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萧摸了摸鼻尖,开口补充道:“他还故意让你去见毛云申,既然毛云申已经选择了站队他,本没必要继续关在府牢,让他和你在府牢见面,是为了让你更容易动摇。”
话到此处,徐平猛然拍响案台。“此贼之奸诈,简直丧心病狂。在建立了人设上的好感和形事上的信任后,他再故意提到韩都督。”
“纪武的背后有司徒文,纪允的背后有萧如讳。韩忠出身军旅,没有世家背景,他大肆敛财的意义不大。黄世安故意提到韩忠是想暗示你韩忠的背后也站着皇子,他是帮皇子在搞钱。”宇文萧瞳孔一紧,眼角止不住的抽扯。
宇文萧一语道明,徐平怒火中烧。“这个狗贼,其心可诛!他是想说韩忠背后站着太子,在通过我将这些情况传给陛下。
纪贤有亲近我的意思,这个恐怕是陛下默许的。除去靖北王府,若是在牵连出大都督府,无论太子还是韩忠,恐怕离死也就不远了。”
屋内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致,郭子韬和许阳等人纷纷沉默不语。他们万万没想到黄世安居然在背后谋划了如此之多,甚至主意打到了当朝太子和武政府大都督到头上。
宇文萧双眼微眯。“世子,这件事,恐怕不光是黄世安。”
徐平侧目一瞥。“谋划此事的主使者当然不是他。要么萧如讳,要么司徒文。
这个狗贼,为了取得我信任,先在府牢内暗示出英月娥被抓的消息,乱我思绪让我动怒。
见到天子令之后,在佯装无奈的和我坦白,吐露心声。先让我知道英月娥受伤,最后又告诉我她完好无损。靠这种小伎俩,让我感到反差和感谢,老阴碧。”
“世子说得不错,英月娥成了他博取你好感的筹码,也是最后一步。”宇文萧嘴角微微上扬。“可惜,百密一疏,还是被咱们察觉到了纰漏。”
闻言,徐平亦是嘴角微扬。“你说得没错。哪怕是在深的局,都一定会有漏洞。黄世安的话真假参半,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这群狗东西,想让我当棋子,也不怕老子掀了他们的棋盘。”
见此情形,张掖开口问道:“世子,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徐平微微一笑。“所有证据他都可以处理干净,唯有一点他处理不掉。”言罢,徐平看了眼身旁的宇文萧。
“呵呵呵!那就是银子。”宇文萧也看了徐平一眼,同样笑了起来。
……
大周,东宫。
太子府内廷浴殿中,热气袅袅升腾。纪贤踏入池内,温水渐渐将其没过,漆黑的长发飘散在水面。
浴池边摆放着精致的铜盆,盆中盛着些许花瓣。纪贤微微仰头,双目轻闭,面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更显几分神秘。
许久过去,他缓缓坐直身子,宫女们小心地伺候着,将毛巾浸润,为其擦拭着身上。
夜色已深,偶有些许水滴声和轻微的脚步。纪贤随手揽住一位宫女,轻轻一拉,将人扯入池中。
就在此时,殿外却传来一阵声响。“殿下,太子妃来了……”
听闻此言,纪贤抬手勾了勾池内宫女的下巴,而后又将人一把推开。“都出去。”
几息过后,太子妃傅红玉推门而入。“季昌送来了消息,事情查出了一些眉目。”
纪贤微微侧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入水中,又溅起微小的涟漪。“萧如讳还是司徒文。”
傅红玉跪坐在池边,随手拿起毛巾,为其擦去额头上的水珠。“应当是司徒府,是不是司徒文不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