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老人擦了擦嘴角,那里有殷殷血渍,呼吸也变的急促,嘴里低声轻语着:“这又是什么人,应该是本地人,只是行事太霸道了,连洞庭湖都不让靠近,这次难办了!”
拾荒老人自语着,脸上皱纹波动带着无奈与苦涩,然后开始寻找落入湖水中的相机,这会儿才发现不但是相机不见了,就连自己那只猴子也没了踪影,生死难测,死不见尸,刚刚端木森那一杆似乎封绝了猴子的一切气机。
岳阳楼旁景区,刚刚的插曲来往的游人转眼就忘,形形色色的人群喊着口号摆弄风骚,模样的古人的模样,口里吟诵着各种即兴之作,还有吟诵千古奇篇岳阳楼记的,附庸风雅者络绎不绝,拍照留念多如繁星。
江柔独自一人稳步走向岳阳楼,与这四周附庸风雅的环境显的格格不入,很有特立独行之感,这是江柔第一次来岳阳楼,虽然是本地人,如同大部分本地人一样,对本地的风景没什么感触,很难提起兴趣。
江柔这些年也都是以学业为重,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全身放松来散心,是以某种感官格外强烈,一双充满智慧的目光望向岳阳楼,厚重的底蕴扑面,也只有某种特定感官激发下才能体会到历史的厚重,底蕴的潜藏。
这一次江柔被震撼到了,虽说早就听说名满天下的岳阳楼,一直未曾放在心上,第一次见到顿时被深深吸引,彩虹下的岳阳楼似从画中生,古朴之意入心扉。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江柔无法免俗,如同其他旅人一样,嘴里同样吟诵岳阳楼记的其中一段。
这是江柔不由自主而生,随着小姑娘吟诵声响起,江柔进入一种奇妙状态中,四周游人变的迷离模糊,自我之意雄踞主位,踏着奇特的节奏一步步而行,心神悠然融入洞庭之水,这一刻江柔额头处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是阵阵清凉之意,眉心处血管浮现。
朦胧之间江柔彻底沉浸在自己心神中,在来往的游人看来,就是这个同样吟诵岳阳楼记的小姑娘突然间就变的很飘逸,让人不由注目,又无法注目,本来靓丽的容颜难以看清。
心神中的江柔眼前又现白光,柔和明亮笼罩心头,万千曲线在白光中波动形成五个繁体字迹,太阴观澜书,这是最初江柔被人关在柜子中时所现,这种难以理解的东西出现在心神中,柔和似水,不知不觉间江柔已走上岳阳楼。
某种因果颠倒之意流转,润物细无声,安宁之意伴随,心神中的光束逐渐退去,当江柔回神时,自己已经站在岳阳楼上,正在凭空眺望洞庭湖,四周的游人正好奇的打量着她,因为江柔已经站在护栏旁,以一个很危险的姿势眺望着,稍有不慎很容易坠落。
这很容易让人误解江柔要跳楼,因为那会儿江柔是闭着眼睛的,好在这会儿江柔睁开双眸,一双明亮的目光映照众人人心田,目光纯正明亮,哪有什么要轻生的念头,游人也有松了口气,跑到岳阳楼来跳楼是有多么想不开。
江柔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这会儿的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宁,这次来岳阳楼散心似乎暗合某种定数,腹中丘壑层叠,某种底蕴在汇聚,又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这位女施主,眼藏神光,聪慧绝顶,这串珠子正适合女施主佩戴!”
