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挺快，贺之淮感觉自己没怎么听懂，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说清楚点儿嘛。”
顾婉婉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了，自言自语着：“捋清楚了，没错了一定没错了，就是这样。”
“婉儿。”贺之淮唤了她一声。
顾婉婉回过神来，坐在贺之淮旁边，激动道：“我知道为什么我来人间的路上车会翻了，不是我太倒霉，一定是天道，是命数定下的。”
贺之淮又是一脸诧异：“你能解释一下吗？”
“前几任阎王为什么不放我来积德，不给我开后门，因为在等罗语薇。她二十年前被孙妙害死，修道二十年终于当上了阎王，她任职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回人间积德。刚好这个时候顾婉婉去中南大厦自杀，被李三平他家未出生的婴灵害死，我才有了借尸还魂的机会。之后我去学校捐款碰见祝子晴并不是为了融合肉身，而是为了遇见夺舍的孙妙，因为她和你二爷爷有关。”
顾婉婉越说越兴奋，直接捧住贺之淮的脸：“你的魂魄干净，你二爷爷要吸，顾婉婉的魂魄显然也有问题，所以他还安排了王翔，结果王翔被我们进去警局了。现在我和你结婚识破了你二爷爷的计划，阎王又刚好要我找尸骨，那些尸骨肯定就在中南大厦，凌道长是个有本事的道士，他既然说三个月后动土，就意味着，我能救你一命，你能夺回家产，动土帮我找到尸骨，助我功德圆满。这样你活下来，我去投胎！”
顾婉婉打个响指：“没错啦！所以贺懈的女朋友也很可能就被埋在中南大厦，你懂吗，这些都是五年前的事，一切都是定好的。”
懂吗？贺之淮似懂非懂，不懂还占一大半。
只是他捕捉到一个二十年前，他爷爷也是二十年前死的。
“你是说二十年前这些事就定好了？那我爷爷的死呢。”
这个问题嘛。顾婉婉突然冷静下来。贺之淮说过，贺生豫是在二十年前突然病死的，而且还让贺寒松不要火葬他的尸体，入棺后直接送去祖宅。
“不对。”顾婉婉似想起什么：“你爷爷的尸骨送去了祖宅，祖宅里有重要的东西，他的尸体很重要不能烧？”
“对，他留了信，让我们出殡之时绕城一圈然后再送回祖宅埋葬。”贺之淮肯定道。
“绕城？还绕城了？”顾婉婉问。
“对。”贺之淮说：“那个时候我也在车里，记得很清楚。”
出殡时有绕坟不回头的说法。
绕城... ...好生奇怪。
她问：“是没有走回头路，绕着城走了一圈直接回祖宅，还是绕城后回到起点，再回祖宅？”
“回到原点了。”贺之淮十分确定：“从家里出发走了一圈回到家里，再去的祖宅。”
顾婉婉瞳孔微微颤粟。
她听无常说过，在鬼道里若是抬棺绕圈走回头路，是意味着让死者假意在鬼门走一圈，以此欺瞒阴差。
而后又回原点，是为了摆脱生死，形成闭环。故而让死者可重生。
“是不是我二爷爷，还是什么鬼术鬼道的，要用这种方式害我爷爷？孟婆婆不让游客去祖宅，是不是和我爷爷有关？”贺之淮见她分神，连脸色都惨白一片，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问：“他会不会还没死？和孟婆婆一样，你说有鬼术可以保魂魄不离体的。”
她的脑海里一阵空白，几乎没听清贺之淮的问话，自独自呢喃着：“孙妙说她运气好遇见一个出殡的队伍。是其中一个人指点她夺舍。”
“婉儿。”贺之淮又唤了她一声。
顾婉婉回过神来，掀起眼皮看他，“你说什么？”
贺之淮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顾婉婉迟疑一下，道：“你不是说举行婚礼的时候要回祖宅吗？到时候我帮你看看吧。你爷爷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定好的。”
刚说完，楼下传来周齐的惊叫声。
声音惨烈，不像只是被吓到了。
顾婉婉捉住贺之淮的手腕就往楼下跑。
到周齐房门口刚好遇见他开门。
门一开，顾婉婉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周齐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手背上多了两道抓痕。
他看见顾婉婉直接往她身上扑：“一只猫！一只猫把你的傀儡给撕了，那女的又来了，从窗户上爬上来的！她只有半边身体！只有半边！她又一直问我，我要去哪儿！我他妈能去哪儿啊！我都想死了去地府也当个鬼和她拼了！”
