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书生无奈走到少年面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辰,你没事吧。”
“没,没事。”
许辰使劲抹了把眼泪。
“师兄,我刚才没用全力。
要是我用出绝招,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嗯嗯,知道。”
书生敷衍地说道。
“走吧,先吃饭去?”
“吃,吃饭?”
“对啊,这不下班了么。”
听到这相似的话,许辰终于绷不住了。
“嗷”的一声哭着向大门外跑去。
。。。
春风楼。
作为五原最好的饭庄。
春风楼每天中午和晚上饭点都在一楼大堂都会有娱乐节目。
或是唱戏,或是说书,有时候还会请青楼里的花魁过来弹奏一段。
今天春风楼的老板请了当地最有名的戏班子。
许多人闻讯而来。
场面一时间好不热闹。
大堂角落的桌子处。
一个穿着镇鬼司千户衣服的少年独自坐在那里。
伤心地给自己面前酒杯中斟满酒水。
仰头一饮而尽。
而后“噗”的尽数喷了出来。
“呸呸呸,好辣,为什么这么难喝。”
少年拼命擦个嘴。
隔壁几桌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在看到他镇鬼司的衣服以后又急忙将视线收回去。
少年正是许辰。
惨败在林敬云手里,许辰心里难受。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被人肆意嘲讽的准备。
失败不可怕,有人嘲讽也不可怕。
嘲讽,只会成为他修行的动力。
但是,那个林敬云居然无视了他!
击败他就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何等的羞辱!
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一提么?
想到这,许辰心中更加悲苦。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和着被呛出的眼泪一起吞下。
他许辰从小到大,从未遇上如此对手。
这林敬云,真是他的一生之敌啊。
只是在其他几桌人眼里。
坐在旁边的许辰表情时而痛苦万分,时而歇斯底里,有时候还微微露出苦笑。
就仿佛。。。一个沙雕一样。
或者说,就像被父母揍了的小孩子。
一个人坐在看似偏僻却可以被人看到的角落。
各种作妖。
当然,由于镇鬼司的名声,没人敢当面笑话他。
但镇鬼司出了个傻子的传言恐怕一个时辰内就会在五原郡传开。
楼上的一个雅间中。
陈安与林敬云相对而坐。
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陈安夹了一块黄河鲤鱼塞进嘴里。
好奇问道。
“你这样收拾一个调查组组长,真的好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揍习惯了。”
林敬云耸耸肩,毫不在意。
“真正说得算的是站在旁边的书生。
他俩都是并州镇鬼司大将的徒弟。
那小家伙就是出来历练的。”
“那个富婆的师弟?”
“纪大人不是富婆。”
“嘁。”
陈安不屑地“嘁”了一声。
没有再损这个木头。
“这次有靳侃的口供,镇鬼司会怎么处理?”
林敬云沉默了一下。
“刑不上士大夫,勾结五脏神教除外。
但大梁如今的情况错综复杂。
世家之间又盘根错节。
单独口供还不够,需要实物证据才能定下罪责。”
“实物证据?”
“比如五脏神教的俘虏或者教众尸体。
否则只能使用其他的手段处理了。”
“狗屁规矩。”
陈安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焰在心中燃起,眉头微皱。
胸口不由有些发闷。
“其他手段,比如上次的家族决斗?”
“差不多。
你我二人实力不足。
那么多世家在看着,却不能做得太绝。
就像上次一样,总要留下血脉继承家族。
否则后续的报复咱们经受不住。
毕竟这事关乎世家存亡。
都是既得利益者,谁都想有朝一日自己犯错之后还能留下一点血脉。
所以哪怕没什么关系的,到这个时候也会互相袒护的。”
“士大夫如此嚣张,大梁迟早完蛋。
我听说之前大梁在北方草原的蛮人面前可是窝囊得很。
若不是草原上这几年鬼患严重,现在恐怕早就迁都了。”
林敬云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一点。
陈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阵喧嚣突然从楼下传来。
紧接着便是桌椅碎裂的声音和惨叫声。
两人走出雅间的门。
从二楼向下望去。
只见原本热闹的一楼大堂一片狼藉。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一脚踢翻戏班班主。
将戏台上的花旦扛起来向外走去。
戏班班主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
爬到一衣着华丽的公子哥脚下。
“咚咚咚”的嗑起头。
一边磕头一边哭嚎道。
“公子,公子,我们是唱戏的,卖艺不卖身啊,求求您放过我女儿吧!”
话还没说完,公子身边侍卫突然一脚踢出。
将戏班班主踢飞出去十几米远。
“老东西,我们公子看上你女儿是她的光荣。
等公子玩腻了,自然就把她送回来了,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别在这碍我们公子的眼,滚!”
这一脚用了极大力气。
班主嘴里不停往外溢出鲜血,再想爬起来,却无论如何用不上力气。
春风楼老板听到嘈杂声也急忙跑了出来。
拦在即将离去的公子哥面前。
谄笑着的说道。
“这位公子,不知是不是我们照顾不周,惹公子生气了?”
公子哥闻言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拍了拍老板的脸。
“你们酒楼菜不错,姑娘也好看,本公子很满意。”
说罢推开老板就要向前走去。
老板又急忙跑了两步将他们拦住。
额头上不禁冒出汗水。
“公,公子,这位花旦是我们春风楼请来的,卖艺不卖身。
如果她出了事,以后就没人敢跟小的做生意了。
您如果需要姑娘,小的帮您联系,五原的花魁随您挑选。
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