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这时间对不上啊,不应该啊,奴家有些头痛。”
“好了不要去想了,我也弄不明白,既来之则安之。”
“那一千年后大唐还在吗?皇帝是哪一位?”
“哪有超过千年的朝代,就连皇帝都没有了?”
“没有皇帝?”
李意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你们怎么活?”
“额,这个说起来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释清楚的。”
李意阑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对了,意阑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奴家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当时乘舟从云阳去往忠州,天降大雨,雷电交加,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然后奴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后就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当时奴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意阑眼神中包含着痛苦的回忆。
“那你的家人,我是说这里的家人,有没有发现你是个穿越者?”
“奴家穿越过来就是孤儿。”
比我惨啊。
“那你怎么生活?”
“奴家幸好被一家好心人收留,要不然可能早就饿死了。”
“你的境遇也还不错,起码生存有了保障。”林晓安慰了一句。
“收留奴家的是一个行商,家境还算殷实,可好景不长,在奴家十岁的时候,男主人行商贩货遇到山匪被杀了。”
“女主人悲伤过度,过了两年也去了,只剩下奴家和一个小奴家两岁的小娘。”
这确实有点惨,难道是天煞孤星?
“那你怎么熬下来的?”
“家里还有些资财,不过那些族人就如饿狼一般,不但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瓜分干净,还要将奴家和小娘卖掉。”
“奴家带着小娘逃了出来,还带了些银钱,奴家毕竟是经历过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只是两个孤零零的小娘,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眼里的肥肉,吃了很多苦,幸好奴家前世的剑术不曾放下。”
“就这样漂泊了几年,奴家身条也长开了,力量也勉强够用了,不再受人欺辱。”
“后来奴家和小娘也有了一些际遇,但毕竟是两个女子,又不想做他人的玩物,最后流落红尘之中。”
“不过,我们都是自由身,在这里只是驻馆,奴家善舞剑,小娘善诗文。”
“小娘是谁?”
“是这楼里的罗衾。”
“原来是她。”
“你认识她?”
“不认识,只是听宋员外的伴当提起过。”
“我有些不明白,以你们姐妹二人实力,额,估计钱也不少了,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青楼里,自己过生活不好吗?”
“哪有那么简单,你们男人还好些,我们女人,无论是在大唐,还是在这大乾,绝难独自生活。”
“奴家和小娘流浪那几年,看够了男人的嘴脸,也不想委身男人,自己又无法完全独立,那就必须找一个靠山。”
“最终我们选择了这青风细雨楼,不但收入不菲,还是自由身,接触的也都是达官显贵,应付这些也是奴家擅长的。”
“奴家说了这么多,那林公子你呢,你都经历什么?”
“我,我就比你简单多了,我刚过来,就穿越到了一个八十二岁的老头儿身上。”
李意阑立刻上下打量起林晓来。
“你有八十二岁啦,怎么看也不不像啊,你是神仙?”
“哈哈,你听我往下说啊。”
林晓一脸苦笑。
“我没你那么幸运,虽说你附身的是个孤儿,但起码是个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呢,一来就附身到一个刚死了,被放进棺材里的老头身上。”
“好不容易借尸还魂,醒过来一看,不但八十二老的掉渣了,还是个瘫子。”
李意阑张大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
“刚醒来没多久,原主的儿子提着刀闯进我的卧房,要劈了我这个便宜老爹。”
“我的管家出手杀了这个不孝子,接着府衙参将又把我抓了起来,说是我勾结外族,朝廷拿我问罪。”
“我那个无所不能的管家又摆平了府衙参将,可紧接着,府衙参将说我杀了他的女人和孩子。”
“其实那个女人是原主的小妾,原主不知道这个女人娶回来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孩子是参将的,原主以为孩子是要用刀活劈了他的便宜儿子的。”
李意阑有些晕,歪着头很认真的听着,努力消化。
“对了,那个女人和孩子就是这个便宜儿子杀的,原主背了黑锅。”
“这一次管家没拦住,不过这个参将没有杀我,说那样太便宜我了,要把我做成人彘,慢慢炮制。”
李意阑有些惊恐。
“你是说大汉吕太后惩治戚夫人用的手段。”
“对,就是那种刑罚。”
李意阑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哆嗦了一下。
“后来我被关进了监牢,结果被原主的三儿子差点儿给压死,说明一下,原主的三儿子很胖。”
爸爸~林晓感觉自己有些幻听。
“万能的管家又救了我,刚回到家,不知哪里冒出个小妮子,哦,就是小娘子,稀里糊涂的给我招来了一个情敌。”
林晓眼前似乎出现一团火红。
“这个我都不知哪道冒出来的情敌领着一帮手下,杀到我家门口,要不是他夫人及时赶到,我就成了他刀下之鬼了。”
“补充一下,这次我那管家帮了倒忙,一脚把我踹到了那个情敌脚下,差点儿当场见了阎王。”
王管家油腻的八字胡出现在林晓眼前。
“我还没喘口气,神京皇帝陛下的圣旨又来了,我马不停蹄的赶到神京。刚到神京就被悍匪绑了票儿,悍匪极其凶残,万能的王管家又救了我。”
林晓说到这里,脑中又响起了周董的歌声。
“脱险后,还没见到皇帝,就差点又被血刀卫的副总管抓起来严刑拷打。好不容易见到了皇帝,以为要给我加官进爵,结果说要把我阉了进宫当太监,做这天下第一个阉人太监。”
李意阑想笑又不好意思,面部有些扭曲。
“最后,好不容易免了被阉入宫,但陛下罚我在这青风细雨楼,不能走出半步,还要旦旦而伐,精尽人亡。”
李意阑再也忍不住,趴到了桌子上,埋着脸肩膀不停的抖动。
“好吧,我看你忍得这么辛苦,何必呢,笑出来吧。”
李意阑自觉不好意思。
直起身子,脸憋得通红,端起茶杯喝了以后,想压一压,缓解一下尴尬。
抬头看到了林晓生无可恋的表情。
结果。
“噗~”
一口水喷了林晓一脸,那是一点儿也没浪费。
得!
这回林晓真是生无可恋,外加落汤鸡。
“哈哈哈哈……”
李意阑再也忍不住,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林晓用袖子擦了擦脸,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一旁正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李意阑,见到此景立刻脸更红了。
“咳咳咳,那个,那个林公子,奴家不是有意的。”
“无妨,能博美人一笑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意阑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尴尬与笑意。
“没想到林公子短短不到三个月,这经历竟比奴家十几年加起来都要曲折惊险。”
还有搞笑,是吧?
“唉,谁说不是呢,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给诅咒了。”
“嗯,很有可能。”
看到李意阑很是认真的样子,林晓也是无语,我是阿q一下好不好。
又想到古人在这方面还是很迷信的,立马觉得李意阑说的也无可厚非。
自嘲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