江柔抬眼望去一个灰衣小僧正在打量她,小僧年纪不大,至少和江柔年纪差不多,都是少男少女模样,但江柔可不敢小看,她可知道论真正学识,这小僧可未必比她差了,要知道高考是千军万马闯独木桥,正式僧人的难度不会比高考差了,能成为正式僧人的都是万中无一,除了那种招摇撞骗的赝品和关系户,这类人学识真的不会比她哪去,智慧也同样如此。
只是这个小僧却在江柔面前推销一串手链,或者说是一串佛珠,江柔对这种东西从来不感冒,没什么用不说,还奇贵无比,江柔家境算是普通,还真消费不起这东西。
这么年经的僧人江柔也是第一次见到,说白了就是个沙弥,忍不住从头到脚打量了下这个小僧人,感受到江柔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小僧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脸上继续绽放笑意,继续推销手中的这串珠子。
景区里这种推销东西基本没什么好东西,一个俊俏的小僧巧笑嫣兮,看起来这个小僧比江柔这女孩都好看,江柔或者是被小僧诚意所打动,试探着问下:“小和尚,你这串珠子多少钱啊。”
小僧俊俏的脸上露出缅甸,轻声说着:“这位小施主,智慧天成,可以猜一猜价格?”小和尚很狡猾,居然打起了哑谜,要和江柔玩套路,这种套路对大爷大妈没用,对江柔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刚刚好。
小僧的话成功的勾起了江柔的兴趣,不得不说这个俊俏的小和尚很善于掌控人心局势,江柔对此也不在意,看着巧笑嫣兮的小和尚,伸出五个手指,同样也不说话,小僧让她猜来套路她,江柔以牙还牙。
小僧见到江柔伸出五个手指,脸上绽放笑意,单手一翻,那串佛珠就挂在掌心处,小僧微笑着:‘“女施主好眼光啊,本来五千小僧是不卖的,只是女施主智慧灌顶,我也就勉为其难卖给你如何!”
江柔看着小僧笑眯眯的样子,再次伸出五指,五指一张一握间江柔声音响起:“五德归混圆,五蕴不成空,小和尚这东西也就值五元啊,我可没说五千,你这小和尚,长的挺好看,心有贪念啊!”
江柔的话语柔和,有着南方姑娘吴侬软语,俊俏的小和尚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容没了踪影,一脸惊讶的看着江柔,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佛珠,一时间不知所措。
江柔说话间已经拿出五元钱放到小和尚手中,顺便一把抓过小和尚手中的佛珠,错愣间的小和尚未反应过来,手里就多了五元钱,佛珠已经易手。
江柔抓起佛珠看了看,一串很平常的佛珠,菩提子制作,拿在手里有种温热之感,那是小和尚的体温,此刻的小和尚还在发愣,或者说是走神,似乎在回味刚才江柔的话语,要知道小和尚学问不低,江柔的那句五德归混圆,五蕴不成空他居然没懂。
江柔看着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平复的心神中有种奇特的情绪在回荡,忍不住伸手想要捏下小和尚的脸暇,半途中感到不妥,江柔小手落下小和尚脸暇时,又强行上移,拍了下小和尚的光头。
小和尚被江柔拍的愣住了,他可没被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拍过光头,嘴里想好的说辞瞬间全部消散,所以的念头也全部收回,思绪一片混乱,迟钝中的小和尚不知时光流逝,直到阵阵笑声回荡才惊醒思维混乱的小和尚。
那是四周其他游人的笑声,这会儿的小和尚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很傻,手中拿着五元钱,手中的佛珠已经不翼而飞,刚刚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已经不见踪影,举目四望才见到远处的那一背影。
“善哉,善哉,一场善缘换了五元,也不算太亏,这个女施主好生奇异,恩,好奇怪的感觉!”小和尚双手合十低声说着,也不理会四周嘲笑的游人,很自然的把手中五元钱装进口袋。
本来小和尚的僧袍是没有口袋的,这口袋是他自己缝制的,看起来很精致,口袋上面还有字迹,那是手工缝制上去的“律”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小和尚想要自己严格遵守戒律吧。
