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你的推理很精彩,但说话要讲究证据,世子为什么要绑架并杀死钱推官,动机呢?难道就因为钱推官进了现场,看了王爷的尸体?”
萧衍紧皱眉头,他实在想不出同醇为何要杀一个推官儿。
但同醇的表现,又让他不得不信林晓的推理是很可能是真的。
“同醇绑架钱推肯定有动机,既然跟案发现场有关,那动机就在案发现场,只不过你们没有找到罢了。”
“没找到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萧尚书,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我说的是你们没找到罢了,我可没说我没有找到。”
“你找到了,在哪里?”
萧衍有些惊讶,他不认为林晓会说谎。
“动机就是这个。”
说着,林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萧衍,纸上画着一个图案,我们暂且叫他图案。
纸张是折叠着的,萧衍打开,一眼看到图案。
先是迷茫,接着大惊失色。
“这是~”
萧衍手一抖,纸张掉落。
慕容小小眼疾手快,伸手将纸张接住。
看着嘴巴大张,脸色苍白的萧衍。
“看来萧尚书认识这个图案。”
魏无涯有些惊异于萧衍的表现,这位可是礼部尚书,大风大浪经历了不知几凡,就一张纸,怎会如此失态?
上前一步,从慕容小小手中接过纸张,缓缓带来。
“水鬼文?这是~”
魏无涯比萧衍强上一些,拿着纸张的手忍不住发抖,但没有掉落,但并不是因为他比萧衍定力强,而是他有了心理准备。
就这样,还是被惊到了,他感觉浑身发寒。
大殿里的众人一阵疑惑,什么情况?
林晓到底给两位尚书看了什么东西,把两人吓得不轻。
“天,这个,怎么会和王爷的案子有关?”
魏无涯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魏尚书,稍安勿躁,我们先从案发现场说起。”
魏无涯盯着林晓看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我和永嘉帝姬来到西京府的当晚,就向西京府血刀卫要了忠顺王一案的卷宗,就如之前所说,很是简陋潦草。”
“为获取更多的情况,第二日一早,我们就赶到了案发现场明月楼醉梦阁。我们先向明月楼的楼主槿娘询问了案发当时情况,我就不在这里赘述。”
“我和帝姬进入现场后,所有的痕迹已经全部消失,醉梦阁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有一一点可以明确,就是醉梦阁里的陈设与王爷遇害前一模一样。”
“只是换了锦被,进行了彻底的洒扫。一番查验,自是没有任何发现。说来也巧,槿娘在得知明月几时有和一剪梅,还有一些当下传唱甚广的曲子,皆是出自我之手之后,非要让我给明月楼写点儿什么。”
大殿内众人表情不一,有些人,特别是西京府府衙的人,表情有些愕然。
诗词听过,林晓知道,但完全没有吧眼前的血刀卫副总管和诗词大家联系到一起。
神京来的诸位,表情不屑,当然不是对林晓不屑,是对明月楼楼主,那个什么槿娘,这还真是本性不改。
“我当时题了一副楹联,内容呢我就不说了,当时~”
苗天凤突然高声打断林晓。
“楹联是: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明月楼楼主闺名白露。”
林晓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对着苗天凤露出一个笑脸。
其实他还是想显摆显摆的,但又怕别人说子有王婆卖瓜之嫌。
苗天凤可不在乎这些,给林晓扬名她义不容辞。
神京来的诸位,已经摇头晃脑的品鉴起来,其中三味真是妙不可言,如若此时再来上一杯酒那就更好了。
西京府府衙的人,对明月楼那更是了解,对这副楹联所包含的意思,体会更加深刻。
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啊,这林大人真是名不虚传,大才啊。
“咳咳,那个,诸位见笑,言归正传,我当时写这副楹联所用的笔,就是醉梦阁里摆放的一件先帝御赐之物,一支金香玉制作的玉笔。”
“大胆,先帝赏赐给王爷的御用之物,也是你林晓可以用的?”
“额,确实不合规矩,我已经问过帝姬了,罚俸半月。”
说着,林晓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直接递给萧衍。
“萧尚书,请收好。”
萧衍被林晓的骚操作整懵了,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哦,对了别忘了回头给我开个收据。”
收据?
萧衍张了张嘴,下面诘难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大殿内其余众人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这与林晓之前的表现南辕北辙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林晓转向众人。
“这支玉笔确实金贵,我问了,这笔管是金香玉的,笔斗是象牙的,最金贵的是笔头,是白狼王眉心毫毛所制,据说即便使用百年,这毛色洁白如雪,光亮如新,吐墨均匀,书写流畅。”
“但这还不是最吸引我的,在我观察笔头的时候,发现披毛,也就是笔头根部,里面的狼王眉毫有些许赤黑色的结痂。”
“为此我专门问过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的花奴,王爷是否有作画的习惯,这些御赐之物是否别人会用,花奴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那么这支玉笔披毛里的赤黑色结痂就不可能是朱砂一类的颜料,那什么东西干了以后会呈现赤黑色呢?”
“血干了以后会呈现赤黑色。”
一直站在林晓旁边,周围几个都是大佬儿,有些尴尬的冯唐突然出声。
“回答正确。”
林晓赞许的看了冯唐一眼。
“在询问过花奴姑娘后,我就想既然不是颜料,那就很有可能是血,那这血是哪里来的呢?”
“难道是王爷遇刺时沾上去的?”
冯唐顺着林晓的思路猜测。
“回答正确。”
林晓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
“那现在我们来想一下,这笔上的血迹是故意弄上去的,还是无意弄上去的?”
冯唐皱眉想了一下。
“额,笔是用来作画写字的,属下看过卷宗,王爷被害是在床榻之上,与书桌相隔有些距离,血喷溅上去的可能性很小,那就应该是故意弄上去的。”
“完全正确。”
林晓伸出大拇指,冯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来,血是谁弄上去的呢?选项如下:花奴、四名护卫、钱推、同醇、王爷自己。”
嗯?
众人感觉那里不对。
“还有最后一选项,凶手,当然凶手可能是以上几人,也可能另有其人。”
“依属下来看,应该是凶手故意弄上去的。”
“那凶手为何要用玉笔去蘸血呢?”
“是不是要写什么东西?属下遇到过这类案子,一般是仇杀,凶手有的会留下杀人者某某某的血字,不过一般都是用手或者什么丝帛麻布之类的蘸着血,写在墙上。”
林晓立刻想到了血溅鸳鸯楼: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冯推官,业务能力很不错,可惜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啊。”
冯唐:?
“冯推官分析的不错,凶手用这只玉笔蘸了王爷的血,写了,或者说画了这个东西。”
林晓经手中的纸张举起。
众人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
这是什么鬼?鬼画符吗?
没一个认识的。
“看来大家都不认识,我提示一下,天涅楼。”
天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