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万万不可!”
李蒙上前拜倒,正色道:“正值贼人作乱之时,还请将军三思!”
董虎一手抱着三儿,一手将李蒙拉起,又拍了他肩膀一下。
“呵呵……”
“是怕辩弟做了皇帝,害怕你我与叔父皆成谋反篡逆之徒?”
李蒙欲要再次劝解,董虎再次拍了下他肩膀,
招手刘辩继续走在阁廊下。
“那帮家伙心下想着的是一地诸侯,是自立为王,在他们让丁原、桥瑁威逼雒阳时,你们就应该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已经不把帝国威严看在了眼里!”
“嘴里说着自己是忠臣,说着为了大汉朝社稷,
心下想着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然了,
你们也别把他们的联合当成一回事……你们别这么看咱,
咱说的是事实,辩弟若是不信,咱怎么把你送去的酸枣县内,咱就能让袁绍那小子如何把你送出来,咱有这个自信和实力。”
众人大惊失色,董虎却拍了刘辩一下脑袋。
“此时已经开启了战国七雄争霸局面,让你去汉中郡、南阳郡,咱确实是因为凉州军需要稳住阵脚时机,毕竟叔父走入雒阳朝堂的时间太短,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来站住脚跟,需要些时间来让司隶校尉部百姓归心。”
“但咱不会在意你小子趁机做大,你若是有本事,跑到蜀郡做蜀王,或自川蜀,或自南阳郡将势力延伸到江南,若你小子能用几十年时间称霸江南,继而北伐干掉徐、豫、青、兖、冀、幽,不用你小子开口,
咱亲手将凉并交给你。”
这话语说出,
刘辩瞬间不知所措,余者全都一脸惊骇。
“汉中郡、南阳郡你选其一,可以选择称霸道路,也可以选择待在咱身边做个从事,但咱更愿意你能够看清现实,老老实实跟着咱混事,老老实实做一郡太守,成为我凉州军的一份子。”
“过些日,咱带着你走一遭酸枣,若你能劝解他们各自散去兵马,那就证明他们没有自立为王心思,可若他们不愿散去兵马,不承认你弟弟的天子位,甚至强迫你重新登基,不顾天下百姓而一意开启战端……”
董虎咧嘴拍打刘辩脑袋,眼中冷厉爆闪。
“呵呵……”
“放心!”
“咱有实力将你接回!”
……
董虎嘴里说着自信,他人却没有一丁点底气,
别人心下在想着什么且不知,当他回到后院,还未跑去育婴室看望三个还在襁褓里的儿女呢,
董重、董罴、董放、董骨、庞德等人就急吼吼跑了过来,他们也担心刘辩真的跑到酸枣成了皇帝的屁事。
“大兄,此事万万不可啊!刘辩可以做汉中郡或南阳郡太守,只要咱们的兵马在那里,他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怕,可……可一旦那些反贼……”
“那可咋整啊?”
董重一脸的焦急,董虎却不置可否笑了。
“呵呵……”
“你们太过紧张了,宁儿、白儿,给你们的叔父们上酒。”
不仅两个小家伙动作麻利,就是小二子董静也拿着个酒壶跑到董骨跟前,见此,董虎更是咧嘴笑了。
“呵呵……”
“你们还当天下人都听咱们的?无论那些家伙是不是推辩弟做皇帝,他们都一样的要与咱们作对!”
“这点绝对不会变!”
董虎从小董白手里接过酒水,看着一群兄弟老实坐下,笑道:“你们的担心有些道理,他们肯定会借助辩弟的名义再次做大,以此将咱们定为反贼而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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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名义对叔父名下兵马有些影响,但对于咱们却屁用没有,别说他们不能让二十万董部义从放下兵器了,就是辩弟他爹活着时候,咱们又何时听命于他人?”
董虎话语说出,一干兄弟齐齐点头,董部义从从一开始就是听调不听宣,别说朝廷了,就是董卓也别想让他们老实听话。
“叔父迁都长安,东南西北都被咱们包裹了起来,原本那些家伙可以用辩弟影响到叔父名下兵马的,在咱们合围后,也将影响降到了最低点。”
“那些家伙一者是通过辩弟的大义名分,强迫着剩下骑墙太守低头听话,进而增加实力,一者是通过大义名分影响到叔父名下兵卒忠诚度,进而变相增加关东诸侯的实力。”
“在咱四面合围了长安三辅后,想要切实影响到叔父名下兵马很困难,至少很难影响到原属于美阳汉兵一系兵马,至于西园八营、雒阳十二城门兵卒……那些兵卒本就纳入的太晚,本身就不怎么安稳,有无辩弟的大义都是一样的。”
“影响不到叔父的兵马,就只有利用辩弟的大义名分压服幽、冀、青、兖、豫、徐、扬、荆、益、交十州,然益州乃四困之地,只要咱们占据了汉中,他们满不满意都无大碍,扬、荆、交皆在江南之地,无论是运粮还是出兵都极为困难,想要对袁绍等人进行有效增援极为困难,或者说可以忽略不计。”
“剩下的还有哪些兵马?”