小和尚又伸手抓了抓光头,也就是刚才江柔拍他的位置,不知为何,心头又有奇异的感觉浮现,不同于之前那种奇异,这是异性之间的别样情绪,似乎遇到这个女施主后,小和尚的清心寡欲不起作用了,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四周的游人见到小和尚的样子又开始纷纷发笑,实在是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看起来太可爱了,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不怎么好,但放在这个小和尚身上仿佛天经地义一样。
少顷,小和尚收起心底别样情绪,白皙的小脸上多了一层光辉,那是彩虹光芒反射,远远望去如同画中走来,话说,这种唇红齿白的小和尚太罕见了,就是那些当红明星小生也远远无法相比。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在耳畔,一只飞燕自当空而来,环绕在岳阳楼顶徘徊不定,小和尚抬头望向飞燕,明亮的眼睛闪烁,手指伸出放入嘴里,打个奇怪的口哨。
飞燕听到这声奇怪的口哨声后,徘徊的身影一震,使劲扑扇了几下翅膀然后垂直跌落下来,眼看就要落在地面,飞燕生生止住跌势,振翅一扇又一次起飞,飞燕没有直接飞走,径直飞向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
在四周游人以及小和尚自己惊讶的目光中,飞燕划过小和尚头顶就是一抓,燕子的爪子并不锋利,一团黑泥糊在小和尚头顶,小和尚连忙伸出扒拉几下光头,把上面的泥土抓掉,这会儿燕子已经离去,只闻阵阵鸣叫声,似是在嘲讽或者说燕子很记仇,记住这个小和尚了。
飞燕飞空不见踪影,只余阵阵燕鸣声,岳阳楼上依旧游人如织,洞庭湖水潮起潮落,天空那道彩虹逐渐隐没,这会儿江柔已经下了岳阳楼,随着江柔的离开,古老的岳阳楼似乎失去某种格韵,再无人能触发。
次日天气依然阴雨绵绵,空气中潮湿难耐,这种气候下冉冉学子继续参加的高考,张上将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大次咧咧的走在大街上,肩头上还停着一只黄鹂,街道上很安静,所有汽车都是安静的有秩序的行驶,没人敢按喇叭喧哗,高考期间大声鸣笛,交警抓到,后果很严重。
大街上阴雨不断,张上将也不打伞,嚣张的顶着一头杂毛惬意的走着,边走边骂:“他奶奶的高考,每次都占老子学校位置,算了不管了,反正我也快中考了,哈哈哈,等几天老子中考,让他们大吃一惊!”
张上将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自顾自的大笑起来,模样看起来很傻,一个杂毛的半大小子,边走边傻笑,“隆隆”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雷鸣,震的人两眼发黑,张上将吓了一跳,想都没想身子如弹弓般弹起闪到一旁。
一阵狂风夹杂着细雨来临,紧接着就是路边的雨水溅了满身,打眼望去,一辆超豪华的摩托开着音响轰然而去,后面是紧追不舍的警车,一看就是岳阳市的飙车党一伙,这家伙胆大包天,居然敢在高考交通管制时出来作妖。
张上将看的目瞪口呆,随即就是破口大骂:“你奶奶的王八蛋,溅小爷我一身水,这个时候出来装酷,比小爷我胆子都大,这不是作死吗,警察快点抓住他,好好修理他!”
张上将虽说是非主流一员,性格叛逆胆子不小,但也知道某种分寸,这种高考期间去飙车呈威风的事他可不会去做,至于什么超豪华摩托,他也有,还有一辆跑车,某种分寸还是能把握的。
张上将的性格和他父亲半点不搭,完全继承了他爷爷的黑老头张志勇的性格,大大咧咧叛逆又嘴欠,黑老头张志勇也没怎么管过他,至于他父母根本管不了他,按他爷爷张志勇的说法顺其自然。
这些年黑老头张志勇就留给张上将一句话:“人在作,天在看,如果失了分寸,会有人来收拾你,这人不是我,你奶奶小墨也没用,那是你无法理解的人物,也是给你起名字的人物,要知道张上将这个名字就是某一位起的,什么用意,我也不知道!”
衣服被溅了一身泥水,张上将本来的好心情也没了,又看看了街道远景,那辆超豪华的摩托已经没了踪影,那么多警车都没拦截住,看起来这飙车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张上将又是低声咒骂着:“骑这么快,掉水里淹死算了,省的出来祸害人!”
张上将也没了逛街的心思,准备找家餐饮店吃点东西,于是乎开始四处寻找餐饮店,眼睛扫了一会儿居然附近没有餐饮店,他也不着急,继续沿着街道去寻找,微风细雨中张上将顶着花花绿绿的头发四处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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