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她才十五

一把小刀再一次穿透了金屹清刚刚愈合好的伤口,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持刀人,甚至在刀还在金屹清的情况之下还狠狠地扭动了一下刀身。

金屹清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抬起头看去双唇颤抖说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

“寡人明明已经中了你的药,是不是?”容修站起身用手抚了抚身上不该拥有的东西,丝毫不给金屹清留一点底色:“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下药?那寡人的后宫岂不是要人满为患了吗?”

“容修,你没事吧。”林暮赶紧上前查看自家男人有没有受伤,但是看到金屹清那服惨样自己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去救她。

容修可没有林暮的大度,一把抓住小女人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束缚住她的腰,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你就救她一次千万次,他就是这样的本性,怎么可能会变得好?说起来还浪费了一棵好药?”说完,还狠狠地用脚踩下了那把刀柄。

金屹清痛的撕心裂肺,但更让她绝望的是在自己曾经一度视为救世主的男人,嘴里自己连一颗草药都比不上。

她绝望的躺在地上,言语中还是不服气:“你本就身为帝王,身旁多半即为绝世美人,有何不可?偏偏要放下这世间男子都难以寻得的梦想,去守着一个女人?”

“寡人乐意。”容修也懒得同她废话,抱起小女人,准备回宫去了,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把今天这一桩美梦搅成了什么鬼东西。

容修坐在马车一边没动批改着前线送来的战报,紧挨他的烛光依然散发着金黄色暖融融的光亮。林暮没看容修,仿若无事的样子,轻颤的睫毛,却轻易出卖了她。

容修阅完战报看到小女人刚刚哭过的鼻尖还是红的,嘴唇已经肿起来,一副明显被自己吃过的样子,却傻傻的坐在一边呀,什么也不跟自己说。

“还在怪我,为什么不救她?”

“嗯,你我早就知道她的计划,为什么不早点让她断了心,还偏偏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她才十五……这般年龄你让她如何任便对与错!?”好不容易撑起的冷静模样濒临破碎,林暮的语气里又带上了哭音,金屹清的年龄是她打听好久才知道的。

只有十五岁只要多加教育,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为什么就不给她一点机会呢?乱七八糟的情绪在她胸腔里酝酿,她闭了闭眼,耐心压下那些躁动,将整个身体缩成一团。

容修看到小人儿动作,抗拒般退后一步,却被一把打横抱起。容修紧紧把人箍在怀里,林暮那点挣扎,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林暮挣不脱,气得红了脸,“容修!你在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你就是把整个京城翻遍了,不管是富人家还是穷人家的孩子十五早已是谈婚论嫁的年龄,有的早早就已经怀孕生子,在后院里玩起了勾心斗角。”容修用手帕掺了些冷水给林暮擦擦脸,“命就是这样子,就是一个诺大的网你稍不留神就会被束缚起来。”

来之前脑子太乱,一心想着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在自己那个时代应该是被人处处体贴呵护,但是她自己都忘了现在是古时。

一个女孩儿来了葵水,也就证明她可以谈婚论嫁生子了……好像这就是险恶的旧社会。这会儿被冷冷地按着,林暮心里才回过神来,细细密密升起了害怕和后悔。

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在要求容修为她整顿这个法治,为她修改整个旧社会……

马车很快回到了王宫,容修也下了车马,林暮后知后觉想上前拉住他。容修僵硬地躲开触碰,理了理折皱的衣服,丝毫不管后面的人,就那么往外走。

林暮刚下马车,动作太急,腿脚还没有站好,一下子软了腿。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痛呼,容修停在台阶上,僵了片刻,回身看撑马车站着的人。

林暮看他回头,急忙问他:“你要去哪?”

“御书房,你好好休息。”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林暮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裙,即使小婴子马上为她披上了一件斗篷,还是冷得瑟缩起来。

容修强忍着不去理会,还是烦躁道:“回寝宫去吧,那暖和。”

林暮此时不敢不听话,可也不能就这么让男人就这么走了。一双眼泛着可怜望过去,吭咽着声说:“这么晚了我们一起回去歇息吧。”

容修没说话,也不动千思万绪从心头略过,再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成这样,“你说如果现在金屹清被你救回来了,她要求我去陪她呢?你说我会去陪谁呢?”

林暮睁大眼睛猛地一颤,绵绵密密的痛从指尖窜到心口,脸上强作的可怜神色也被这痛击碎,只剩下无可隐藏的无助。

是啊,这就是被抢了心头肉一样的感觉。可是自己怎么又好意思跟一个病人去争风吃醋呢?