“幽州公孙瓒出兵了五千,冀州牧刘馥、渤海郡太守袁绍、河内郡太守王匡的参与,也几乎代表了整个冀州的态度,就算没有辩弟的大义,冀州的各郡太守也会低头臣服他们。”
“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曹操聚兵十余万,豫、兖、徐各郡就算不低头,在今日之后,也会低下头颅,这与辩弟无关,与手中兵马和叛军的影响力有关。”
董虎笑道:“你们自己回头看看,有无辩弟的存在,敌我两军对峙的情形可有不同?”
几员大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真如他所说,袁绍等人掌控了刘辩,幽、冀、豫、兖、青、徐会群起围攻董卓,没能掌控住刘辩,关东诸侯也足以凭借三大刺史、州牧和二三十万兵马压服其他人,更何况这些造反头目都有着清流名望。
“呵呵……”
“有无辩弟大义,在敌我相争的军事形势来看,都无任何区别。”
“但这是军事上,可若咱将辩弟送入酸枣县内,辩弟就是死活不愿意做皇帝呢?若辩弟死活不愿做皇帝,他们就是妥妥的叛乱者,想在二三十万兵马面前造谣咱们逼迫辩弟退位也不可能,就会重创了他们的名望、军队士气。”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强迫辩弟登基,黄袍加身后,无数兵卒山呼万岁,辩弟不愿也不成,可若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又强迫着他们将辩弟送回来,天下又将如何看待这场闹剧呢?”
几名大将瞬间挺直了腰身,好像就等着他如何逼迫那些家伙似的,见他们如此,董虎也不由一阵摇头轻笑。
“你们的目光太短浅了,只是盯着咱们自身,盯着他们短短时间内聚起的二三十万兵马,可你们咋就不想想黑山军还有十余万呢?咋不想想青、兖、徐境内还有不知多少占山为王的黄巾军呢?”
众将“轰”的站起,他们终于发现了董虎的意图。
“太行八陉,第一条轵关陉道路,自绛邑沿着山岭三百里,直接杀到河内轵县。第二条太行陉道路,自上党郡直接杀到野王城下。”
看着他人惊愕,董虎不屑笑了。
“那王匡是在找死,西面可自河东郡走轵关陉杀入,北面可自太行陉杀到野王城下,雒阳可自南面各个渡口杀入河内,若这些还不够……叔父只需要告诉藏身井陉的黑山军张燕,只要他张燕臣服咱们,他就是冀州牧,告诉藏身在滏口陉涉县的黄牛角,只要他自东杀入河东郡,他就是河东郡太守,若黑山军觉得实力不足,我军可出兵与他们联手杀出井陉、滏口陉、白陉,十余万人直接杀入冀州、河东郡。”
“朝廷任命张燕、黄牛角为冀州牧、河内太守,青州黄巾军呢?兖州境内黄巾军呢?只要他们愿意臣服……甭管是真臣服还是假的,都给他们一郡太守!”
“呵呵……”
“与咱斗?一群混蛋自己屁股都冒烟了,凭啥与咱们斗?”
“与咱斗?咱有两三万精锐骑,有黑牛、胡三两万精锐步卒,咱就把那些混蛋困死在酸枣,就让黄巾军使劲祸祸他们境内!”
“不还回辩弟……”
“咱就把他们的老巢全都端了!”
一群人全傻眼了,董虎很是不屑撇了撇嘴,这个时候的那些家伙或许收入不少悍将、谋士,可那又如何?下面的兵卒是新征募的,是未经战场的新卒,别说这个时候的他们了,就是再过二十年,这些家伙的兵卒也比不上灵帝活着时候的正规汉兵。
正儿八经的汉兵,打一场战役,最多出动数万兵马,段颎是一个转折点,在段颎时期,凉州叛乱这么严重,段颎也仅征募了一万兵马,熹平六年时大汉朝与檀石槐打一场决定性战役时,大汉朝动用了三万精锐,虽说惨败,可也没有动辄十万、数十万兵马的程度,包括卢植镇压九江蛮时,包括朱儁平定交州时,包括后来平定张角兄弟所领的黄巾军时,所用兵马都未超过十万人。
数万兵卒打一场大战役,与数十万人打一场战役,双方兵卒的战力就有明显的差距。别的不提,就曹操都霸占了大半个天下,与马超、韩遂对攻时还用离间计,若是段颎时代,什么这个那个的,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极其蛮横的横推一切,哪里还需要耍这些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