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妲现在心里沉甸甸的，没有心思再去纠正雾失的做法，只是看着吕光济的棺材。
他甚至没有留下尸体，棺材里面，只装了他的衣物。
“这就是我们的归宿吗？”巫妲愣愣地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牧雨石道，“我亲眼看着他被撕成碎片，在晕过去的前一秒，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们的同道，其实对于这种结局，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是吗？”巫妲问道。
“是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失手。”
就如他们当时，谁也不会想到万女士会突然发难。
明明贴上了符纸，明明有大阵镇压。
明明万女士，看起来也没那么强。
可惜，没有如果。
他们就是失算了，所有人都低估了万女士。
而这，也险些酿成了大祸。
不仅仅是调查局的，更是整个L省的。
“只能说，这一次，运气占了大多数。”巫妲低声道。
幸好她反应及时，躲过了偷袭，警醒牧雨石，没有使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去。
幸好牧雨石就站在了警报处，第一时间拉响了警报，让援兵及时到来。
幸好，顾容容与雾失及时救下了他们。
幸好，郑雪醒了，没有让任何一个厉鬼逃走，也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
“幸好……”巫妲喃喃道。
“说起来，当时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那个时候心情还算平静，好像已经接受死亡了。”牧雨石道。
“是吗？”巫妲的眼神看着地砖上，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身影。
“可我没有。”
当时命悬一线之际，她心里是满满的不甘。
她还没有为父母，为族人，为千千万万惨死的无辜人复仇。
她还没有手刃祝千秋，她怎么能死？
她不甘心！
牧雨石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这不是还活着吗？”
雾失却懂了，他说：“活着，就还有机会复仇。”
巫妲点点头，眼神坚定：“是的，还有机会……杀了万女士，杀了祝千秋！”
“对了，关于万女士，”牧雨石开口，“事情上报上去后，魏睿明打算关于这件事情开一个会，你到时候记得来参加。”
“当然，我会来的。”
……
……
……
几天后，难得雾失、郑雪、顾容容安安稳稳齐聚一堂。
巫妲问出了自己疑惑许久的问题。
她看向雾失：“我感觉你变强了很多。”
雾失点点头，巫妲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郑雪苏醒，也强大了很多。
但是她的强大是有迹可循的。
她在鬼村吞噬了那么多亡魂，然后沉睡许久，巫妲是能预料到的。
但是雾失，她是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明明当时在废墟和万女士一战，我感觉你还是那样啊？”巫妲想不明白。
他怎么就突然变强了？
对此，雾失解惑道：“……是在日落骊山的时候。”
“不可能啊？”巫妲有点迷茫，“我明明记得在废墟的时候，你也没那么强啊。”
雾失则是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道：“因为没有危险啊。”
“……”巫妲语塞。
要是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万女士当时是困住了他们不假，但也仅限于短暂困在他们。
而下山以来，雾失好像也没怎么真正展露过自己的实力。
巫妲自然而然地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若非当时雾失露了一手，她恐怕到现在都不会发现。
“……所以，你为什么会变那么强？”解答了一个问题，巫妲又开始疑惑下一个问题。
“你没发现我长大了很多吗？”雾失看着她，问道。
巫妲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没发现。”
“不对！”面对雾失无奈的眼神，巫妲一拍脑袋，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你的本体？！”
巫妲恍然大悟。
要说本体，雾失确实长大了很多。
藤蔓长满了日落骊山，灰色的雾气笼罩整座山脉，让此地成为了秘境。
“原来增益那么大吗？……”巫妲自言自语。
不过仔细想想，日落骊山本就是灵气充足的风水宝地，雾失的本体，又一点点长成了庞然大物。
有这样子的增益，似乎也可以理解。
巫妲点点头，将目光转向郑雪：“恭喜你啊，阿雪，实力更上一层楼。”
郑雪看着她，点了点头。
巫妲看向顾容容，后者显得有些胆怯。
不久之前，三者的实力还是相差无几的。
到了现在，顾容容却被雾失与郑雪甩下了一大截。
因此，她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毕竟，对于雾失而言，无论是郑雪还是顾容容，他都不喜欢。
对于郑雪来说，她对顾容容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在实力还差不多的时候，顾容容就不大敢靠近他们。
现在实力被压制了，她更是害怕的一直想往巫妲身上贴，以此寻求安全感。
然而，雾失一个眼刀甩过来，她又一溜烟儿地缩到了墙角。
“都是同伴，干什么这么凶？！”巫妲说了雾失一句，让后者露出几分委屈。
郑雪乐得落井下石，不住点头。
巫妲没管他们之间的小矛盾——反正从一开始，这两个就这样——她伸出手，对着顾容容招招手：“来，容容，到我这边来。”
在雾失的虎视眈眈下，顾容容慢吞吞地飘到了巫妲身边。
“你这样总是在外面飘着也不好，冬天在日落骊山或者调查局还行，等到了夏天，和我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就很麻烦了。”巫妲道。
到了夏天，在外面，烈日炎炎会对顾容容造成伤害是一方面，她万一被人看见了，造成麻烦也是一方面。
“应该给你找个东西，好让你寄宿在里面。”巫妲说。
就像郑雪的银手镯。
这种东西，必须是对于厉鬼而言，有着特殊意义，亦或者是常年随身携带的。
再不济，也得要是缠着浓重阴气的不详之物。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提过，但由于某个悲伤的原因中途停止了。
当时顾容容给她的答案是——她只有柴刀这一样随身物品，并且有着特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