她说不出话来了,低头掩饰自己又红起来的眼眶,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马车上,红着双眼装作没事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说错了些什么,你…早点休息。”

半晌,听见脚步声渐渐离去的声音,林暮才敢抬头望着台阶,容修刚才站的地方。呆坐好一会儿,她没有准备回寝宫,而是让守在自己身边小婴子一行回宫,自己则慢慢悠悠的走上台,犹豫要不要去找容修。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一把跑到宫殿的后侧。果不其然,那个坏男男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等,像一只壁虎一样,靠墙站着。

林暮很少见他这样的站姿,塌着肩膀垂着头,夜晚的宫灯在他鼻翼和睫毛下打下一片阴影,小心翼翼的样子,终于让林暮眼里的泪落了下来。

她厚着脸皮环着男人精壮的腰贴上去,估计踮起脚,侧脸直接触到男人的脖间,嘿嘿暖暖的。然而容修此时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终于能抱到他的小人儿感觉到了一丝满足。

林暮潮湿的睫毛在容修胸口一眨一眨,时不时有泪滴到赤裸的皮肤上,再透过皮肤滑到男人的身上。

无奈容修低声叹口气,一手覆在她背上,另一手轻轻揉捏她后颈,哑声道:“明明是你犯了错?你哭什么呀……怎么还委屈上了?”

听到男人这么说,林暮啜泣声更大,泪黏黏糊糊在他胸口湿了一大片。

“都都怪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干什么不理我!”林暮呜咽着哭,声音里也带上潮湿,更用力地往男人怀里钻,继续小声辩解:“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才感叹她才十五岁,我也不知道……可能也是我被阿爸阿娘保护太好的原因吧……”

“所以你别认为这世间所有的女子就应该同你一样,那般无忧无虑?”容修看着像树懒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也是没了法了。

可能是刚才跑的太快唯一可以暖身的披肩也掉在了路上,小人儿在他怀里冻得瑟瑟发抖。即便是容修现在多大的火,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压着。他用力使怀抱更紧,拥着小人儿回了寝宫。

只是说来也奇怪林暮上了床倒是不哭了,垂着红红的眼睛抽噎,只握着容修的衣角不放。男人怕她着凉,又拿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了,才开始算账。

“知道错了?”

“知道了......”

“错在哪?”

“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也不该让你强迫去改变这个世道……遇到事情要跟你商量……”

听到这容修脸又拉下来了,“下次还敢吗?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跟我怄气?”

“不……不敢了,保证没有下次了。”林暮眼睛通红,鼻子还一抽一抽,嘴唇也红,偏偏又怕再惹男人生气,急的要命。

寝宫内,小利子等人早已将地龙整顿好。容修把小人儿汗湿的刘海捋上去,回身接过宫女递上来的帕巾给小人儿擦了脸才道:“不急,慢慢说。反正一整晚的时间,足够你认错。总有办法让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容修含沙射影,说他自己心里只有她,估计说的就是金屹清到死都认不清的事实。林暮怎么会听不出来。

话题偏了,自己头上的罪名也越来越重,林暮忙抬头表决心:“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我一开始以为你不是认真的.....你想想这千百你要来,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容修挑了挑眉:“那不还是对我没信心?”

“但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知道了你的真心。”林暮脸红了,强硬着脸皮说:“知道你真的喜欢我,但是他们的话,总是让我觉得心里不安……但是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够,反正接下来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也干不出别的。”

容修被林暮的“只要我喜欢你就够”取悦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林暮心里怎么想的,只是从没听林暮亲口说过。眼下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抓住,让小人儿说出来,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许个明朗的未来,也让她心里有个安稳。

“现在想明白的事,刚才怎么就想不明白?另外这世界的法制就是这样子,不是你我一时半刻就能改的,你明白吗?”

“喔”林暮惭愧的低下了头,有些不开心地说:“那个……”

容修干脆堵住小人儿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了,唇舌从未有过的急切交错,林暮也热情地迎合上来。

仿佛两个月灵魂要在相互之间被混合再分成两份,从此存在于对方的存在,喜怒爱恨,息息相关,生生相付。

“我饿了……”

“暮儿,该叫我什么?”

“……”

“快点哦,不然你就得饿着肚子了。”

“啊……坏人!”

“嗯?确定?”

“夫君……”

“真乖,夫君给你下碗面条。”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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