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门主本宗希望你有话直说,不要耽误了天目论道的时辰。”祖大鹏单刀直入。
“老夫得到消息,说是鹰爪门今次天目论道找来了助拳,就是朝廷的鹰犬。”秦门主稍一犹豫,咬牙开口。
场中立刻议论声起,很多人纷纷看向鹰爪门所在的方向,果然多出十来个陌生人。
“看到没,鹰爪门似乎真的找了不少助拳。”
“是啊,都面生的很,不知从哪里请来的?”
“秦门主不是说了嘛,是朝廷的人。”
“不会吧?”
“这可说不好,想来秦门主不会胡乱开口。”
“这几个人我在卧牛镇看到过。”
“对,那个坐轮椅的,我认识,好像是什么华山派的无情剑,很厉害,在卧牛镇铁匠铺破了风毛鼠那家伙的骗术。”
“就是脸上长了一撮毛,叫姜抚的那个家伙?”
“对,他弄了把刀玩儿抬轿子的把戏。”
“这帮家伙可真是坑了不少人。”
“看来无情剑这些人,真是外来的。”
“没准儿,真是朝廷的人。”
……
林晓看向不远处的秦门主,此人正回头看过来。
身材瘦削,身背长剑,鹰目薄唇,一张大长脸,面白无须,眼神给人一种好似被当做猎物盯上的感觉。
林晓一一扫过秦门主身边几人,其中一人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是刚到卧牛镇入住客栈当晚,在前堂用饭时,那个询问自己一行人来这里目的的刀疤脸。
“鹰爪门门主何在?”祖大鹏声音冰冷。
郑铁石脸色也很难看,这种场合被责问无异于当众打脸。
“鹰爪门郑铁石在此。”抓破天迈步走出人群。
“郑门主,秦门主所言是否属实?”祖大鹏质问。
“老夫不知道秦门主在说什么。”郑铁石阴沉着脸。
“还在这里装傻充愣,我来问你,”秦门主越众而出,“你鹰爪门是不是请了助拳?”
“老夫记得天目论道没有禁止请人助拳这一条吧?”郑铁石反问。
“助拳自是没有问题,但请朝廷鹰犬助拳,就是与江湖为敌,与天目山所有宗门为敌,就是引狼入室,充当朝廷的走狗,妄图将我天目山彻底覆灭。”
“老夫请的助拳是华山派的高足,何来朝廷鹰犬一说?”
“华山派?祖宗主,诸位,你们有谁听过华山派这个名号?”
“华山派兴于数百年前,只是衰败之后隐退江湖暗中蛰伏,但传承并没有断绝,这有什么问题吗?”
“隐退江湖暗中蛰伏?这种话也就骗骗小孩子,今日我秦某人既然敢在这里说出来,自是有把握,常威,你出来。”
从人群中又走出一人。
林晓看去,正是那个刀疤脸。
“常威,把东西拿出来,给祖宗主和大伙瞧瞧。”
常威立刻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
林晓定睛看去,立刻心中一紧。
常委手中拿的竟然是一块血刀卫秘卫的令牌。
“常威,此物从何而来?”秦门主发问。
“回禀门主,此物乃是弟子从一断臂人处得来。”
“噢?此人可在这里。”
“在。”
“是哪一个?”
常威抬手向着人群一指。
林晓顺着常威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心中大怒。
李三关。
“是他。”
李三关此刻脸色大变。
祖大鹏看到李三关神情变化,眼神一凛。
纵身高高跃起,眨眼间就来人群之中,一抬手就将李三关制住,提气纵身飞回原地。
“你是朝廷血刀卫的人?”祖大鹏目露杀意。
“我不是。”李三关毫不迟疑。
“你不是?”祖大鹏捏着李三关左肩的铁爪一用力。
“啊~”李三关一声惨呼。
“是不是?”
