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星神情微冷,宽大袍袖下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但还是紧追了上去。
沈若星一直跟着到了寝宫,神色已有些释然。只是刚才他似想起什么,对着一脸嫌弃自己的两人道:“方才还有一事忘了说,神鹿一族一生只爱一人,生下孩子之后就意味着他生命也开始终结,不是我非要让他回来找什么神鹿,只是以藉青的性子事成之后为了弥补对那傻小子……看他现在如此猖狂,到时候有他哭的。”
说完之后,他再次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告辞”之后,便大步离开。
他走之后,林暮与容修一时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沈若星先前说得再多再恳切,也没有临走时说得这一番叫人深思。便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精准地戳中了他们心中隐忧。
沈若星叫藉青回到那天山时,两人都注意到了藉青的脸色好像是不太开心;可是当沈若星提及他能生子时他却让人感到一脸的喜悦。不免让人感到怀疑他已做好十足的策划,让人匪夷所思。
一想到这儿林暮不仅毛骨悚然,在心里还暗暗给藉青一个大大的敬佩,可最多的还是为两人前程捏了一把汗,抬起头满是担忧地看向容修。
容修虽然嘴上拒绝沈若星提议十分干脆,但其实心里未必没有担忧。只是为了未来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叫阚星伟他们现在去涉险,他却又踌躇起来。他自来杀伐决断从不犹豫仿徨,但在好友的事上,却没法如此冷静从容。
林暮的手搁在他掌心里,被他攥得都有些发疼。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扬起笑容道:“该来的总会来,神佛也难改天命。跟我们经历的一样,他们也会经历让人崩溃的事,我相信如果……他真的不在,孩子会是他留给阚星伟的全部……”
印象中的阚星伟眉眼弯弯,笑得明亮又好看,他做事果断从来没有因为某些事情而感到纠结,或许之后也不会。
林暮抬起手,容修会意地低下头,爱人轻轻描摹过他精致眉眼,最后将脸贴在他脸侧,低声道:“那如果我那天也不在了……你会好好活下去的吧。”
自己的到来迷雾重重,桥上算人老人的话更是久久围绕着自己,而且自己也有预感自己回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自己也曾在妙云寺问过主持。但是主持却告诉自己红线万物难斩,它会指引相遇,只是这这绳结过于,会累的。
这一番话打破了林暮所有对未来的畅想,是她每一处的软肋。便是有十成十的把握,她也不敢去想象未来。但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都藏着不可预料的危险,是顺其自然还是放手一搏。
容修心头一紧,紧紧将她抱住,埋首在她颈窝里咬了一口:“不会……沈若星会扶持蓁蓁的。”
林暮感到有些恐慌,侧脸蹭了蹭他,轻声说:“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但是我当真了。”容修不开心道:“很怕很怕。”于是林暮只能静静拥着他不再说话。
此后一段时间内,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此事。白日上朝处理政事,晚上相拥而眠。只是偶尔林暮半夜醒来,却发现容修并不床上,男人只着了薄薄单衣立在窗边,眉头紧锁地望着远处漆黑的天幕。
六月便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进了七月时江湖上突然死了不少,林暮也明白了那些日子男人的担扰。一边是一国之主,一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让他难以决择。
“重审当年天山案吧,帮帮他们。”林暮从后面抱住容修:“晚上我做些吃的,记得早点回去。”
容修大手握住爱人的小手,丝毫没有迟疑地说:“好,不过那两个臭小子送去给母亲,蓁蓁送到沈府。”
“嗯~”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