“没事没事。”顾婉婉松开贺之淮，抬手正要去安慰这哭哭啼啼的小伙子，她的手被贺之淮握住。
男人冷着一张脸，直接将周齐从顾婉婉的身上拉开。他抱着周齐的肩膀拍打：“没事。别怕。”
咦！
贺之淮不给原主好脸色，难道是有龙阳之癖。
他俩是同志！！怪不得在古村，在公寓周齐老往贺之淮身上贴！
顾婉婉睨了两个抱在一起的男人一眼，推开周齐的房门。
窗帘被夜风搅动，隐约露出猫影。
空气里弥漫着腐肉血腥味。但周齐说的那女人却不见了。
邱童见到她，从窗台上跳下来，露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姐姐好久不见。”
是霍冉的声音。
顾婉婉提高警惕：“霍冉，你来干什么？”
“刚刚听姐姐和贺之淮说了好多话，发现姐姐挺不简单，既然吓不到姐姐来吓吓这个小朋友也挺好。”邱童跳上床，慢悠悠道：“哦对了，我叫邱童。霍冉嘛…火灾的时候已经死了。”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顾婉婉挡在贺之淮身前。
“没什么目的。只是觉得姐姐又厉害又聪明，想和姐姐交个朋友。”邱童懒散地躺在床上，摇着它的尾巴，狭长的猫眼直勾勾盯着她：“你真认识阎王？”
顾婉婉蹙着眉：“关你屁事！”
邱童嗤笑：“还记得我给姐姐讲过幽冥深渊里的恶鬼吗？”
顾婉婉记得，是入古村前一日她提起过。
“干嘛？你和它是亲戚啊？”
“哈哈哈，那倒不是。”邱童泛着肚皮，望天花板：“只是很好奇，它到底存不存在。”
“不存在，就是个传说！你赶紧走，别再来找周齐，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她的阴阳眼看不出邱童到底是什么，只能先赶它走。
“又不是我要找他，是谭思淼。”邱童起身，前肢匍匐伸了个懒腰：“姐姐既然不肯说实话，我就不来打扰了。婚礼我们祖宅见。”
说完邱童从窗户一跃而下直接消失了。
顾婉婉无语，本来她就不知道这恶鬼存不存在，她说的就是实话！
“我靠！谭什么的女鬼凭啥要找我！！”周齐比贺之淮矮一些，头靠在他肩膀上，见猫走了开始抱怨：“我又不认识她！”
顾婉婉拧眉看着他俩：“我怎么知道，你问问她嘛！”
贺之淮注意到顾婉婉的眼神，一把推开周齐：“都走了，你还怕什么。”
周齐缠着贺之淮：“贺总，我不敢一个人睡了。也不敢问她，她真的只有半边身子，身上还有好多手！”
贺之淮不想理他，侧头问：“那只猫是什么东西？”
顾婉婉摇着头：“看不出来。可能就是一只成精的橘猫。”
“它成精了比修什么鬼的人还厉害？”周齐打哆嗦，在古村他可见识过这个东西能操控孟婆婆。
“看情况。精怪本身就比人更能捕捉到精气。”顾婉婉觉得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说：“老公，今晚你陪周齐睡吧，谭思淼出现你替他问问，缠着他干什么。”
贺之淮脸颊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鬼还能有问必答？”
“大部分的鬼都能。你问问嘛。”顾婉婉说着推他俩进屋。
正要关门，贺之淮强行把门抵住：“不行我也怕，我要和你一起睡。”
“要不我们仨一起睡？”顾婉婉说。
民国时期的人这么开放！？
贺之淮严辞拒绝：“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得了吧。严格说起来你俩就是个小娃娃。”顾婉婉不屑地挑了下眉。
周齐探出头：“太太我比您也大两岁。”
“哎呀，反正周齐肯定不敢自己睡，你说怎么办吧！”顾婉婉觉得有些困了，不想纠缠。谭思淼的事不是最关键的，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养精蓄锐专心对付贺二爷夺家产，挖尸骨。
贺之淮垂眼看她，无奈轻叹：“好，我和他一起睡。”
“这就乖了嘛，我再去弄个傀儡来放你们身上，保证你俩能好好睡。”顾婉婉转身离去。
贺之淮：... ...
这话哪儿不太对劲。
周齐在一旁突然“嘶”了声，手上被女鬼抓过的伤口隐隐作痛。
贺之淮说：“你等等。”
他去客厅拿来药箱，替周齐的手消毒，这一擦发现周围的血肉有泛黑的迹象。
恰好顾婉婉拿着纸人进来，他让她看看伤口：“看上去像感染了。”
“是尸骨的阴毒。”顾婉婉弯下身子，牵起周齐的手，“没事，小问题。”
说着她的唇靠近周齐的手背，还要动作，额头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捂住了。
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