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儿,你也别多心,这不许大茂要枪毙,我这心里不怎么得劲儿,说的也就多了些。
我看,联防队的事儿,你还得上心,维护治安总是会出成绩的。”
关系是实在的,威胁也是实在的,但好处更实在,联防队属于新生事物。
只要做好了,赵姨儿还是能往上走一走的,联防队也很容易出成绩。
“这事儿街道已经在做了,你们厂的巡逻队,晚上也会走我们这边的。”
对于片区的人、物,赵姨儿的敏感度很高,几乎就是提头知尾,但对于向上的资本,敏感度就低了。
“这个联防队跟巡逻队不一样,咱们弄个常驻街道的。
主力以各厂居住在片区的人员为主,辅以片区的大姨儿、无业人员,对于后两者,居委会可以给一些补助。”
为了试一下赵姨儿的敏感度,陈冀生稍微添了一些东西,见她还是有些迷茫,不由的有些挠头。
赵姨儿这样的基层油子,还真做不了王姨街道主任的位置,不过也好,让赵姨儿深耕一下,也能更好的把握居委会。
“冀生,这个说法好,可是咱们的居委会,没东西给他们,一两个还成,居委会这片,几千户人呢!”
赵姨儿说的也是实情,居委会是有各种补助,但大多是给烈军属、五保户,和一些鳏寡孤独的。
有工作能力的,也得做街道派的活儿,才能拿钱,这个钱还不多,居委会也没有别的进项跟截留,补助这块是有心无力。
“赵姨儿,咱们就拿我们院说。
让傻柱当小队长,属于联防队的正式人员,闫家小子、刘家小子、李家小子,还有我们家的陈小宝。
就算傻柱小队的队员,当然不能叫傻柱小队,我们不是九十五号院吗?就叫第九十五小队。
让他们排班晚上巡逻,白天有事儿,可以提前请假,这样居委会不就多了很多的巡逻队?
小队组好之后,时不时的到街面上扫荡一下,只要不是咱们片区的孩子,一律赶走。
这样咱们片区的街面,不就干净了吗?”
陈冀生的说法让赵姨儿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的话,可行性就有了。
“冀生,你这主意不错,我找各院的管院大爷一说,这事儿也就成了。
这段时间放假,咱们片尽是在街上胡混的半大小子,让傻柱带着院里的半大小子,打走他们。
咱们片区也就安静了,没了这些胡混的小子,偷鸡摸狗、打架伤人的事儿,也就没了。
这法子好!”
给陈冀生比了一个大拇指,赵姨儿就要去找院里的仨老货,可想到现在是上班时间,仨货都不在家。
脸上的笑意,也就有些讪讪了,这事儿闹的,自己这个大老娘们还不如一个二十岁的小子镇定。
“赵姨儿,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这事儿慢慢来,不成带上你家的老四,先在咱们院做个试点。
等晚上仨大爷回来,你把这事儿一说,他们保证同意。
傻柱不是会掼跤吗?这也是体育运动,晚上就在院里教教孩子们,也别让他们出去吃亏。”
赵姨儿是个实在的,虽说眼界有局限,但有事儿是真上,想到小脚侦缉队,陈冀生这边的又有了主意。
“成!赵姨儿的文化不高,是扫盲班出来的,冀生,有事儿你给赵姨儿直说,不要说些弯弯绕,赵姨儿听不懂。”
知道面前的陈冀生是个能人,跟他老妈一个样儿,赵姨儿索性撂了底儿。
这些官面的人物,有时候说话云山雾罩的,赵姨儿也真是听不懂。
得了赵姨儿的交底儿,陈冀生也就了然了,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这样的文化程度,居委会主任已经是赵姨儿的高光时刻了。
没有一定的学历,按照赵姨儿的岁数,进了街道办也就是一个有点儿职位的催巴儿,不如呆在居委会了。
“我知道了,接下来我说的简单点儿。
赵姨儿,咱们院除了半大小子,闲着的老妈子也不少,闫家的、易家的、贾家的、刘家的、李家的。
这就五个了,加上我不怎么认识的那些,差不多得十多个。
这些个老妈子闲着,也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闲唠嗑,让她们上街,带上红袖箍,扫街去。
这个扫街不是扫大街,只要是院子周围的街面,只要是不认识的就要问一下来历。
咱们片这么多院子,这么多老妈子,用好了可就了不得了,进来只蚊子,咱们也能分得清公母。
街道上的情况,各个院子汇集成册,赵姨儿你在居委会坐镇,街面上的大事小情,不出门就门清啊!”
听着陈冀生给她画下的蓝图,赵姨儿也激动了,要是真按着这么来,她的本事可就大了。
“冀生,你小子可真行,咱们居委会就有这样的大妈专门巡逻,之前还愁人不够,你这么一说,咱们这人手可就海了。”
赵姨儿说的,是有正经工作的大妈,这些闲散的一般是不作数的,也有的街道会组织,但凝聚力不高。
如果以院子的方式推进,那人员规模,可真就是海了。
“除了这个,还有呢……
咱们不是有联防队吗?跟小脚侦缉队结合起来,察打一体,这街面不干净也不成啊!
