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扬指着秦川，“你”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下文，何世宇不由皱眉，问：“老程，你也认识秦川？”
程风扬咬牙道：“认识，认识！”
说话间，他对陈店长使了个眼色。
通知宫老。
最近，是程风扬逐步接手程氏古玩的关键时期，偏偏昨天，宫国华目睹了他“小丑”一般的表演，对他的印象变得极其恶劣。
程氏古玩近些年大肆拓展业务，其中很多，都必须宫国华挂名才有成效，要是宫国华抽身走人，程氏古玩亏损的就远远不止三百万了！
因此程风扬迫切想抓住一切机会，修复自己在宫国华心目中的印象，以免后续的业务得不到对方配合。
但，这家伙还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程风扬干脆不再理会秦川，转出一副笑容，道：“这位就是林小姐吧？老何，你眼光也太好了，郎才女貌啊……”
他带着何世宇和林穗，去到另一边招待。
林穗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玉器行，看什么都新鲜，在程风扬的招待下，很快就沉浸在橱柜里那些精致斑斓的商品中。
陈店长打完电话，看向秦川：“你要买什么玉？”
秦川摇头：“不买。你看看这些玉，还能加工成什么？”
他提起塑料袋。
“这是昨天的？”
陈店长恍然大悟，同时松了口气。
宫国华叮嘱他一定要拖住秦川，他还苦恼要用什么理由呢，既然对方真有事干，那省事了。
“朋友结婚，我要送礼，包括他们父母。”
秦川指了指林穗他们。
“原来如此。”
陈店长感叹起来。
价值百万的羊脂白玉当礼物，这小子，果然大有来历！
“这些玉做戒指不错，但是朋友结婚，你送这个不合适。要不，做成两对龙凤佩？龙游凤随，浪漫情深……”
陈店长摇头晃脑地建议着。
“行，要多久？”秦川问。
“精细点的话，起码一个星期以上。”陈店长一边说，一边拿出图册，给秦川一个个介绍各种图案的寓意。
“你们店，服务态度不错嘛，除了程风扬。”秦川笑道。
陈店长一头汗。
要不是宫国华要拖住你，他才懒得介绍那么详细呢，跟给小学生上课一样！
正介绍时，程风扬去拿压箱底的宝贝了，林穗和何世宇闲来无事，便凑了过来。
“秦川，原来你是来做玉的啊？”林穗一奇。
“对。”
秦川笑道。
还是送给你们的呢！
不过暂时保密。
“就这些？”何世宇拿起桌上的塑料袋，扫了一眼。
羊脂白玉，通透温润，可是搭配上塑料袋，就显得廉价了，连色泽，都被映得奇怪。
“这什么破石头？”
何世宇讥笑一声：“别说我没提醒你，程氏古玩请的都是大师，加工费不低的，你拿这种玩意来加工，纯纯的浪费钱！”
林穗也无语。
如果是好玉，怎么可能用塑料袋装？
一堆破石头，还跑过来加工，闲得慌吗？
“秦川，你还不如用加工费买点玉，世宇同意了，会帮你讲价的。”林穗好心建议。
“不用了。”秦川摇头。
旁边的陈店长无比尴尬，好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啦？”
程风扬这时候走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精美无比的礼盒。
林穗道：“老程，你回来得正好，帮我们劝劝秦川，他这种石头根本没有加工的必要，还不如用加工费买点现成的玉呢！”
她拿着塑料袋，丢给程风扬。
“哎哟！”
程风扬对那个塑料袋，同样印象深刻，见袋子朝自己飞来，霎时惊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接住。
“你……你……”
他看着林穗，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要不是何世宇的老婆，真的要轰她出去了！
这里面的“破石头”，可是价值百万以上，摔坏了赔得起吗？
关键是，昨天他刚摔了一次，再来一次，宫国华非扒了他的皮！
“怎么啦？”林穗一脸无辜。
她也是好心。
“我这玉，价值百万。”秦川只好解释道。
“怎么可能？！”林穗和何世宇一脸不可思议。
百万的玉，就用这塑料袋装？
奇怪的是，无论程风扬还是陈店长，都没有出口否认。
真的，价值百万！
林穗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要是玉摔碎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世宇则露出古怪之色，看向秦川，冷笑：“秦川，你哪来这么贵的玉？”
用塑料袋装，想掩人耳目？
没记错的话，永徽集团旗下就有古玩生意，秦川就算要加工这么贵的玉，也该找唐凝贞才对，为何不找？
真相只有一个！
这玉，见不得光。
至少，见不得唐凝贞！
何世宇马上想到了很多，看向秦川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你这玉，该不会是从唐凝贞那里偷的吧？”他提高了声调，问。
所有人一怔。
“什么意思？老何，你说这玉是这小子偷的？”程风扬马上来劲了，追问。
“这小子家境平平，怎么可能拿得出价值百万的玉？不过，他跟唐三姑关系……很棒。”何世宇意味深长地说。
唐三姑？！
程风扬震惊了。
黑寡妇的名号，嘉应市做生意的谁没听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程风扬震惊之余，看向秦川的目光满是鄙夷。
“我说呢，你这死骗子，怎么可能有这么稀罕的玉，原来是偷了唐三姑的！”
程风扬指着秦川，一脸兴奋。
早看秦川不顺眼的他，第一时间选择相信何世宇的说辞。
“老陈，看住他，我们报警！”
林穗一惊，连忙道：“别，千万别报警！”
如果这玉真是秦川偷的，那可是大罪！
“秦川，这玉真的是你偷的？”
林穗看向秦川，一脸痛心之情。
当年那个质朴纯良的秦川，到底去哪了？
秦川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无比。
妈的，一帮神经病……
“我懒得理你们，要报警就报警吧，别打我就行。”
他叹息。
他清楚，面对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他是绝对解释不清楚的，还不如求助警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