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施加了重重束缚,但以梁挽意强大的力量不是没有挣脱的可能,于是在见到熊熊烈火中被灼烧的钱彦脱了困时,她下意识挣动身上的锁链想要逃离。
“行了,他跑不掉的,”封霄寒淡淡地往钱彦身上瞥了一眼,对方气喘吁吁,露出的手背、脖颈都是鲜红的抓痕,看着狼狈不堪,说话的语气倒是越来越冲,封霄寒收回目光,阖眼运气,“得赶紧想办法把梁挽意唤醒,否则她挣开就麻烦了。”
叶声和白霄曦于是不再管钱彦,左右他也跑不掉。
几人围住梁挽意,分别往地上缩小的阵法和锁链灵网中注入力量,巩固它们对鬼女的束缚,但他们也没办法不眠不休地一直守着这里。
说到唤醒,叶声除了动嘴,再没有其他办法:“梁小姐,梁挽意,你醒一醒……”
“没用的,”谢霄云看着叶声道,“她若还有一丝神智就不会轻易杀害那十一个女子。”
水蓝色灵力从指尖注入锁链中时,叶声的手臂都是酥麻的,她忍不住控诉道:“那东西不是神物吗?怎么在她的体内一直助长她的力量,与为虎作伥何异?”
按她的逻辑,青龙骨是神器,不会助长鬼魂的力量,可事实是,梁挽意在青龙骨力量的加持下,让封霄寒、谢霄云、徐行北这样的门派翘楚合力都难以应对。
“那东西再灵再神也是器物,既然是器物便没有什么明辨是非的能力,”封霄寒剑眉舒展,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是不是为虎作伥,要看使用它的人是善是恶。”
是这么一个道理,叶声不再说话,专心运起丹田中的灵力。
“让我来吧。”勉强让梁挽意镇定下来,徐行北突然道,“我或许可以让她暂时清醒过来。”
叶声他们停了手都看向徐行北,徐行北目光坚毅:“她如今成了鬼魂,失了神智,靠呼喊叫醒她几乎做不到,唯有以魂体进入她的识海中,或许能让她恢复理智。”
“可魂魄离体不是易事,神识入别人识海更不容易,她若不是自愿,识海绝不会让你进入,”谢霄云提醒道,“再者若出了意外,你自己也会醒不过来的。”
徐行北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一切可能出现的后果:“所以我想借叶姑娘的一滴血。”他那双浅灰的眼睛看向叶声,似在询问和请求。
从之前玄武石的事上看,叶声就觉得叶声声的血液不太简单,所以叶声也拿不准,在心里问道:“声声,可以给徐行北一滴血吗?”
“当然,一滴血而已,”叶声声十分大方地答应道,“只要能尽快将这里的事解决掉,拿到神器并且让死者安息,别说一滴,就是一瓶我也愿意给。”
叶声没忍住笑道:“失血过多也不好,他要一滴就给他一滴。”说完,她举剑在左手食指指尖轻轻抹了一下,殷红的血液慢慢渗出来,伸出去手去,以实际行动答应徐行北,“一滴血够吗?”
徐行北走到她对面,目光如炬,让人看不清里面藏着的情绪,他垂眸看着那滴血沉默片刻,往叶声伸出的手下接过去,叶声指尖的血聚成血球,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下去,最后以一个圆滚滚的形状浮在徐行北的掌上,徐行北阖掌握紧那滴血道:“够了。”
“那便好,辛苦你了,”叶声抿唇笑道,“谢谢你。”
徐行北转身走近梁挽意,站在梁挽意身边封霄寒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我们给你护法,保证你能好好醒过来。”
“多谢。”徐行北难得地笑了笑,面对着瘫坐在阵法中央的梁挽意盘腿坐起来,只见他闭上眼睛,两手眼花缭乱地运作一番,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
那图案靠近梁挽意时,慢慢缩小从她的眉心融进脑中,至此徐行北放下手,渐渐地再没有了动静。
叶声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用手探过徐行北的鼻息,他呼吸如常,仿佛睡着了一般。
如方才封霄寒所言的要为他护法,他们当然会做到,只不安排上作了点调整,由叶声和两位师姐帮徐行北护法,谢霄云和封霄寒则负责继续压制住梁挽意,以免给徐行北带来麻烦。
“人死了还有识海?”叶声刚才就有些疑惑,但鉴于叶声声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的情况,她才没有问出口,选择了问叶声声。
叶声声道:“当然,魂魄不灭,识海不毁,只是化身为鬼之人的识海十分难打开,也不知徐行北是用什么方法。”
“那灵魂出窍呢?”遥想自己的偶像,为救他的凡人师傅,灵魂离体不知多少次,那看着挺简单的。
叶声声耐心地给叶声解答道:“一般魂魄离体要在受重创的前提下,平时魂魄几乎不可能离体,当然不乏有的人天生神魂不稳,想要魂魄出窍倒不算特别难,徐行北或许就是神魂不稳。”
原来是这样吗?叶声思忖一番继续问道:“方才大师兄所说的,出现什么意外可能导致魂魄离体之后,人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第一,魂魄离体后,身体死亡;第二,有人趁机夺舍;第三,进入他人识海中,神魂受创,”叶声声想了想道,“识海灵台是修士神魂的魂基所在,不会轻易对旁人打开,除非是对极其亲近之人,否则会受到对方识海的排斥与攻击。”
叶声担忧地看向徐行北道:“那你说,徐行北的魂魄会受梁挽意识海的攻击吗?”
“排斥是肯定的,平常还讲究一个男女授受不亲,别说神魂之间的交流,不过攻击就不一定有了,”叶声声顿了一顿继续道,“因为梁挽意生前是凡人,平常没有机会进入自己的识海中,自然不会在里面设下防御和攻击的阵法,死后,她直接失去了神智,应该也意识不到给识海设下保护阵法。”
说到识海,叶声难免联想到自己,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你我呢?按理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