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生已经离开了国子监,并无官职。”
朱标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神情苦恼。
正是这个问题让他很是苦恼。
此次科考明摆着是要大肆吸纳人才了。
这可是一次培养班底的好机会啊!
谁都会抢着上的,没有人可能拒绝!
“此事我也还没有好的决断。”
“以刘基为首的浙东派系如今虽然被淮西派系打压,很是凄惨,可是在科考上他们向来占优,自然是志在必得。”
“而李善长领头的淮西派系最近风头正盛,他们也断不可能放弃这个削弱浙东派系的机会。”
“最近我看李善长府上宴会不断,稍稍一想便知道他对这次科举大考十分上心。”
对于朱标的分析,几兄弟纷纷点头认可。
朝堂上的波云诡谲他们也都看在眼里,浙东出身世家名门,可以说是老牌势力。
即便如今遭到打击,损失了一个杨宪,但那也是树大不倒。
而淮西则是跟着他们老朱家一路打上来的,天然更加亲近些。
出于平衡目的,是该让浙东派系去,可这样又怕日后再次失衡。
毕竟,那可是好好几百的预备官员啊。
万一让浙东把人都培养起来了,那淮西哪还有生存余地?
连同朱标在内,所有人都很是苦恼。
突然,朱棣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赶忙提出意见。cizi.org 永恒小说网
“不如咱们去问问先生的意见吧?他是局外人,肯定比我们看的清楚。”
“对!咱们去找先生问问!”
“走!”
这话一提出来,立马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可就在一众皇子准备出门找陈牧好好讨教一番的时候,有人拦在众人身前。
“太子殿下,听闻您遇到了些疑惑?你怎么不来问我呢?”
白信韬捻着胡须,出现在朱标面前。
今日他是决不能让朱标去找陈牧的,那样会破坏蓝上卿的计划!
至少,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们去!
为了自己太子讲师身份稳固,他决定拼了!
朱标眉头微皱,你一个白信韬怎么能和陈牧先生比?人家是治国大才,而你不过是个腐儒!
“我等去找陈先生,自是因为先生你解答不了我的问题。”
朱标言语直接,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白信韬的不信任。
说完,他带着几个兄弟直接离开,看都没看白信韬一眼。
……
“搬走!全部搬走!”
“老爷发话了,一样都不准留下!”
学堂门口,一个穿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大声指挥着手下。
下人们扛着椅子桌子屏风什么往外走。
动作间也没有任何的怜惜爱护,好些家具直接就给损坏了。
但就这,没有一个人害怕或是心疼,照样搬。
而在学宫外,不少他乡而来的学生围观着,很是好奇。
朱元璋刚刚拍马赶到,看到这一幕,他也很疑惑。
他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毛骧紧随其后,他见状就欲上前询问那个管家。
朱元璋拦住了他,随后自己亲自向中年管家开了口。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中年管家闻言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
老朱衣着朴素,衣服上甚至还有补丁。
他虽然气质不凡,但从衣着来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权贵大官人家。
现在哪家权贵还穿有补丁的衣服啊!
对待这种人,他根本懒得用心思。
“没看见吗,搬东西。”
中年管家脸上满是不耐烦,随口敷衍道。
看到他这副神情,毛骧直接怒目圆瞪。
如此无视天子尊严,当罚!
他的手都已经按到刀柄上了。
只要皇上这个时候发号施令,他就直接给对方拿下!
不过朱元璋只是眼皮抽动了一下,并没有发怒,他继续出声询问。
“这里的主人是要去哪里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寒,那些下人们的动作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有这么搬家的?
这些家具虽然不贵,但明显都是可以继续使用的,怎么舍得如此破坏呢?!
朱元璋最讨厌反叛,第二讨厌的就是贪污浪费!
看到这些东西被破坏,比他看到蓝玉手下为非作歹更让他生气!
难不成这陈牧竟是如此铺张浪费之人?
他的贤明不过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他和难怪狂悖之徒一样?
中年管家本就不耐烦,现在又听到一个人在自己耳边问东问西,更加烦躁。
可他见朱元璋气质不凡,身边又有随从跟着,也不好直接发火,只能没好气的回答。
“那个人已经被赶走了,现在这里是咱们蓝上卿的宅子!”
说到蓝上卿,中年管家脸上多了几分得意。
他在府里虽然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掌事,但好歹也算是有些头脸,偶尔也能见到蓝上卿。
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不说自己有品轶,但肯定也比那些普通老百姓要强得多!
这已经足够他骄傲自豪了。
在这应天府,他横行霸道惯了,就算遇到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只需要和蓝上卿那十三太保知会一声,定能轻松解决!
然而,朱元璋一听到“蓝上卿”这三个字直接火冒三丈高!
“蓝上卿,就是蓝玉吧!”
他冷着脸,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狰狞。
只是那不断跳动着的眼皮子已经证明他此刻是有多么生气。
他竟然误会了陈牧!
陈牧果然不会做这种事儿,唯有这个蓝玉跳的很!
毛骧听到这种声音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
上一次他看到皇上这样,还是面对陈友谅和张士诚的时候!
就在毛骧以为中年管家要遭殃的时候,对方竟然先一步发作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上卿名讳!”
中年管家粗壮庞大的手直直指着朱元璋,眼神之中满是愤怒。
在这应天府,自家大人的名讳可不是谁都能喊的!
眼前这个老匹夫,一点规矩都没有!
要不是今天自己没带随从,他就直接动手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毛骧哪还坐得住。
“大胆!你可知道这是……”