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心说出这句话时,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要让不忧逼不言低头,主动请求她留下。
但她唯一没有意料到的是,不言的性格并不像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高冷,而是犹如炮仗,一点就炸。
“笃!笃!”
听到接连两道木鱼声,不忧心生不妙,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不言已经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骂了起来。
“既然看出贫僧不欢迎你,你就该识趣一点闭上嘴,别像个漏斗一样整天叭叭叭个不停!你是不是把自己当虞昭了,以为人人都喜欢你!你清醒一点,别做梦了!”
不言身经百战,最是知道怎么戳人的痛处。
叶从心听到前半程时,还能勉强控制住神情,等后半程虞昭的名字出现后,表情瞬间狰狞。
她最恨别人把她和虞昭放在一起比较,尤其是拿虞昭来贬低她。
虞昭除了命好,哪一点比得上她!
“不言,你又忘了主持的教诲!”不忧怒瞪不言一眼,示意他闭上嘴,转头又对叶从心表达歉意。
叶从心的指尖在掌心掐出好几个血色的月牙,终于忍下了这口气,神色微僵:“不忧师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与他计较的。”
然而说话间,她阴恻恻的目光在不言身上一扫而过。
比起品性高洁的不忧,她还是更讨厌嘴臭又对她恶意满满的不言。
如果能有一个机会让不言在浮空岛彻底消失……
叶从心眼眸微垂,心思百转千回。
……
“蓝道友,这株乌灵参是我先发现的,烦请归还于我。”
司徒轩强压着火气,朝对面手握乌灵参的蓝子渝客气说道。
半个时辰前,他在一片潮湿肥沃的土壤中发现了这株乌灵参。
由于经验不足,他在采摘时一个不小心惊动了乌灵参。
于是,乌灵参苏醒逃跑了。
司徒轩奋起直追,眼看即将捉住乌灵参,蓝子渝突然出现,抢先截走乌灵参。
司徒轩自然不愿将乌灵参拱手让人,而且在他想来,蓝子渝出身名门正派,在知道前因后果后,必定不会与他争抢。
谁知蓝子渝闻言,不仅没有归还之意,反手就将乌灵参塞进储物空间,还冷嘲道:“灵药本是无主之物,谁捉到就归谁,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司徒轩面色一沉,“蓝子渝,我再问你一遍,这株乌灵参,你还还是不还?”
“不还!”蓝子渝回以冷笑,“你若不服,尽管来抢。”
“好,这可是你说的!”
司徒轩右手在虚空中一握,一杆长枪出现在手中。
他持枪向前一挥,冷芒闪烁,一道电光向蓝子渝攻去。
“雕虫小技!”
蓝子渝冷哼一声,反手从储物空间中取出长箫,放在嘴边呜呜吹奏起来。
箫声化作一道又一道无形的波纹。
电光击打在其上,立刻被弹了回去。
司徒轩侧身躲过电光,双目中怒火更甚。
他大喝一声,手臂蓄力抖动。
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长虹,直逼蓝子渝面门。
蓝子渝脚尖一点,身形向后暴退,箫声却没有受其影响,反而越发激昂。
这时,长枪接连洞穿数道波纹,即将接近蓝子渝之时,它的行动轨迹突然发生偏转。
最后,长枪竟朝着蓝子渝的右前方疾驰而去。
司徒轩右手掐诀,想要召回长枪,耳畔的箫声陡然尖锐,犹如钢针猛地扎入识海之中。
“唔!”
司徒轩闷哼一声,神色瞬间萎靡。
他眼前阵阵发黑,身形摇晃了几下,然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上,额头冒出大量冷汗。
蓝子渝停止吹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司徒家族的少家主?不过如此。”
司徒轩咬紧牙关,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射出愤怒的光芒。
蓝子渝恶劣地扬起嘴角,一字一句道:“废,物,一,个。”
说完,他似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不要以为获得个人比前三就很了不起,就算是第一名,我也不放在眼里。”
“是吗?”
伴随话音响起,蓝子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然后砰的一声,砸进后方的淤泥堆中,溅了一身的脏泥。
一只手臂出现在司徒轩的眼前。
他强撑着一口气仰头看去,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虞道友。”
虞昭微微颔首。
司徒轩大喜过望,连身上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不少,他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搭在虞昭的手臂上,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还能走吗?”虞昭问。
“问题不大。”
司徒轩颤抖着手臂,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服下,语气虚弱无力,分明是在强撑。
虞昭皱了皱眉头,“你们为着什么打起来?”
她是寻着箫声而来,刚好听见蓝子渝在大放厥词,顺手就帮蓝子渝验证了一下话语的真实性。
事实证明,蓝子渝的话毫无根据性。
司徒轩正欲解释,蓝子渝的声音后发先至。
“虞昭!你敢打我!”
他顶着一身污泥,愤怒地冲着虞昭咆哮,声音尖锐,堪比萧声。
“打都打了,你再说这句话,不觉得有点迟吗?”虞昭挑眉轻笑。
蓝子渝气得浑身直颤,“好啊,你居然为了一个野男人打我!我可是你的师兄!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
“蓝子渝,你还要我说几次,你早就不是了。”
“虞昭!你以为你叛出师门就能舍弃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你做梦!我告诉你,这是你欠我的!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欠你?”
虞昭觉得好笑。
难怪蓝子渝每次对她指手画脚,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原来在他心目中,他自己才是被亏欠的一方。
“我欠你什么了?那根破笛子?我早就还你了。”
“你说紫云竹笛是破笛子!”蓝子渝如遭雷击,“那是我亲手为你打磨的!虞昭!你根本就没有心!”
“对,我没有心,不然也不会任由你在外面说我的坏话,造我的谣,早该与你恩断义绝。”虞昭反唇相讥。
蓝子渝语塞,而后恼羞成怒,“那又如何?至少我没有动你一根手指头,你现在却是为了别的男人与我动手,你的行为更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