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相继离去,屋中仅余的男人们聚首一堂,品茗叙旧。
“十三弟,此番你重返大梁,定要在金陵多盘桓几日。”
誉王萧景桓轻笑着向萧辰道,“届时,我便领你遍览这金陵城中的繁华盛景。”
太子萧景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急忙插话道:
“这等小事,何须劳烦誉王。我身为太子,自当尽地主之谊。”
誉王萧景桓微微一笑,并未与太子争执。
而是转向萧辰,继续道:“十三弟,你的大婚之日将至,我早已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
太子萧景宣不甘示弱,笑道:
“十三弟,你可知我为你搜集了多少珍稀宝物?届时一并送你,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萧辰望着眼前这两位兄长争相示好,心中明了他们的用意,不由得笑出声来:
“两位兄长如此厚爱,小弟实在感激不尽。”
在场的众人皆心知肚明,誉王与太子此举无非是想在梅长苏面前展现一番兄弟情深。
其余人等则如同陪衬般,静静地坐在一旁,聆听着他们的言谈。
这时,太子萧景宣转向一旁的梅长苏,拱手道:
“梅先生,孤听闻你喜好游赏风雅之地。”
“这金陵城中虽美景无数,但大多都被皇家园林所占据。”
“这枚令牌,你可收下,日后出入皇家园林将更为便捷。”
言罢,太子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牌,递至梅长苏面前。
国舅府公子言豫津见状,不禁惊讶道:
“此乃加盖大宝玺印之玉牌,太子殿下真是大手笔啊!”
梅长苏微微颔首,接过玉牌,转手递给了身旁的飞流。
飞流虽不言语,但眼中却流露出对主人的忠诚与守护。
誉王萧景桓见状,心中一动,忙道:
“孤亦听闻梅先生曾在当代大儒黎崇老先生门下听讲,实在令人敬佩。”
“孤这里珍藏有几本黎老先生的手稿,不知先生是否有兴趣一睹为快?”
梅长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问道:
“哦?都有哪些手稿?可有《不疑论策》一册?”
“有,当然有。”
誉王萧景桓见梅长苏对此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立刻急切地回应道。
“这些书稿就存放在本王的藏书楼中,先生若是有兴趣,随时欢迎光临府上。”
萧辰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早已明了誉王萧景桓的打算。
他无非是想借此机会邀请梅长苏到府上,以便日后加深彼此间的了解与交情。
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便能顺利地将这位才子纳入麾下。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萧辰能看穿这一切,其他人自然也不例外。
太子萧景宣见状,不甘示弱地插嘴道:
“景桓,你这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不过就是几本书稿而已。”
他转向梅长苏,豪气干云地说道:“梅先生既然喜欢,那就直接送给他好了。”
说着,他又转向誉王萧景桓,挑衅道:
“你还真舍不得啊?那几本书能值几个钱?”
“你若真舍不得,那就随便开个价,本宫买下来送给梅先生便是。”
太子萧景宣的话虽然表面上是在嘲讽誉王萧景桓的吝啬。
但实则透露出他对文人的轻视。
这番话一出口,立刻让在场的众人对太子萧景宣的评价大打折扣。
萧辰听了也不禁摇头叹息,这个太子萧景宣果然是个无能之辈。
而誉王萧景桓则趁机展现出自己的大度与文雅,进一步赢得了梅长苏的好感。
“在下实是担心梅先生不愿收纳,倘若先生肯赏光接纳,我自然立刻双手奉上。”
誉王萧景桓这番话,说得既得体又含蓄。
显然是想要借此机会恭维梅长苏的高风亮节。
与誉王的圆润周到相比,萧辰也不得不承认。
这位皇子在拉拢人心上的确有些手段。
然而,梅长苏却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
“既然是殿下珍藏之物,苏某怎敢横刀夺爱。”
“哪里哪里,梅先生过谦了。”
誉王萧景桓连忙摆手,继续戴起高帽:
“以先生如今的才名,若黎老先生在世,必定视你为他的第一得意弟子。”
“这几本手稿归于先生之手,那才真算是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说罢,他又转向太子萧景宣,反唇相讥道:
“皇兄刚才说要出个价买下这些手稿,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在尊重老先生遗泽的人眼里,这些手稿可是无价之宝,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太子萧景宣被誉王这么一说,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却又无从反驳。
他本就拙于言辞,此时更是被誉王抢白得下不了台。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皇兄说话?简直太放肆了。”
太子萧景宣下不了台,不爽的看向誉王萧景桓训斥道。
誉王萧景桓只是冷笑两声,都是来争夺梅长苏的,谁还在乎什么皇兄不皇兄。
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让在场众人都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梅长苏心中暗暗摇头,他对于这两位皇子的争斗早已看透,却也不愿过多牵扯其中。
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这些纷争与他无关。
“两位皇兄,我自知才疏学浅,对于那位名满天下的黎崇老先生,实在是未曾听闻。”
萧辰此时插话道:“但诗仙和文仙的大名,倒是如雷贯耳。他们两位在十大公子榜上赫赫有名,实在是我辈楷模。”
他的话虽然对黎崇老先生稍显不敬,但考虑到他平日里那纨绔不羁的性格,也倒能理解。
更何况,他这番话也恰到好处地调节了场中稍显沉闷的气氛。
太子萧景宣闻言,笑着接过话茬道:
“十三弟所言极是,诗仙和文仙确实是当世奇才,他们的诗文传世之作,让人叹为观止。”
“说起来,即便是他们二人联手,也未必能与梅先生一较高下。”
誉王萧景桓一边说着,一边向梅长苏投去赞赏的目光,显然是在尽力地讨好他。
然而,梅长苏却不敢轻易应承这份夸赞,他谦虚地摇了摇头:
“誉王殿下过誉了。诗仙和文仙两位前辈的文采,早已名满天下,无人能及。”
“我虽然也略通文墨,但与他们相比,终究还是差了几分火候。”
梅长苏所言非虚,他深知自己在文学上的造诣,确实无法与诗仙和文仙相提并论。
他的长处在于智谋与计策,而非单纯的文采。
若是仅凭文墨高低来评判,他恐怕早已被这两位前辈甩在了身后。
太子萧景宣见状,也笑着安慰道:
“梅先生不必过谦,您的才华我们都是知道的。”
这场场面又持续了一会,随着梅长苏的离开,这场宴会也逐渐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