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珊姐,摘了口罩让我看看你,几年不见,我都忘了你的模样了,罪过!罪过!”
见周百珊一直看着自己,陈冀生也不想就这么寂静尴尬的呆着,盯着她的口罩就提出了要求。
“没心没肺!”
嗔了一下,周百珊言听计从,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果然如陈冀生所想,就是那个温柔的人。
“百珊姐就是好看,跟当年一样。”
周百珊除了温柔还是大姐大闺蜜之外,其他的信息,陈冀生也不太清楚,不过显然也是子弟圈的。
不知道根底,陈冀生也不敢瞎撩,万一背景深厚,或者属于一年之后得势的,也是麻烦一堆。
“油嘴滑舌!”
两人之间互有戒备,又互有好奇,都在试探着接近,边上还有个娄晓娥,气氛就又有些尴尬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看一下。”
虽说气氛有些尴尬,但周百珊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算计着时间差不多,就给娄晓娥做起了检查。
“能不能让他来,你弄疼我了。”
听着病人的无理要求,周百珊很无奈,这都是些什么无礼的要求?陈三虎子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百珊姐,这是我一个院住的邻居娄晓娥,今晚被他男人狠狠的殴打了,伤情就是你看到的。
她这是心理应激反应的一种,被人伤害之后,绝望之中,会对施暴者或救助者,产生依赖的心理。
不巧,今天就是我从他男人手里把她救了,当时围观的有四合院里的好几十个人。”
见周百珊眼里带着质疑,陈冀生只能大概做了解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好像是七几年提出的。
没有的东西不能瞎说,只能归结于心理方面的疾病,心理这一科也算是时兴的话题,这个可以聊一聊。
“这就是心理疾病?”
果然这个新颖的话题,引起了周百珊的兴趣,现在大学里有心理专业,但用在医疗上的却凤毛麟角。
周百珊也是在学习的时候听过,具体不了解,被小负心汉提起的好奇,也就高涨了起来。
“对!而且她的格外严重,基本没法医治。”
对于娄晓娥症状的严重程度,陈冀生这边有充分的评价,对于别人她还是跟正常一样。
对自己恐怕就格外的不正常了,让她去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当然不能跟许大茂那样殴打致死。
有了相同的经历,她会做出相应的改变,但这个不是治疗的办法,怎么治疗,陈冀生也不知道。
“严重到什么程度?”
周百珊的好奇心还在不断地提高,看着小负心汉,就在身边讨论着娄晓娥,她却深情默默的看着。
这样真的很不正常,不要说是一个医生,就是许多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
娄晓娥的这种状态也引起了周百珊的好奇,她是一个医生,对于疑难杂症,本就比较敏感。
虽说心理学不是她所涉及的,但有机会接触,她还是很好奇的,想听小负心汉详细的说一说。
“比如这样……”
“你会让她很难受的……”
周百珊正要阻止,可看到了娄晓娥脸上的表情,她迟疑了,这种程度看着都疼,就别说亲身感受了。
“再比如我让她就这样跟着我走,她不会有一点的犹豫,无论走到哪里。”
陈冀生松开手,指着娄晓娥现在的样子,给周百珊做着解释。
对周百珊而言这个更不可能了,人是有廉耻之心的,怎么能这么做?
可娄晓娥脸上的表情,让她话连说都没来得及说出,小负心汉的手拿了下来,不再让她疼痛难忍。
娄晓娥却露出一种遗憾、不舍、哀求,甚至乞求的表情,这是什么可怕的心理疾病,竟然能让人无视疼痛。
这种充血的肿痛,跟针扎差不多,再使劲揉搓,那痛感恐怕是千百针一起扎。
别小看针扎,许多能经历老虎凳、辣椒水的却不一定能过得了针扎这一关,这是有实例的。
哀求、乞求这个,周百珊的脑子一下就混乱了,她是医生,见过很多的病人,对于病人心态也很了解。
望闻问切,这些中医的技术,现在也是各科医生必学的,涉及到了一些病人心态的知识。
痛苦、哀求、乞求、希望、恐惧,这些周百珊都能看的出来,再看舔了一下嘴唇的娄晓娥,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疼吗……”
周百珊对娄晓娥露出了怜悯的表情,轻抚她的伤处,想要藉此抚慰她心灵的创伤。
“你弄疼我了!”
得到这样的答复,周百珊以手扶额,这是怎样的心理疾病啊?才能让她对于小负心汉如此的依恋?
这种依恋竟然能跨越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医学真是浩淼如海。
“怎么样,很难理解这种心理疾病吗?”
