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冥想的幻觉刺激肉身,还真是练武的好方法。”
掉落在地上的余辰头颅说道。他感受到经络正在激活功法,这回欺骗肉身、头颅失而复得,让自己对武功的熟练度增添一分。
摸不着头脑的身体四处摸索,这时候地上的头颅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操纵那无头身体。下一刻,丹曦的纹路好像有生命一般,在身体上蠕动起来,催发脖子上的血肉萌发生长。
“这个新长出的头颅我根本无法控制!”
余辰意识到这一点,随即中止了冥想。他自觉此次修炼超脱控制,如果那颗头颅在冥想中长出,将有取代自己意识的风险。
凉风吹过,他的神识回到自己的木屋,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他能感受到纹路在变化,好像在逐步苏醒。
这新学的萌头法有潜在风险,他决心先从四肢开始练起,不再操之过急。
余辰屏息凝神,重归冥想的空间之中。银丝放在手脚旁边,他一个念头之后,没有真气保护的手脚尽数切断。与过往不同的是,伤口截面长出蠕动的肉块,一点点自动修补。
重新长出的手脚还是细皮嫩肉,上面并没有先前遗留的老茧。看来萌头法只能逃跑时保命,如果用这细皮嫩肉的手脚迎敌,所有武功都大打折扣。
接下来余辰在幻境中重复数次,看见丹曦纹路一点点清晰、醒目,他停下来练功的进度。相比过去的铁躯武功,可以在领悟后立马置换寿命修炼相比,萌头法自带失控的危险。
他清楚传说中的神仙并不仁慈,祂们的赏赐都有潜藏的代价。无论这种武功再精进,只能寻找一个自己能接受的平衡点,不能完全避免。
“不着急,先复习一下摄魂掌的要领吧。”
与其死磕萌头,他打算齐头并进,在两种功法的损害得到控制之后,一齐用置换术补齐修为。若是有两样新功法加身,他觉得自己有与陈蒙的一战之力。
“摄魂掌,这门武功要求神智与手掌兼修。练到大成境界,自身的魂魄坚韧无比,出掌时有无形之手一齐出击,于暗中偷走敌人魂魄。魂魄残缺越多,人的肉身与神智越不稳定,变得越来越像怪物。”
他正好缺乏一些诡异的进攻手段,这摄魂掌则弥补了这一缺点。陈蒙目测不用真气护体,他可以借助武者的速度优势于暗中摄魂,将他逼成疯子不成问题。
研读武功秘籍之时,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外面是少女羞涩的面庞。他招了招手,让她进屋里谈话。自从给小虎分离面皮之后,有半个月以上没有与她交谈过了。
莲藕身体本来就与人体十分接近,她也算与凡人大差不差。余辰生怕她再与邪道和灵兽联系,以现在的本事,只恐怕被邪道生吞活剥了去。
“来找我有何事?”
余辰放下手里的经书,端详面前的少女。她的面孔不再有那种野兽的气息,好像在药铺工作让她收敛许多。
“掌门,我挣了些盘缠,可否带我去皇城看看?听说那里遍地金银,而且等到皇帝出游,我想看看北秦国最大的排场。”
他来这偏远小镇差点忘了,自己名义上是北秦国的子民,头上不仅有诸位神仙,还有皇城那位不曾谋面的皇帝。只是他根本不想当皇帝的奴才,就算要去皇城,也不想跟这破皇帝下跪。
“拿你的工钱给我看看,你真的想远行?”
不出所料,她是入门学徒,有工钱都令余辰意外。估计是听到他当掌门的名声,对这位关系户不敢怠慢,才给了足足二两银子。
那也是相比寻常百姓的生活开支算多,远行皇城,这二两银子没有半点用处。就算自己身为掌门,估摸总计能薅帮会万两银子,去远在上层地窟的皇城也是异想天开。
“这点盘缠有用吗?你可知道皇城在哪,少说在头顶三千丈之外,哪里有寻常人能走的道路?我们这是边陲小镇,官人都懒得管理,还是换个请求吧。”
在阅读方志后,他对北秦国的布局也稍有了解。整个王朝分为上中下三层,越往上越接近传说中的仙界,自然灵气密集、修炼方便。
而南平城位于最下一层,最早是逃犯建立的城镇。这里原先是穷乡恶水,出个步入仙胎境界的人已是罕见。如果真有条件,余辰比她更像早日登顶,只可惜连对付陈蒙的本事都不够。
“我想想”,小虎用莲藕小手托着下巴,寻思一会儿,“官人放了悬赏令,我想学点武艺,去报复上面的灵兽猎人。”
余辰也跟着她寻思,悬赏令确实有位灵兽猎人。倒不是他手段残忍,大部分灵兽生来与人无法相处,用什么手段捕杀都不足为过。
奈何他竭泽而渔,将某处的珍奇灵兽一扫而光,手段之激烈破坏了生存环境,后来的修士再难觅其踪迹。为此众当地修士大为恼火,要严惩这位猎人。
“你学什么武艺,跟青莲会的人学神通去,一样能自保。至于捉拿这猎户,你别想了,他的悬赏报酬是里面头等的。”
当初看悬赏令的时候,只是将最高悬赏的单子瞅了一眼,他自己都没有捉拿的打算。陈蒙的本事才赏金第二,第一得是什么人才,会长甚至懒得去看一眼。
“没有别的事情了?我劝你老实做工,药铺不会亏待你的。等我实力再有长进,去捉拿他也不迟。”
她一脸遗憾地离去,没入街市的人群之中。余辰也有些惋惜,不过现在实力不足以做到,否则早就去拿人头换官府赏赐了。
送走了这位少女,他还不放心,要去亲眼瞧瞧猎户的样貌、详情才善罢甘休。一路小跑,此时城楼下不再有聚集的群众,官人也不在场,因此会动的悬赏令被撤下、换成一般画像。
“陈当?如果把猎户陈当的胡子剃了,把陈蒙的伤疤去了,这俩人不就一模一样?”
“哈哈,官府画技拙劣,你倒还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