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的差不多,一个小子来到屋外,喊了一声‘陈大哥’,陈冀生听着声,走出了屋子。
“我是陈冀生,什么事儿?”
对面的小子,是三大爷家的闫解放,小算盘一个,小小年纪可能就得了三大爷的真传。
“陈大哥,我是对门的闫家老二闫解放,我爸说今晚全院大会,您家去一个人。”
想着老爹在家里的交待,闫解放有些小心翼翼,自家老子说这位不好惹,看样儿也就那么回事儿,穿得松松垮垮的没什么精神。
“水桶里有小瓜,去拿一个。”
闫解放今年应该是十八了,跟张勇一个岁数,只是张勇看着老成,这位还是个人嫌狗厌的半大孩子。
是孩子,就用对付孩子的法子,一个小瓜,闫家老二就颠颠的跑了。
“大姐大,昨晚有个小子在院里看我姐的衣服,让我弹花了脸。
他媳妇以为他在外面玩女人,就跟他闹了一场,这小子是个有钢火的,打了媳妇。
今晚院里开大会声讨他,咱们去看看基层的算计与争斗,怎么样?”
回到正屋,陈冀生将昨晚的事,大致的说了一下,邀请大姐大跟顾霆一块去,学一下底层的勾心斗角。
许大茂这事上是自己开头,两口子入戏,几个老帮菜起哄架秧子,应该是精彩的,差不多能当电影看。
“成!听你安排。”
喝了酒的顾霆有点豪气,一口就应了下来,大姐大的脸上笑容更甚。
“二姐,你跟他俩看家?”
这事儿二姐不用参与,陈冀生本想将她留在家里,可二姐的兴趣也不小,这还是头一次参加大会呢。
以前倒是有几次,可惜老妈不让去看热闹,对于底层的这些戏码,陈宝红还是陌生的,自然有兴趣。
至于陈小宝,早就在闫解放来的时候就跃跃欲试了,这样的热闹,不看白不看,以前都是偷着看。
“成,你跟大姐大、小宝、小妹,就在垂花门门廊里听,不要出去。”
安排好了,陈冀生带着发了豪气的顾霆先走,待会儿先给一大爷打好了招呼,再让大姐大他们过去。
这样不算唐突,谁知道那仨老帮菜,是个什么心思呢?踩住别人抬高自己,可是四合院的生态。
别头一遭去参加全院大会,就让这仨老货折了面子,踩在脚下,那多冤枉?
陈冀生跟顾霆一人拎着一张矮脚竹椅,晃晃悠悠的就到了中院。
中院垂花门前不远是一张八仙桌,三老已经就位,一人一缸茶,正在交流着什么。
“一大爷,我几个朋友过来了,想要体验一下生活,您看成不成?”
忘了拿茶缸的陈冀生,拎着竹椅到了八仙桌旁边,直接就跟一大爷打了招呼。
“他二大爷、三大爷,这是我们厂的采购干事陈干事,他的要求不过分,你们说呢?”
一大爷知道陈冀生的厉害,现在是不敢得罪的,而且全院大会,他是主导,对于陈冀生的要求,肯定接受。
二大爷是个官迷,见官矮三分,也自然答应,三大爷跟陈冀生也有过交手,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也是顺水推舟,这事儿就成了。
将竹椅放在中院水龙头的位置,这里潮气大,晚上凉快一点。
而且还有一面水槽阻挡视线,加上灯泡在垂花门那边,这里阴暗些,算是不显眼的位置,正好看戏。
让顾霆先坐着,陈冀生先回家泡了两缸苦丁,又安排大姐大她们拿马扎坐在了门廊的阴影里,这才端着两个茶缸,来到顾霆身边。
“兄弟,听说了吗?许大茂这怂还敢打媳妇,看我待会儿怎么弄他……”
陈冀生刚刚坐好,傻柱就来嘚瑟了一下,之后就跑后院去了,应该是去接聋老太太了。
三位大爷已经落了坐,一会儿的功夫,除了聋老太太一个辈大的,其他人基本都到齐了。
因为是夏天,老爷们、老娘们都不少,要不也得出去乘凉,看着热闹在院里乘凉,也是捎带手的事儿。
所以这一次的全院大会,人格外的多,大杂院的大会,不是什么正规场合,人多了自然也就乱糟糟的。
一会儿的功夫,傻柱背着聋老太太就到了八仙桌附近,那边有张圈椅,看来是聋老太太的专座。
借着垂花门外的灯泡,陈冀生也仔细的打量一下院里辈分最大的聋老太太。
面色白净、红润,精神很好,白发有些微微的发黄,有点黄发垂髫的意思,年纪虽大,但眼神清亮,也是个有本的老太太。
聋老太太落座,一大爷易中海,用杯盖磕了磕茶缸,想看热闹的人基本就静了下来。
“昨晚儿,咱院的许大茂打了媳妇,大家可能都听说了……
两口子拌嘴打架,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许大茂!说说你因为什么打你媳妇娄晓娥?”
