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知道你心中悲痛,但此时你不该如此失态。
身为后宫之主,该有的体统别丢了。
至于老四……她的死绝非偶然,各方势力都在看着,有人已经把手伸到了朕的女儿身上。
此时的你更应该稳住心神,而不是来责怪朕。害子之仇,自然要报,你也不必如此自责,便是在大的风浪,朕也见过。”
“你就这般无情吗?字里行间只有大周的江山社稷,她可是你的女儿。”白惜月微微一愣,而后一把人将推远。“你就没有半分痛心吗?我当初就不该去劝她,否则老四岂会自绝于府?你简直铁石心肠。”
“够了!”隆圣帝眉头微皱,而后掸开微尾袍,随意的坐在身旁的石凳上。“她不光是朕的女儿,还是大周的四公主。她得人生又岂能与寻常百姓相较?
你睁大眼睛看看,看看这列国皇室中的公主,有谁能活得逍遥自在?姜云裳、武玉宁、耶律明珠、包括老四。
她们或是用于联姻,或是用于和亲,或是拉拢臣子,或是用做诏安……
出生在皇室是老四的无上荣耀,也是她的命。”
白惜月颤抖着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简直无情无义!
追思往昔,周文帝在位之际,大周有哪位用于联姻的公主?
再看周武帝,临朝三十余载,大周何曾出过一位和亲的公主?
即便是你父皇,仁宗又何曾逼迫自己的女儿嫁给韩布?
你们男人之间的博弈,为何非要牺牲我的女儿?倘若你是雄主,老四又何须嫁给韩英这等败类。”
“啪!!!”话音刚落,隆圣帝一巴掌将之抽翻在地。“反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想拿大周的历代先帝来压朕吗?
早在庆帝驾崩之前,身为太子,父皇就该一举铲除南北二王。
若非父皇软弱,坐视他们壮大至此,大周何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遥想当年,朕初登大宝,彼时的大周是何其孱弱?东卢犯境、蛮狗南下、元武四次来袭,若非朕,大周早就亡国了,它早就亡国了。”此话说到最后,纪凌几乎已经吼了出来。“你以为朕想把老四许给韩英吗?你以为朕想把自己的女儿推到火坑吗?世人不懂朕,难道你也不懂吗!!!”
“我不管,我不懂这些,你把女儿还给我。”言罢,白惜月骤然起身,当即撕扯起纪凌的衣袍。“老四是你从小抱着长大,你怎就如此狠心,她是你亲生女儿啊……”
此话一出,隆圣帝呆愣了几息,而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你该回宫了,此事朕自有打算,勿要再提。”言罢,他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白惜月瘫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然而,在这背影之下,纪凌的眼泪也缓缓滴落,却又很快被其抚去。
离开凤宁宫,隆圣帝立刻召见了萧如讳与李申。
文德殿内,气氛严肃而压抑。萧如讳与纪符晟对视一眼,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看着他们沉默不语,皇帝眉头紧锁,眼中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四公主之死,你们怎么看?”
闻言,萧如讳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纪符晟,而后拱手施礼。“陛下,四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老王爷身为内庭司宗正令,自该由他来领旨查办,老臣不敢妄言。”
“御首大人此言差矣。”纪符晟苍老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抬手施礼,而后缓缓出列。“陛下,孝安公主无缘无故不会自缢身亡。此间必有蹊跷,当由监政府领旨查办才是。”
“成郡王言过了吧!孝安公主乃自缢而亡,能有什么蹊跷?谁还能逼她不成?谁又能害她不成?
陛下,依老臣看,此事还是由内庭司着手较为合理。”说完,萧如讳退至一旁,不再言语。
“笑话!公主正值大婚,又怎会无故身亡?御首大人如此推脱,想来不妥当吧!
陛下,老臣虽掌内庭司,但查案追凶非老臣所辖,还望陛下明鉴。”纪符晟理了理袖袍,微微拱手,随即也退回了原位。
见二人如此推脱,隆圣帝却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事情肯定是宁毅下的黑手,这个他心中已然打上钢印。而这两人会有这般说辞本也在其意料之中,毕竟一招不慎,很有可能引火烧身。
话虽如此,该做的样子还得做。隆圣帝抬手不停的敲击着龙案,眼神中也透着几分杀意。“三个月,三个月内朕要结果。成郡王……”
“老臣在。”
“此事由你牵头,萧如讳协同。给朕听好,三月之后,倘若你无法给朕交代,那你就自个去宗庙自裁吧。”说着,隆圣帝随手丢去一张圣旨。“记住了,是三个月,超期一天,朕扒了你的皮。”
“…………”纪符晟捡起圣旨,心中怒骂不已!这特么能查出来才叫见鬼了。皇帝是摆明了要找人来出气啊,妈的。
“还有萧爱卿,身为监政府大御首,你执掌天下刑法,府下各司衙能人辈出,颇有建树,你肯定不会让朕失望,对吗?”话到此处,隆圣帝的语气愈发阴冷,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丝狰狞。
听闻此言,萧如讳眉头一皱,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老臣定然竭尽全力,定然给陛下一个交代。”
隆圣帝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对方的身旁。“如此甚好!若有差池,你这个大御首也就别干了,告老还乡吧。”
“……”你他妈的!萧如讳两眼一黑,险些昏倒过去。算了,何必跟皇帝怄气,找个替罪羊也不是什么难事,让对方面子上挂得住就
而此时的长春宫内,司徒孝怜慵懒的靠在卧榻之上掩嘴轻笑,笑声中还带着几分戏谑。“如此说来,纪晓蝶死了?”
“回贵妃娘娘,千真万确。”
呵呵!死了好啊,她死了不就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