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山河破碎 第十一章:生死

胡漪见便宜舅不是时疫,只是金创引发的感染,似乎松了口气。

凑近仔细观察了伤口,叹气道:“怕是被金汁所侵武器伤过,如无尚好的金创药,恐无力回天。”

药,张亮如醍醐灌顶,制备青霉素,红霉素。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如何制备,这时候恨不得掏出手机百度查一查。张亮只记得发霉的橘子中含有,更不记得怎么提取,万一吃坏了加重病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亮看着老胡头,胡乱地用凉水抹布擦拭着便宜舅。一把推开老胡头,轻手轻脚地只擦拭便宜舅的额头,手心,脚心。

不禁让自己回忆起,小时候自己发烧,因为不肯吃药,殷勤地围在自己身边擦拭的父母,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现在距离父母不是千里之遥,而是千年之隔。

强忍悲伤,看着便宜就喃喃自语的胡话,隐约能听到:“亮儿婚事已定,我来见三娘了。”

一时眼圈一红,泪水如断线般,泉涌不止。

老胡头见张亮哭的如此伤心,于心不忍,拉着胡漪到屋外,两人商谈良久后,老胡头迈步进屋,一边安抚到张亮一边道:“漪哥儿,同意暂借我们一只羊,卖了换钱,请郎中给才哥儿治伤。”

张亮也恢复了理智,郎中?这穷乡边塞万一请到了庸医,不是白白搭进去便宜舅的性命。

那郎中的手段还不如张亮站在巨人肩膀的见识那。至少张亮知道感染是由微生物细菌引发的,至少十七世纪前,人类里面除了张亮是不可能知道的,哪怕是十八世纪的华盛顿都是被神奇的放血疗法给治疗死的。

金汁不过就是粪水一类的含有大量的细菌,张亮只需将伤口重新打开,清除化脓的部分,再次缝合,注意消毒配合消炎,估计便宜舅就能治疗好。

消毒最好的办法还是酒精,酒精可以通过普通的酒提纯,无非就是蒸馏和冷却。

看着老胡头学着张亮的样子,轻手轻脚地给便宜舅擦拭着,张亮打定心神,问道:“是否有酒。”

老胡头面露难色,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愿意再次去面对胡漪。

张亮迈步走出屋去,却见胡漪父女二人,在牲口棚前争吵着什么。

大步向前,却听胡金玲愤愤地道:“要卖,爹爹就卖奴家好了......”

胡漪打断道:“胡说,这羊虽是玲儿抱着长大的,但终究是畜牲。”

只见那小娘子,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娇滴滴默不作声,美灿灿手拈丝帕。

张亮上前却见那小娘子站在齐腰的小羊跟前,忙抱拳行礼道:“丈人,羊先不着急卖,可有酒否。”

胡漪手捋着胡子道:“酒,老汉儿我前年,春节倒是喝过,只是这几年年景不好不曾备得。”

张亮一个脑袋两个大,忘记这是山村地区,一般人家那存得起酒水。

却没看见,一双凤眼,由梨花带雨变成多云转晴。

胡漪依然手不离胡子道:“小官人,要酒做甚?”

张亮毫不思索道:“提炼酒精杀菌。”

胡漪却好奇地道:“这精和菌又是何物?”

张亮并不理会胡漪的好奇,让张亮给古代人解释什么叫做提纯什么叫做微生物,估计解释完了,便宜舅都得头七了。

张亮正欲开口要借粮的时候,却看见,那芊芊玉指中一把红色的子粒,送到羊的面前。

那羊毫不客气,大口咀嚼起来。

张亮也没多想,一把夺过胡金玲手中的子粒,揉搓了几下,吹去红色外皮露出米色的果实。

却不知,已经触碰到,那冰凉而又滑润的手指了,那手指的主人脸色微红。

张亮一眼认出来,这不是高粱嘛?真是瞌睡就送枕头来,便宜舅看样子是有救了。

胡漪却抖动着胡子道:“无理。”胡金玲的脸色更红了。

张亮这才发掘刚才地触感,不过对于张亮来说,这无所谓,只要挤过北京高峰期的四号地铁,这些接触都不算什么。

随即又抱拳施礼道:“丈人,这高粱可否借给我些。”

“这蜀黍,小官人借这做甚。”胡漪生疑道。

张亮又是默不作答。

胡漪,无奈道:“你跟我来。”

随即二人向后面粮仓走去,只见满满一仓的所谓蜀黍和菽,也就是高粱和黄豆。

张亮似乎看到了看到了成堆的酒和豆油,而胡漪却看到张亮两眼放光的样子以为,张亮没有见识过这么多的粮食。

干咳了几声道:“小官人,你可知这些是饲料?”

张亮却惊讶地说:“这些好东西都是给畜牲吃的,暴损天物啊。”

胡漪嘿嘿一笑,本来想卖弄一下生意经提携一下这个后辈,这些别看都是畜牲吃的饲料。

但在这来州,冬天下雪后,牲畜无法啃动雪下的草地时候,杂居在附近的游牧民怕饿瘦牲畜便愿意用一些珍贵的狐裘或者牛羊皮去换这些蜀黍和菽。

胡漪再将狐裘和牛羊皮转卖等到秋季粮食收获价格便宜的时候再购入大量的蜀黍和菽。

刚要组织语言说道,却被张亮打断道:“丈人,这一仓的饲料借于我可行。”

胡漪却懵在原地,张亮以为这胡漪舍不得,却又补充道:“丈人,我还你一仓麦子。”

胡漪哈哈大笑道:“我便借与你罢了,你不用还麦子,如何借如何还便是了。”

只是二人谈话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一个好奇宝宝,牵着羊,在墙角偷听二人的谈话。

张亮回到屋内,看着老胡头依然细心的照顾着便宜舅,便将便宜舅有救的消息告诉了他。

老胡头也是惊喜万分,不过张亮还吩咐他几件事,弄几个瓮,一些酵母,一些纱布,一套刀具。

老胡头将随身的刀具递给张亮便出门置办去了。

只可惜胡漪家并没有瓮,也没有酵母,老胡头山上山下几个村都快跑便了,才用路上换来的小铁锅换了几个或缺口或裂纹的瓮。

张亮也没闲着,从河边挑水,然后清洗高粱,将清洗好的高粱舂碎分别装入几个瓮中与酵母结合。

为了稳妥,张亮并没有一次投入太多的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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