作为四合院的扛把子,老易这个一大爷开篇明义,手法娴熟老练。
将本不该院里管的事情,一下就提了一个高度,让许大茂成了众矢之的。
苦主娄晓娥跟被告许大茂,坐在八仙桌的对面,本是夫妻的二人,却分坐两张条凳,矛盾依旧尖锐。
刚刚许大茂垂头坐在条凳上,被一大爷点了名,也不敢不回应,抬头转向坐在自己西面的老婆娄晓娥。
脸上带着乞求的喊了一声‘娥子’希冀自己老婆能拉自己一把。
他转头的时候,陈冀生也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夜里光线不好,只是有道依稀的黑线在脸上。
没有包扎就是伤势不重,不重就跟挠的差不多,夜里陈冀生能打中就不错了,控制伤痕的大小,他还做不到。
“你给三个大爷说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小石子崩的,你说说,看三个大爷信不信?”
许大茂的示弱没有得到娄晓娥的谅解,差不多还是昨晚的开头,只是环境有所改变。
昨晚儿是在家里,今晚就展示在了整个四合院住户面前,这下看许大茂还敢行凶。
作为娄半城的女儿,娄晓娥还是骄傲的,虽说下嫁了许大茂,即便这里面有波折,也压不住她的傲气。
寻常拌个嘴她还是能接受的,被许大茂毒打,这个她接受不了,从昨晚到现在心里一直憋着气呢!
即使许大茂已经服软,但娄晓娥这边还是落井下石,不好好治理一下,自己以后可就没法过了。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我这脸上真是让石子儿崩的,就昨晚儿在前院陈家门口……”
想着昨晚的糟烂事儿,许大茂也在人群之中逡巡,当看到正在水槽边上吸溜着茶缸的陈冀生,他的脸色一变。
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没敢,有了之前傻柱的提醒,作为轧钢厂场面人的许大茂也打听了,这个小子可厉害了,自己绝对惹不起。
“许大茂,许大哥!你说昨晚儿是在我家门口伤的,这事儿咱们得论一论了,怎么就在我家门口伤了?”
许大茂提了昨晚在哪伤的,这就跟陈冀生有关系了,没让准备落井下石的一大爷开口,他轻踹一下顾霆的椅子,先开了口。
“我……就是我路过的时候……”
没想到陈冀生有此一问的许大茂,多少有些慌乱,说自己昨晚儿不知怎么,就想看看陈家姑娘的贴身衣服?
这话他不敢说,说了,不用一大爷出手,坐水槽边那个小年轻,就能整死自己。
“路过一下,脸就崩那样儿,你这是做了亏心事儿了……”
许大茂软绵绵的,也没有下死手的机会,陈冀生在院里众人面前,说了几句算是露脸。
也不软不硬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表给四合院住户看的,只要涉及到了陈家,自己就会过问,无论大事小情。
“许大茂!说什么瞎话呢?大晚上的让石子儿崩了,还是在前院陈家门口,说出来谁信?
你说,是不是出去招惹女同志让人给挠了?
来来来,让我看看,哟……这就是让人挠了,你们看、你们看,这不是一伸手挠上的?”
陈冀生说完,傻柱立马接了茬,从聋老太太身边,直接走到了许大茂面前,连说带比划。
在一大爷欣慰的眼神里,通过带着妖娆的动作,给许大茂的伤情定了性。
“滚蛋!你个傻猪,有你事儿没你事儿,我抽你……”
自家事儿自己知,许大茂被傻猪一通比划,心里也害了怕,这事儿闹腾大了,对他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见傻猪还一个劲儿的比划,许大茂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嘴巴子就抽在傻柱头上。
“许大骡子,行啊!敢对你柱爷下手,走你……”
作为练家子的傻柱,也算是栽了,离着许大茂太近,大嘴巴子的速度也快,虽说做了反应,但也没躲过去,被抽在了头上。
大庭广众之下,这面子折的就大了,损了许大茂一句,说了一句场面话,一个过肩摔,就把许大茂掼在了地面上。
“呃……傻猪你特么……”
傻柱的过肩摔,可不是跟许大茂玩闹,实实在在的掼在了地上,要不是中院地面是土地,如果在外院。
傻柱这一下,就能让许大茂卧床几天,这许大骡子也是个反应慢的,缓过气儿之后,起来就要跟傻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