“住手。”
人群中一人高高跃起,飞掠过众人头顶,一道刀光砍向祖大鹏。
刀锋临身,祖大鹏看都没看,抬起右手,轻轻一弹,顺势一推。
“当~”
刀身立刻偏离,接着一掌就击中来人胸口。
“噗~”
一口鲜血,连人带刀倒飞出去。
林晓身边的盖聂飞身形将倒飞之人接住,吐血之人正是胡彪。
周围众人纷纷后退,将鹰爪门和林晓等人让了出来。
外围人群也被场中的突发情形惊动,纷纷往里观瞧。
此时的祖大鹏已经失去了耐心,抬掌就是毙掉李三关。
“祖宗主,我就是血刀卫副总管林晓。”千钧一发之际,林晓一声高喝。
祖大鹏立时止住,惊愕的看向林晓。
慕容小小推着林晓缓缓前行,来到了祖大鹏身前。
公输芊羽等人也跟了上来。
“祖宗主,幸会。”
祖大鹏脸上阴晴不定。
“我想欧阳奋强应该已经告诉你了,阳明子就是被血刀卫所杀,而且是我亲眼所见。”
“阁下意思是说阳明子长老是阁下所杀?”
“不,阳明子不是我杀的,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来此的目的。”
“什么目的?”
“自然是要铲平你们这些江湖门派。”
闻听此言,祖大鹏缓缓看了林晓身后几人。
“就凭你们几个,妄想铲平我们天目山宗门?”
“你看,祖宗主你也不信吧,我也不信啊,那赶紧把我的手下放了吧。”
“额~”祖大鹏感觉上套了。
“你们掩藏身份,潜入天目论道,还要替鹰爪门出手,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无非是想将我等分而化之,挑动内斗,最后在一口吞下。”神行门秦门主出言。
“难道朝廷又想行三十年前的旧事。”祖大鹏脸色阴冷无比。
“祖宗主,三十年的事我知道一些,我那时都没有出生,所以我不予置评。但今天你要说朝廷要行三十年前的旧事,那说明你蠢。”
“你~”祖大鹏怒视林晓。
“怎嘛,我有说错吗?”林晓冷冷的看着祖大鹏,眼中尽是轻蔑之色。
“如若朝廷真想要收拾你们,还需要玩什么挑拨离间,借刀杀人这一套?直接派五万军队,顶对十天就铲平了。”
“胡说八道。”秦门主愤愤出言。
“我胡说八道?看看你们这几个臭鸟蛋烂番薯,整个什么天目论道,我呸!名字倒是挺高大上,结果就是争夺几个破镇子,我都替你们寒碜。”
“我们这里是江湖,都是侠肝义胆,仗义疏财,替天行道的江湖豪杰。”秦门主脸色涨红。
“你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江湖?山下的卧牛镇我看了,听说是你们天目山周围最大的镇子,多少户多少人?不过几百户三四千人而已。”
林晓嗤笑一声。
“秦门主所说的江湖,莫不是指的山下的大明湖,你们这这些人都是这湖里的臭鱼烂虾?”
“你~”
“你什么你?我哪里说错?还有脸说什么侠肝义胆,仗义疏财,替天行道。难道仗义疏财就是课税收到几个月以后?难道侠肝义胆就是强行摊派弱小宗门收徒银子?难道替天行道就是让百姓家破人亡,镇子百业凋零?”
祖大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抬眼看向外门长老欧阳奋强,后者缩了缩脖子耷拉着脑袋。
“我们,我们,这只是天目论道其间短时的情形,镇子很快就会兴旺起来。”秦门主有些结巴。
“兴旺?你们逼的这些百姓不得不把子女送到宗门做弟子,说好听师弟子,无非是人质,让他们的家人不敢离开供奉地,不敢离开天目山附近,你把这叫兴旺?”
“祖宗主,莫要再听此子胡言乱语,动手结果了……”秦门主看向祖大鹏。
“噗~”
秦门主话未说完,眉心出现一个血洞。
晃了晃,死尸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