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靠近。
薄衍侧头,避开。
庄澹雅停住,睁开眼,眸底满是无法遮掩的错愕。
他几乎是下意识,没有任何犹豫。
温香软唇近在咫尺,他却毫无动摇。
这对从来都是享受万众瞩目的庄澹雅来说,是一种赤裸裸的打脸。
她睫毛轻颤,受伤地望着他:“阿衍,为什么?”
薄衍薄唇微抿:“雅雅,对不起。”
他伸手扶住她的腰,想要将她推离。
庄澹雅顺势钻进他怀抱,紧紧贴着他胸膛,难过却又故作坚强道:“我知道,在我不在的这些年是司羡陪你的,不论是你赢得冠军,还是拿下大项目,都是她帮你庆祝,我当年擅自主张离开你,是没有资格嫉妒她,可是现在,她离开了,我回来了,难道不是命运齿轮又回到原点,开始重新转动?”
当她提到司羡的名字,薄衍心中泛起一抹痛。
高考理科状元,大学时八校联赛冠军,进入薄氏他拿下的第一个百亿大单……
不论是人生哪个重要节点,都是司羡不离左右,一直追随着他。
他永远不会忘记,不论他什么时候回头,那双杏眸永远都是亮晶晶,仿佛全世界就只装得下他一人。
如今,她只把他当成是路人。
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庄澹雅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她压下眸底的阴霾,从他怀里抬起头,神情难过又怀念:“阿衍,还记得那年在你家放映室,我们一起看《涩果》,你抱着我说会对我……”
她试图唤起他往日的甜蜜回忆,然而他眼眸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她说不下去了。
这时薄衍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说了两句,挂上后,他轻拍了拍她肩膀:“雅雅,我公司还有事,叙旧的事等下次。”
他越过她,扭动门把走出去。
走得很匆忙,更像是落荒而逃般。
薄衍坐在车内,脑子里很乱。
他对庄澹雅的感情很复杂,少年时期的懵懂心动,一直在支配着他的情绪,即使过去那么多年,她一靠近自己,他就会想起青梅竹马那些时光的快乐,以及学生时代在领奖台并肩的闪耀时刻。
车子启动,朝小区门口驶去。
庄澹雅站在窗前,手里摇着杯红酒,方才黯然神伤的模样早就不见了。
她眸底浮现抹凉薄嘲讽,一招行不通,那就要另想法子了。
平县,石化村。
午饭是姜舸帮忙一起做的,牛叔尝过后,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司羡吃得眼睛发亮:“为什么同样的菜,在这里做出来的更好吃?”
姜舸为司羡夹菜:“柴火温度高,能够短时间将饭菜煮熟,保留更多的食物原有香气和味道,口感也更好。”
“涨姿势了。”
饭桌上,三人就商量上山的事。
牛叔说他不认识乌冬花,只记得应麟之前在哪片山上采过草药。
“没关系,您先带我们到上面转转。”司羡说。
饭后,牛叔背着个箩筐,拿着把镰刀,为两人领路。
从进入平县看到地形开始,司羡对此行就有了预估,这里到处是未开发的荒山,这乌冬花估计不好找。
果不其然,她们在山上找了三个小时,仍没有看到乌冬花的影子。
姜舸立在峰顶,远眺隔壁的悬崖峭壁:“天黑之前我们就得下山。”
司羡嗯了声,这里山林很大,人渺小如蚂蚁,要想把这里翻一遍,估计要花几十年功夫,幸好应麟之前的活动轨迹给她们划了范围,只不过光这一片山就够她们找很久了。
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在寻找草药路上,司羡帮牛叔采了半筐蘑菇,摘了不少野菜,此番也不算没有收获。
下山回到村子,人刚到房屋门口,就有道身影从院子翻墙跑出去。
牛叔抬起镰刀就追上去,可毕竟年纪大了,追不上,只能气得用方言骂骂咧咧。
因着他们回来得及时,人才进院子就跑了,没有东西丢失。
牛叔一脸惭愧,说穷乡僻壤风气不好,希望他们见谅。
司羡安慰了他好一番,他人才没那么难受。
晚饭是鲜嫩蘑菇宴,加上下午爬山累了,大家胃口都不错。
吃完后,姜舸让司羡回房,他找牛叔商量点事,再回来时,司羡已经简单洗漱过了。
她盖上薄薄的棉花被子,虽然入夏了,但这里温差大,晚上才十多度,有点冷,但这被子已经够了。
司羡很困,见姜舸坐在床头看手机,她强撑着睡意问:“你不睡吗?”
姜舸转头:“你先睡,晚上我守夜。”
说完他轻拍她被子,像是在哄小孩睡觉。
司羡脑子转不动了,只听到前半句,人就断片般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羡听到怒喝声和肉搏声。
她瞬间惊醒。
房间黑漆漆的,只有窗外明月清冷地照着山林。
她叫了声姜舸,没有人应她,但她已经听到姜舸在院子里的声音。
她披着外套匆忙下床,站在窗前,在黑暗中里寻到了姜舸的身影,他面前一站一躺着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但他丝毫不惧,像老鹰逗小鸡般,一拳一脚一个,两人被他打得抱头鼠窜,摔在地上起不来。
姜舸直接把人拎起来,对牛叔道:“拿两条绳子过来。”
牛叔跑回库房,很快就取来绳子,帮姜舸把人绑起来。
两人被五花大绑起来后,一改刚才的张牙舞爪,垂头丧气地求着饶,姜舸听不懂方言,就算听懂了也根本不理会他们。
牛叔取来灯盏,照亮两人的面庞后,他震惊大怒,用方言大骂。
显然是认出他们来。
姜舸让他帮忙审问,自己回到房间。
他一进门,司羡就迎上去:“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
“这么多问题,你是百科全书吗?”姜舸乌眉轻扬,眸里满是戏谑。
还能开玩笑,说明人没事。
司羡这才没好气瞪他一眼,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上手就要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
摸手臂姜舸还能忍受,眼见她要撩他衣摆,他扣住她手腕,弯身凑近她:“这么心急?先忍忍。”
司羡还未从担忧情绪中脱离出来,乍一听这话,有些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噌地下红了。
“不理你!”
姜舸低低笑了声。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