小脚侦缉队,不仅要成规模,还要成为常态化的东西,也就是每个院子,每天都必须派专人不间断的扫街。
不动也成,一人给发一个马扎,两边的街口坐定只要是活物,就得扫几眼。”
陈冀生口中的小脚侦缉队,是很贴切的,让赵姨儿笑成了一团。
笑完之后,仔细的听了陈冀生说的,赵姨儿又一次比出了大拇指。
“冀生,你这脑子可真好,要是我家几个小子有你一半,我做梦都得笑醒。
你也真会编排人,还小脚侦缉队,不过那些老妈子倒是爱听这个,就叫小脚侦缉队。”
赵姨儿接受是接受了,但没有陈冀生想到的后续,看着满脸油滑的赵姨儿,想到自己的老妈,陈冀生不由的点了赞。
家里不见的两位,可真会看人,把赵姨儿提上来,很长时间都不会挪窝,除非到年纪,或者让人给撤了。
“赵姨儿,这事儿你的报给街道的王姨啊!
回去写下来,今天就报上去,晚上到我们院跟仨大爷做好了安排,明天就能试运行了。”
看着一脸油滑,却没有向上之心的赵姨儿,陈冀生无奈的提醒了一下。
这位赵姨儿通人情世故,但是不通官场的道道,老妈还真是慧眼识人,一个不懂时局的,更多珍重的还是感情。
一旦风雨来临,保护人是她的首选,伤害人的事儿,她就没什么兴趣了,不需要讨好谁,自然不用下黑手。
“冀生,你给我写吧,居委会的也没几个会刷笔杆子的。”
赵姨儿这么说了,陈冀生也只能勉为其难,带着赵姨儿进屋,开始给她写联防队跟小脚侦缉队的计划书。
随口白话,这事儿简单,真要做计划书,陈冀生也是手忙脚乱,一通忙活,计划书才写了个差不多。
“赵姨儿,你去看看后院的娄晓娥,代表街道关心一下,待会儿让她出来,我找她有点事儿。”
将写好的计划书检查了几遍,没发现什么与时代脱节的词汇,陈冀生这才交给了赵姨儿。
因为后院有个聋老太太,对付许大茂的招数,陈冀生可不想让别人用在自己身上。
约娄晓娥的事儿,就只能拜托给赵姨儿了,四合院边上那个小据点,倒是适合娄晓娥去住。
“冀生,你把她给弄了?她可不行,资本家的女儿,关系太复杂了,你们院盯着她的人可是不少。
你是不知道,你们院有多少人偷着到居委会打他们家的小报告。
说许大茂乱搞的,说娄晓娥是余孽的,要不是上面有政策,依着这些小报告,她家早被办了。”
听着赵姨儿的警告,陈冀生也有了明悟,所谓升米恩斗米仇,所谓最好你过得不如我,无外于此。
娄晓娥被打,所有人旁观,许大茂落难,有人煽风点火,根源差不多是在这里了。
“赵姨儿,你想什么呢?这不昨晚我送她去的医院,医院那边有我一个熟人。
这不昨晚说好了今天要复查,后院那边尽是独户,我不好过去吗?”
陈冀生顺嘴编了一个理由,也不管在赵姨儿这边能不能糊弄过去,反正有个理由也就成了。
“行!冀生,你可注意着点,我那侄女,我今天再打个电话,让她这就来。”
对于陈冀生的理由,赵姨儿是信不着的,娄晓娥在赵姨儿眼里,确实是个麻烦。
本就惹人眼球,还不知道收敛,院里人饿不饿死,关你个资本家的女儿什么事儿?
真以为几粒粮食就能邀买人心了?娄晓娥这样身份的,住在大杂院里,本来就是个麻烦。
再不知道低调做人,被人盯上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是纯粹的不知天高地厚。
虽说有些不情愿,但知道陈冀生做事妥帖,赵姨儿也没拒绝,去院里转了一会儿。
没多久,娄晓娥羞羞答答的瞄了院里的陈冀生一眼,就走出了前院。
陈冀生稍微等了一会儿,进屋从仓库弄了一卷凉席,掐在手里,也慢悠悠的出了院子。
“老爷……”
出门就是嗲嗲的一声,让陈冀生也有些心颤,这症状,一点儿没有减轻的意思啊。
“后面跟着我……”
见娄晓娥想扑上来,陈冀生制止了她,在前面引着,幸好是大夏天的上午,小街上、胡同里都没人。
两人一路安全的到了那条窄小的断头巷子,见环境僻静,娄晓娥也就贴了上来。
陈冀生也不管她,开锁进院,这小娘皮就开始放肆了,直接把球放了出来。
依旧不管她,进了东厢铺了凉席,陈冀生才开始探究娄晓娥的症状。
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缘故,深度的依赖,可以跨越很多障碍,让娄晓娥比港城的外室还听话。
完事儿之后,筋疲力尽的娄晓娥说什么也不离开小院,即便陈冀生说要修理一下院子,她也打定了主意住在这里不走了。
无奈就只能将就了,留下娄晓娥跟钥匙,陈冀生只能一个人先离开,要收拾就让她自己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