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幻化出的银丝足矣划破血肉,意味着可以借张攸之的神通绘制纹路。至于他会不会怀疑与丹曦道私通,还用不着多虑。
就算是没有防备,幻化的银丝也不会致命,更何况随时有真气加身。他即刻启程,去会馆请求会长的帮助,争取早日开启萌头法的修行。
“呼!”
黑足功步入三阶精通,他只需在地上轻轻一点即可飞檐走壁,或是越过数位黑衣帮众的头顶。如今的南平城里他几乎无人能敌,越发得逍遥自在。
一股浑厚真气裹挟人影而来,几乎要把门前的两尊石头莲花吓得枯萎。见这阵势,驻守于大门的玄铁重甲猛地起身,向远处伸出一根细长丝线。
“会长不必本尊驾到,我不过要试试看、你的银丝是否锋利。”
远程操纵的重甲才停下手中的动作,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余掌门说吧,我猜你修行了萌头法,遇到瓶颈了不是?”
正说着,十几根锋利无比的银丝从周围出现,就等着余辰下达命令。他还有些不适应,自己与会长隔几日没见,居然就变得如此恭敬。
“的确有瓶颈,我需要划破皮肉、连结穴位之间,以形成引来仙气所需的纹路。你不妨将丝线接到我脑子里,我自会将纹路告知与你。”
那副重甲没有怠慢,从头盔之下伸出两根独特的丝线。上回进入地下宝库,他迫于仙气威压耳朵脱落,会长正是通过丝线将要领告知自己。
接上丝线的一瞬间,余辰就将那骷髅身上的纹路告知会长。这时候神识忽然不受控制,眼里闪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
余辰侧卧于病床上,一手拿起床边的数据线,将它一把插进自己后脑勺。长久未动弹的手忽然有力,愣是把插口嵌在肉里,鲜血染红了线头。
“我这是在干什么?”
只是短短一瞬间,他的意识便回归了地下的身体。独特的细线已经脱落,玄铁重甲收到指示,就等着余辰的配合。
他并不急于雕刻纹路,思维还没有缓过劲来。把数据线插入后脑勺的感觉真实无比,完全不是现在肉体的感知——铁躯怎会被数据线捅破。
“掌门!我已知晓你的纹路,真不是我看走了眼?”
青莲会跟邪道打交道很久了,独属于丹曦的纹路,会长肯定略知一二。他也回过神来,此刻毫不忌惮会长的质疑,因为当前不再是借反击马邦的名头了。
“正是你想的那样。我年纪轻轻,却要得到尽快成仙的修为,光靠日积月累怎么足够。”
他不打算再遮掩下去,干脆将丹曦道的事情摆上台面。在这地下拳头大就有理,只有尽快讲修为提高,才有真正做善事讲礼义的空间。
得到余辰的应允,围绕在周身的十几根银丝摆正方位,慢慢切割他硬如铁皮的肌肤。一道道血痕出现,身体内的穴位也相应供给真气,以保证引来地上的注视。
繁复的血色纹路雕刻完毕,整座南平城忽地陷入一片死寂。渐渐地,一点响动从洞窟之上发出,引得众人纷纷抬头。
松动的岩石露出一道豁口,晨光从洞窟顶端降下,分散照在地下的几个方位。其中一道正照在余辰身上,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正是融合仙气的好机会,经文出现在脑海中,他忍着每一寸肌肤的颤抖,字正腔圆地诵念起来秘籍里的经文。
“幽通、驱神、担山、禁水···萌头!残躯自有仙人顾,蒙眼蒙心气自平!”
按照经文所说,他紧闭双眼、屏息凝神,幻想出一片阴霾封死自己的神智。仙气乃是身外之物,脱胎换骨的肉身会不自觉地将其拒之门外,则不合他的修行目的。
沐浴在诡异的阳光之下,纹路上的鲜血有了自己的生机,跟虫子似的蠕动起来,变化成一道活着的图案,重新钻入余辰的皮肉之中。
鲜血筑造的虫子钻入骨髓,搅得他快把牙齿咬碎。参与的真气与仙气混作一团,在丹田里缠斗起来,余辰本就难受的肉身再添一分疼痛。
“忍住啊,在此一举!”
他感觉那股阳光正在消散,是时候睁开双眼。手臂上浮现出新的纹路,与麒麟带来的记号交织一起,分别为他的身躯提供仙人的助力。
一副半透明的面板从眼前出现,他抬头一看,正如意料之中。
境界:仙气境(二层)
功法:萌头法(入门)
除去刚刚习得的萌头法,新引入的仙气与原本的真气成功融合,让他身体运行的气息愈发强大。仅仅是一呼一吸之间,他就足以震慑周围凡人的心魄。
“成功了,多谢会长!”
重甲下冒出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孔,让余辰眼前一亮。这人居然在刚才从远处归来,替换了之前操纵的重甲傀儡,想必是有要当面诉说的要事。
他才发觉刚才帮助自己的不过是傀儡,真正的会长一直想要当面交谈,见傀儡把事情办好,便跟余辰商量起他要办理的要务。
“你武功再添一门,可喜可贺,可惜我有事在身,不能及时到位。我与小梁城诸位帮会首领商议,一是让拍卖会如期举行,这你有所耳闻吧。”
“当然,我与拍卖行的富家商量过,这次我定会前去。”
张攸之接下来压低了声音,凑近与余辰交待事关重大的事项。不用猜,一定是悬赏令。
“你见过陈蒙了吧。”
他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此人屠杀百姓、伤及无辜、不敬仙师,是我等得心头大患。待拍卖会结束,我们将差遣人手,一举捉拿陈蒙。”
他刚刚提升了真气修为,对陈蒙的晶体只增不减。此人远不止仙气三层,而且必有神仙气息护佑。现在与他真正交锋,只恐怕会全军覆没。
“我不辞辛劳,愿意出一份力。只是作为报酬,务必请来冥想大师替我治病。”
说完,他将眼睛合上,重新感受另一边的知觉。疼痛席卷而来,眼前的景象似乎没有半点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