见周百珊以手扶额,陈冀生以为她陷入了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思索,这样的心理疾病不能太深究。
不然自己也会变得病态,想要去体验,对于周百珊,陈冀生不知根底,可不敢跟她玩这个。
她还是大姐大闺蜜,如果让她陷入,有了体验的想法,这会毁掉她的,这样以后就不好面对大姐大了。
“只是有些好奇。”
听着百珊姐柔柔的声音,陈冀生也有些挠头,好奇就是陷入的开始,看来需要转移话题了。
“不用好奇,人的心理千奇百怪,心理学在医学上的应用也是很广泛的,只是你平常不会去注意。”
陈冀生没有硬生生的转换话题,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慢慢的围绕心理学去谈,这样不会太突兀。
“那你说一下。”
果然周百珊一下就被陈冀生转移了好奇心,相对于娄晓娥让人恐怖的心理病,她更在意心理学在平常医学上的应用。
“我记得百珊姐最初学的是骨科吧?怎么又到妇产科了呢?”
想了一大通,陈冀生隐约找到一点残存的记忆,这位百珊姐,学的好像是骨科。
“对啊!后来妇产科缺人,骨科那边人多,我就调过来一边坐诊一边学。”
小负心汉能对自己有印象,周百珊很高兴,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咱们就说正骨,大人先不说先说小孩,小孩子怕疼,最是不好医治,一动很容易造成更大的伤害。
许多大夫正骨以前都会说一句,‘你看……’,然后就完成了正骨的动作,小孩却恍如未觉。
这就是心理学最基础的,注意力转移,百珊姐,你用过吗?”
陈冀生对于正骨过程的认知,让周百珊听的津津有味,自己真的这样干过,而且百试百灵,从没在小孩子身上,失误过。
“对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就是心理学啊!
就跟我们打针一样,先说打完了,之后再打,许多人都感觉不到疼。
还有一些病人的病情很严重,如果直说,很容易让病人的病情加重。
如果说的轻一点,病人的恢复速度,也比平常的速度快,这个也是心理学吧?”
有了陈冀生的提点,周百珊也打开了话匣子,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柔柔的声音,让整个诊室,都充满了温馨的感觉,这位百珊姐的声音,很是富有感染力。
“百珊姐的理解能力真好!百珊姐,大姐大的病休是你在给她办吗?”
见周百珊走出了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探究,陈冀生猛地一转话题,就把周百珊的注意力,转到了熟人身上。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个干什么?”
陈冀生的问题,让周百珊脸色一红,这是她跟顾一舟之间的秘密。
突然被小负心汉探知,想到了病因,让她有些羞恼,这样的病因怎么好说出口?
“你们不是商议的妇科病病休吧……”
虽说百珊姐的俏脸绯红很是诱人,但这样的病休原因,却让陈冀生有些无语,大姐大连个妇女都不是。
能得个屁的妇科病,百珊姐怕也是个雏儿,在妇产科呆傻了,给大姑娘弄妇科病来当做病休的由头。
“这个不行吗……”
小负心汉虽说人性次,但是个博学的,心理学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他说有问题,可能就真的有问题。
“顾一舟特么连个妇女都不是,得个毛的妇科病?这话说出来你信啊?胸大无脑吗?”
大姐大的这个败笔,绝对是很危险儿的败笔,将来一旦有人翻阅她的档案,发现这样的病休原因。
质疑病休是肯定的,而且还会关注大姐大的私生活,这样的关注。
对于风雨中的大姐大而言,就是恐怖灾难的开始,人性极恶的那种灾难。
想到这个,陈冀生的语气自然不会太好,丁零当啷的东西,也就随嘴说了出来。
“小负心汉,有你这么损人的吗?有了不起啊?大姑娘怎么就不能得妇科病了?”
小负心汉的怒斥,没让周百珊醒悟,而是关心了一些不该关心的问题,看了看娄晓娥的瓜。
又隔着衣服看看自己,不由的怒火中烧,骂人还敢当着面造新词儿,这也太欺负人了。
看着小负心汉很英俊的黑脸,再看他那损到家的嘴唇,周百珊不由的心里怒火更胜。
长得再好懂得再多,也不能当人面编排新词儿损人,这下让他损的,都无地自容了。
“说什么呢?谁特么是小负心汉?怎么这么会编排人?闲着没事儿脑子里都是这个啊?我特么还没结婚呢!”
百珊姐的怒火也是很温柔的,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也不能再解释什么,陈冀生只能胡搅蛮缠了。
“那你说该弄个什么病?”
随嘴说出了小负心汉,起初周百珊还没在意,经陈冀生这么一提,她心里又是一阵发苦。
坏了,这下把顾一舟给卖了,想到大姐大的怒火,周百珊也是一阵无语,怎么就说出来了。
解释于事无补,就只能说正事儿了,这个小负心汉说的倒是不错,顾一舟再怎么也是个大姑娘,弄妇科病病休,好像有些不妥。
“你不是骨科医生吗?腰椎受伤,不能久坐、久站!长长脑子吧!
这也是心理学,妇科病?你让人家领导到时候怎么问?万一单位要是细究病因,你们怎么说?
腰椎坏了,多好的理由!即便细究,你说放了个屁把腰崩掉了,单位也得捏着鼻子认!”
陈冀生的举例说明,一下就逗笑周百珊,一阵轻柔的‘咯咯’声,让诊室都换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