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因为当初，林芳剩下许霜的时候，正是许世成事业稳步上升的几年。
而许世成，因为总是依靠贺颖，贺颖也确实稍微强势一点，在林芳那里能体会到做男人的被依附崇拜的感觉。
是很喜欢林芳母女的。
但是那个时候，许世成的事业没问题。
他才有多余的精力去爱她们。
贺颖死后，凭借着贺颖的遗产，许世成又达到了一个事业小高峰。
那时候，他春风得意，更需要林芳这样柔顺的女人来衬托自己的成功。
所以许霜确实算得上养尊处优长大的。
只是，作为一个有独立思想判断力的人，哪里会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儿，不过是淤泥藏于底。
不搅动，水就是清澈的。
许霜想要反手打回去，却被许爷爷厉声喝止：“你们娘俩当我是死了吗？！”
许霜被许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一抖。
林芳缩了缩脖子，仿佛才注意到许爷爷一般，对许爷爷笑道：“爸，两个小辈闹着玩的事儿。”
许爷爷冷笑：“这都上手了，叫闹着玩？”
“爷爷，是许方宁先打的我！”许霜不满地控诉。
许爷爷却说：“阿宁说错什么了吗？你们要张牙舞爪地到她面前来？人家在自己家里摆母亲的照片管你们什么事儿？”
“你们俩给这个家里挣过一分钱吗？”
“吃我儿子的，住我孙女的，你们到底哪里来的脸？”
许爷爷的话说得林芳和许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大概是没想到，许爷爷能把话说得话说得这么狠。
许霜恨恨地看了许方宁一眼，一跺脚，转身跑出了房间。
“霜儿——！”
林芳追了上去。
看着许霜母女的身影消失，许方宁坐回了许爷爷的身边，问：“爷爷，我这么做过分吗？”
许爷爷长叹一口气。
任何人站在许方宁的位置上，有许方宁现在的能力，都只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儿吧？
许爷爷道：“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路要走，爷爷老了，没法评价这些东西了。”
意思就是他不会插手。
许方宁笑道：“爷爷，你看一会电视，我之前答应了厨房采购，陪她去买点东西。”
许爷爷点点头，说：“去吧。”
许方宁出了许爷爷的房间门，转角下楼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客厅了她母亲的照片。
那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许方宁。
许方宁缓步走到照片的面前，在心中想道：“妈，你放心，当年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许家三口，我不会放过。”
和采买一起出门的路上，许方宁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许方宁看到对方嘴角的一颗痣之后，瞬间就想起来了，那是之前贴身照顾贺颖的一个佣人。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
“小姐？”吴妈热泪盈眶地看着许方宁。
许方宁走上前，问道：“吴妈你怎么在这儿？”
看上去是刚刚买了东西回去。
吴妈说道：“小姐，你不知道，自从你不见了之后，老爷和新入门的夫人就把我们这一批老人挨个开除了。”
因为之前吴妈总是跟在贺颖的身边，所以小区里其他的阔太太也知道吴妈的存在。
在被开除之后，吴妈本来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儿的，却被一个平日里和贺颖关系不错的夫人聘用了。
对方说当初贺颖不止一次夸赞吴妈是多么的贴心，所以她也相信吴妈。
于是吴妈就继续在现在的主家干着了。
一边的采买听着许方宁和吴妈的对话，知道了吴妈大概是原配夫人的人。
看见能吃到瓜，采买兴致勃勃地站在一边。
许方宁略带歉意地问采买：“可以稍微等一会吗？”
“没问题没问题！”采买摆摆手。
许方宁拉着吴妈的手，问：“吴妈，你能联系上其他的那些老人吗？”
吴妈点点头，说：“大部分我当初为了方便联系，都是有联系方式的。”
许方宁笑了笑：“好，有些事儿，我可能要拜托吴妈，我们先加微信，然后详聊吧。”
吴妈赶紧掏出了手机。
加上了许方宁的好友之后，吴妈踌躇了半天，问：“小宁，你是回许家了吗？你原谅你父亲了吗？”
许方宁听着觉得吴妈话中有话。
于是许方宁说：“我永远记得母亲死后，他娶林芳的那天。”
吴妈似乎松了口气。
“小宁，我要回去了，有空我们手机上联系。”吴妈冲着许方宁挥挥手。
许方宁也挥了挥手。
和采买回去的路上，采买好奇道：“刚才那位是……”
“是我母亲之前非常喜欢的一位阿姨，不过我这次回来没看见她，还以为她回老家去了呢。”
说着，许方宁还笑了笑，继续道：“也算是许家的老人了，做事很尽心尽力地，我母亲甚至给她租了一套房子，把她的家人接过来了。”
采买一听，顿时觉得现在的夫人远远比不上之前的夫人。
好歹之前的夫人，是对身边的人很有心的。
而林芳，事情做好了还好，稍微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她就会挑刺找理由，给他们一顿骂。
虽然确实是花钱买他们做事儿的，但是人都是有自己的思维和尊严的。
大家也不是没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
所以长期被林芳这么对待，谁心里都不舒服。
两人回到许家，采买就立刻跟其他的佣人开始说刚才的所见所闻。
本来今天就因为家里摆上了之前夫人的照片，佣人们八卦心都好奇到了极点。
采买的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充满了诱惑。
从照片他们本就觉得前夫人是一个知书达理优雅的女人，再在采买那儿听了吴妈的事儿，大家对前夫人的印象简直就加了光环。
“还给家里人租房子啊……真好。”一个家人还挤在地下室的女孩子眼里流出羡慕的目光。
“是啊，而且我看过之前家里的照片，装修什么都很好看，现在根本比不上之前的。”一个来了几年的阿姨说。
大家七嘴八舌中，贺颖已经被抬上神坛。
许方宁就是要这个效果。
和吴妈的偶遇尔，根本也不是意外，是许方宁的一手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