给她喂下了保命丹,本想着容修那货会很快操办好林暮的后事,将她安葬在皇陵,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平息天下的乱言,抱着她又睡了两天!还把她埋在了他死后的炎陵。让他挖了好一阵子才把人找到,调理一段时日已无大碍。

夜晚,王宫御书房内,斯安刚踏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抬起头就看到容修坐在龙椅上给自己灌了一壶又一壶的酒。斯安轻笑了一声,踢了踢离自己不远处的酒壶,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满是嘲讽的说道:“王这是做什么呢?这亲手把毒药喂进自己父亲的嘴里和喂进自己的妻子嘴里有什么不同?再说了又不是自己的真爱,意思意思就得了没必要这么拼命的装。”

听到这番话,容修抄起身边的酒壶朝斯安砸去,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指着斯安大骂道:“寡人没有做!没有!暮儿不是那个老不死的!”

“真是好笑?你的初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而你的妻子已经躺进棺木中了,你的孩子被你亲手杀死。容修?你说说至于吗?哦!我忘了,你是王!何须在意一个人的死活?只要你自己喜欢的人还活着,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死了,都没有关系。”斯安继续刺激着容修,满眼尽是嘲讽。

容修发疯一样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喊道:“不是的!只有暮儿……”已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好像在现实面前,一切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与无助。

就如同史记官写道“帝后同婚一年不至,初定王后至,王心悦,旧情复燃。便同尚书林夜一同将王后毒死,为补过失葬于炎陵。”不管容修作何解释,史记官依旧只按照自己听见看见的记述着,甚至更为过分的是抹去了林暮在史记上的所有记载包括皇族族谱内。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他会迎取远氏一族远明月为后。

“啧啧啧,都有新欢了还这样子。算了,今日来见只是想告诉你,我该回去了。”斯安拍了拍身后,转身离去。

王宫大门口,斯安遇见了远明月,二人相互对视着。许久远明月才开口:“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为什么要把我拉下水。”

斯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她的身旁说道:“你不觉得别人占着你的位子,你不碍眼吗?”

“她还活着吗?”

“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

————

林暮休养的这些日子都是斯安亲手照顾的,她已经下床了,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镜中人。她已经十多天未曾照镜子了,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变得苍老,反而因为大病的原因瘦了好多,也漂亮了好多。

“如此爱美?不知道你以后生下来的小娃娃会不会像你一样?”男子站在她身后笑道。一听到孩子,林暮双目间好像闪过什么,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回道:“这不还有你吗?有个大将军爹爹,她的日子可不比那些公主差。”

“噗!”斯安差点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大将军爹爹”这几个字听的他简直心花怒放,竟然脸红了起来:“我的女儿过得自然要比那些公主还要好,因为她是我斯安的掌上明珠。”

要是差不多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履行反正她是不敢奢望。林暮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道:“嗯,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斯安的手从后伸出,搂在她手臂上,将她渐渐收紧在自己怀里,他认真地看着镜中人道:“傍晚我们就走,夜里没有人不容易发现,到时还要委屈暮儿办成我的待女混出城。”

林暮看着镜中男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她也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无非就是在一个又一个男人之间辗转:“离开这之后,我想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过往。”

斯安伸出舌头舔了舔林暮的耳垂,心情十分雀跃的说道:“好,听暮儿的。这里还有什么想见的吗?”

“小婴子的事都打理好了吗?”

“自然……”

深夜,容修又在御书房买醉时,龙阳殿他跟林暮缠绵之处起火了……这消息喝醉酒的人压根不知情,直到酒醒之后大怒……

也很快抓住了放火的凶手——小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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