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衍走进酒楼包厢,里面已经到了很多人,热闹非凡。
他心情烦郁,只觉得吵闹。
“你家小尾巴呢?”陆则名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还往他身后探了探头。
薄衍回想刚才跟司羡的对话,扯了扯领结透透气:“她说有事。”
陆则名惊讶:“你没跟他说今天是我生日?不对,她应该是记得的。”每年她都会给他准备礼物的。
薄衍扯唇:“谁知道呢。”
赵逸群和孟知许走了过去。
赵逸群不解:“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可以跟衍哥的好兄弟打好关系,司羡应该不会放过才对,这次怎么这么奇怪?”
薄衍语气冷沉:“谁知道呢。”
一句比一句冷冰冰。
这人今天砸了,怎么跟双开门冰箱一样,赵逸群都想把暖气打开。
陆则名更关心的是司羡居然不来参加他的生日宴。
虽然他不喜欢司羡,但享受了这么多年她的殷勤,突然有一天断了,怪让人心里头不得劲。
他拿起手机直接给司羡打电话。
那边响了两声就接通。
陆则名开的是免提。
他先开口:“司羡,今天你怎么没有和薄衍一起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司羡语带歉意:“抱歉,今天有事,不能去给你过生日了,我在这里祝则名哥生日快乐。”
陆则名挂上电话,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句祝福就算了?礼物呢?”
他陆少不是缺她那份礼物,只是习惯被打破,他觉得哪里不对头。
所有人都看向薄衍。
薄衍眸光阴沉:“你们看我做什么?她不送你礼物,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则名摇摇头:“不对不对,肯定是你没哄好人,殃及我这只小池鱼了。”
薄衍抽出根烟,旁边的人很有眼力劲地点火,为他掩住火,薄衍低头轻吸了口气,火星点点。
他吐出个烟圈,冷眼看陆则名:“她送你的,也没见你用过,有什么好在意的。”
陆则名还是摇头,这种感觉就是,他坐在神台上享受着司羡的进贡,他可以不眷顾她,但她不能给他断了香火。
作为寿星,是很忙的。
陆则名很快就被叫走了。
薄衍晚上没吃饭,但被司羡气饱了,随意找了个位置坐。
很快就有年轻女孩走到他旁边的位置:“衍哥,我可以坐这里吗?”
女孩穿着超短裙,露出双长腿,上身是低胸吊带,一弯腰,几乎都快藏不住。
赵逸群叼着烟过来,踢了踢椅腿:“走开走开,衍哥喜欢的不是你这挂。”
女孩家里也有点钱,不满问:“那衍哥喜欢什么样子的?”
赵逸群夹着烟,扬眉说道:“当然是长发飘飘,大眼汪汪,说话温声细语,一看就是乖乖女,你啊,南辕北辙,完全不搭边。”
女孩气得狠狠瞪了赵逸群一眼,才扭腰走了。
薄衍晃着酒杯,映着光影的酒水里因着赵逸群的话,慢慢形成一道身影。
司羡。
他怔住,指腹蓦然收紧,杯里的人瞬间化为酒水。
犹如他的一场错觉。
这时赵逸群凑到他耳边:“衍哥,别闷闷不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薄衍想说他没有闷闷不乐,但他需要新的话题,转移他脑海里的注意力。
“什么好消息?”他心不在焉问。
赵逸群露出神秘眼神:“听说澹雅要回国了。”
薄衍端着酒杯送到唇角的动作一顿,好似过了会才回过神,他抬眼,看了赵逸群一眼:“你听谁说的?”
“曼茜呗,昨天遇到她,她不小心说漏嘴的。”
“算算她出国也快五年了。”
薄衍淡声开口,神色难辨,赵逸群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应该说,自从大学他进入薄氏后,心思就变得深沉不好猜。
“等她回来,咱们给她办个盛大的接风宴,到时候把你的游轮开出来,嗨一场!”
“随你们。”
那游轮价值上亿,温陵市没几个人能有这个实力。
赵逸群得意一笑,他就知道衍哥听了这消息肯定会高兴,这不,连游轮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平日里他想借出来玩玩,衍哥都不点头。
也就是庄澹雅有这个能力。
庄澹雅不仅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是衍哥的白月光,只要庄澹雅在,哪还有司羡什么事?
生日宴接近尾声,众人在给陆则名唱生日歌。
孟知许站在外围,没去凑热闹,突然身边的人开口:“司氏的危机解除了?”
孟知许转头,薄衍目光在看被蛋糕包围的陆则名,但他很确定,刚才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最近没有听说司氏的人到处跑银行了。”
薄衍淡淡哦了声,琥珀色眼眸神色未变,仿佛刚才只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事。
但孟知许了解他的性子,他不是那种会在无意义事上花心思的人。
“你如果真的想帮司羡,你就跟她好好沟通,我看得出来,司羡对司家
感情很深,特别她是司明庭带大的,我劝你小事上别计较,大事上要拎清楚,否则我怕你到时候后悔都没有机会。”
薄衍语调未变:“如果她需要,就自己来找我。”
孟知许见他一副绝不会低头的样子,想了想又劝:“澹雅要回来了,你最好确定好自己的心意,别到时候,伤了两个女孩子的心。”
薄衍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有的一拼。”
孟知许无奈:“你就继续嘴硬吧。”
五中门口。
司羡挂了陆则名电话后,她想起某一年的今天,她在酒楼垃圾桶看到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然后她听到拐角有人问陆则名:“你怎么把司羡的礼物给扔了?”话里带着幸灾乐祸。
陆则名是怎么回答的呢?
“要不是看在薄衍的面子上,她连我生日宴的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我能施舍她一杯酒,都算是我大度了,谁还能看的上她送的东西?”
那时候他醉得大舌头,可酒后吐真言。
那是她花了一个月调制出来的养胃药,被他轻飘飘地给否决了。
她紧了紧衣领,那发自骨子里冷,怎么也驱不散。
这时,一件外套落下,携着暖意将她裹在其中。
熟悉的皂香,跟她身上同出一辙。
她怔愣着抬头,便对上那双漂亮的黑眸。
“请问小姑娘今年几岁了,怎么在路中间也能迷路?”
揶揄带着笑意的嗓音,犹如暖春的阳光,驱散了她满身冰寒。
她弯眼:“小女今年二十有四,方才想事情出了神,感谢公子提醒,并拔衣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